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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第一叛將龔楚

—慧眼辨真偽,毅然早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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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解:引自於浩成先生賀司馬璐八十大壽詩)讀了龔楚先生1954年「我與紅軍」和1978年「龔楚回憶錄」後,感懷人生,浮想聯翩,有些感想希望與讀者分享。
龔楚,字福昌,又名龔鶴村,1901年11月生於廣東樂昌縣長?鎮長?村。自幼聰明好學,七歲讀私塾,十四歲高小畢業考入廣州市立一中,翌年孫中山回廣州組織軍政府,他即投筆從戎參加革命。行伍期間,受幾個樂昌籍進步青年的影響,閱讀馬列書籍,祕密加入共青團,1924年由廣東省委書記陳延年(陳獨秀之子)親自接納轉為共產黨,屬於中共早期的黨員之一。後來不但與中共領導集團朱德、周恩來、項英、博古和張聞天等共事,而且一生中與中共前後兩代首領毛澤東鄧小平都有過極密切的關係,如是者恐怕沒有第二人了。正如張國燾先生在龔書序言中所說:「(像龔先生這樣的人)即使現在中共內部也不多了」。 

他1927年率「北江工農討逆軍」千餘人到南昌參加「八一起義」,失敗後隨朱德上井岡山和毛澤東會師,歷任紅四軍團長師長軍長、軍團參謀長以及代總參謀長,跟著朱毛在湘贛轉戰多年。他被調任長沙市委書記時,毛澤東親自為他餞行並送他六十塊大洋;中央蘇區毛被排擠時,曾在龔駐守的酃都住了兩個多月,經常和龔談心,大吐受到三次開除中央委員和八次嚴重警告的苦水。1929年12月又和鄧小平在廣西一起發動百色起義,成立紅七軍,鄧小平任政委,龔楚任參謀長。在長期戰爭中,歷次負傷,轉輾到香港辦報,到上海療傷,無論受到多少困難挫折,始終革命初衷不改。然而重返中央蘇區後親眼目睹毛澤東主持的肅反,大殺革命同志,過激的土地改革,殘害百姓,他未泯滅的人性促使他同情幫助這些受迫害的同志和群眾,自己因而被作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屢受批判,至使他感到有心革命,無力回天,1935年5月,終於下決心脫離中共。 

脫離中共後,用龔自己的話說:「為了協助同志走出這個罪惡深淵」,他反過來參加了國民黨的剿共,曾誘捕項英和陳毅等而未成功。抗戰爆發後,在第七戰區任少將參謀。日軍侵犯廣東時,曾與日軍激戰於從化木殼嶺,殲敵甚多,為國立功。抗戰勝利後曾任徐州市長,在任期間很得民心。1946年當選廣東省參議員,1947年任北江專員保全司令。1949年10月解放軍兵臨城下,龔率部投降,舊相識葉劍英派他經香港去海南島策反樂昌同鄉薛岳。龔到香港後,深知政治的險惡,既拒絕為共產黨做說客,又拒絕蔣介石的委任,留港經商,一住四十多年,其間出版了「我與紅軍」和「龔楚回憶錄」(1984年7月9日楊尚昆在全軍黨史資料徵集工作座談會上說,他和陳毅看過這兩本書,基本屬實)。八十年代後期,中共宣布不再追究前國民黨人員,樂昌縣政府極力邀請龔楚回鄉投資,花了七萬元巨款為他重建祖屋。1990年10月年屆九旬的龔楚攜夫人回鄉定居,到達韶關當天,發出三封致舊友鄧小平、楊尚昆和王震的信以及致鄧小平電報,感謝容許回鄉養老。其後以樂昌同鄉會會長名義為家鄉引進四億港元的投資,1995年7月病逝,結束了傳奇一生。 

筆者無意深究龔楚的是非功過,因為如果各人所站的立場和所取的觀點不同,自然會有不同的結論:比如說,站在中共的立場一定會認為龔楚是一個大叛徒,罪該萬死;但是如果站在人民群眾的立場,龔楚當年能認識到中共的所作所為違背人性,掉轉槍頭拯救人民免於可預見的災難,他就是一個英雄。本文僅就龔楚所揭示出來的早期共產黨的種種作為,分析其取得政權後的倒行逆施給國家民族帶來巨大災難的必然性。每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和真正為國為民的人,都應該像龔楚一樣早晚脫離他反對他。如果說張國燾出走多少帶有內部權鬥的因素,那麼龔楚、司馬璐等人的背叛,則更多地出於對共產黨反人性邪惡本質的清醒認識。 

有關中共江西時期大殺AB團,自相殘殺的紅色恐怖;以及過激的土地革命對社會經濟的極大破壞,無不在龔楚書中以及現今許多體制外的歷史研究中得到証實,從而也証明了中共的本質從來就是一個反人性反文明的邪惡集團。 

先說濫殺同志:龔楚書中舉出很多實例,比如他的老部下楊際春,黃埔一期畢業,早期參加共產黨,參加過南昌起義,轉戰南北,英勇善戰,二十歲出頭就當上了紅軍獨立師長,因家庭是地主而全家被殺,自己被清算,憤而投降國軍,終生與中共為敵。又如原廣西省主席俞作柏,其弟俞作預及其表兄李明瑞,均同情革命,在中共策反下,參加了廣西百色起義和紅軍,起義失敗後紅七八兩軍轉戰千里,來到江西蘇區,毛澤東卻藉口肅清「改組派」大開殺戒,殺了許多廣西來的同志。李明瑞預感快要殺到自己頭上,不得不率部出走,卻被預先布置好的警衛所殺。最殘忍的事例就是林野夫婦的被殺,紅軍準備「長征」時,為了精簡隊伍,防止洩祕,在紅軍、地方部隊和「蘇維埃政府」中展開大規模清洗,被殺者數千人,其中包括龔楚的部下總參謀部參謀林野。 

林野福建人,在黃埔軍校時已參加中共,參加過南昌起義上井岡山。林妻剛從上海大夏大學畢業,為了愛情不遠千里跑來江西蘇區與林野團聚。龔書說:「她剛來了三天,譚震林(時任中央政治保衛局分局長)祕密到我辦公室細聲對我說:「報告參謀長,我們準備請林野回家去!」我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要調林野回福建工作,便回答他說:「司令部正需要林野這種參謀人才,我看還是另派人去福建吧!」譚震林獰笑道:「不是要他回福建,是要他回老家!」我聽了不覺打了一個寒噤!忙問道:「林野同志是老黨員,他並沒有錯誤啊!」譚震林嚴厲而堅定地對我說:「我應該報告你的是,林野同志革命意志不堅定……又出身反動地主階級,中央早已對他懷疑,我已報告項英同志,並已得到他的同意。」我聽了他這席話,心裡憤恨極了,像林野這樣一個年青有為的革命同志,並沒有犯過什麼錯誤,為什麼要把他殺掉?為救林野,我找到項英問他,項英說在這革命嚴重關頭,為了革命利益,我們顧不到私人感情了……。那時,瞿秋白和阮嘯仙同住附近,我平日和他們私交頗深…….我想若能得到他們兩個說話,或者還有希望救林野,……他們聽了以後,互相望了一下,瞿秋白先開口說:「你的意見很對,不過我們現在都不便說話了。」阮嘯仙接著說:「我和瞿秋白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你和譚震林還要長期共事,何必得罪他呢?……」我知道林野已經無法挽救了。就在這天下午三時,項英通知林野,派他到紅軍學校當教務長,並請他們夫婦吃晚飯。林野夫婦聽了非常高興,雙雙赴約。……我明知他們吃的是最後的晚餐,再沒有辦法救他們了!眼見這一對恩愛夫妻飯後便要慘死,而他們卻一點也不知道,我感到好似有萬把利刃刺我心房,無法下嚥!我忽然一想,既然救不了林野,也應該救救他這個不幸而無辜的妻子,我便對林野夫婦說:「林野同志,今晚去紅軍學校有十五里路,天快黑了,這裡有空房,不如讓你太太在此暫住一晚,明天再派人送她去好嗎?」坐在一旁的項英和陳毅知我意思,附和著說……。可是林野夫婦兩人不知道我的用意,婉言謝絕了。結果,林野夫婦便在赴紅軍學校的中途,被護送他們的特務員殺害了。 

「事後,其中一個特務員對我說:「走了十里路,那時已入夜了,林野先行,他妻子在後,我們便動手,黃同志(另一特務員)拔出大刀砍過去,他妻子見了大聲叫,雙手拖著黃同志不放,林野見狀大驚,發足狂奔!我立即趕上去,舉刀便砍,他連忙閃避,給我斬中左肩,他立即回頭和我拚命。但他左肩受傷,又給我砍中右肩,他再想逃走時,我追上去照頭一刀,將他的腦袋破開兩邊,此時,他的妻子也被黃同志結果了。……若不是我們倆能幹,說不定給他們跑了!」 

聯想起中共高官吳法憲在回憶錄中說,長征將要開始時,他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鬼」,奉命將祕密文件沉於水塘,上岸時已有兩個特務員守候著殺人滅口,幸得正巧一個指揮官路過,問明情由,說讓他跟我走吧!救了他一命。 

讀者看到這裡,不用筆者多說,或許都會明白共產黨是多麼血腥殘忍,多麼冷酷無情的邪惡組織了!看一個組織的性質,只要看其領導層的個人品質,必八九不離十。從以上所引的林野被殺一事,讀者不難看出項英、陳毅和譚震林的兇殘和偽善。此外,龔楚書中對毛澤東、周恩來、彭德懷等陰險奸狡、爾虞我詐的品質描述活龍活現,就算是被龔楚一直稱為老實人的朱德,入了共產黨也失去了人性。書中說到南昌暴動失敗後,朱德走投無路,是駐守廣東韶關的雲南講武堂舊同學范石生收留了他,不但保留他的獨立編制,還給他補充了糧食服裝槍枝彈藥。消息走漏後,李濟深密令將朱德繳械,范石生又冒著危險差人送密信叫朱德離開,朱德連夜拉隊出走,發動湘南暴動上井岡山。半年後居然就率部下山偷襲范石生,擊斃其副官,可謂以怨報德。龔楚說:「我想至此,頓生蹙然。我打趣地對朱德提起范石生收留的事情,他很堅定地說道:「革命沒有恩怨和私情可言,階級立場不同,就是生身父母,也要革命,何況是結義兄弟?」我聽了,猶如潑了一盆冷水,不禁暗自打了一個寒噤。使我想起「捉放曹」一劇曹操說的「寧使我負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負我」那句話。」看看從毛澤東、周恩來和朱德始各級共黨領袖官員六親不認的「革命本質」,就不難明白他們的革命勝利以後,為何數千萬平民百姓,甚至和他們一起打江山的同志都慘死於他們手裡了! 

再說殘害百姓:1933年7月,正是蘇區展開聲勢浩大的「查田運動」期間,有一天龔楚「經過離瑞金十多里的龔坊,因為天氣炎熱,到村里去找一間民房休息。這個龔坊住的全是姓龔的居民,我進入一棟很大的青磚平房,外面非常整潔,但走進大廳時,卻意外地感到荒涼和蕭條!屋子裡的家具都沒有了,只有一張爛方桌和一條爛板凳。屋裡有兩個中年婦女和一個老婦,還有三個小孩子,全身穿著破爛的衣服,形容憔悴。看見我帶著四個攜有手槍的特務員走進來,非常驚恐,小孩子嚇得哭起來。……她們聽見了特務員稱我為「司令員」,便悄悄地問特務員我姓什麼?當他們知道我姓龔,知道是同宗,馬上帶著三個孩子一家六口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們的性命。老太婆哭著說:「我家老頭子是讀書人,兩個兒子也讀了點書,家裡有十多畝田,兩個兒子都在家裡耕田。上半年老頭子和兩個兒子都被政府捕去,又打又吊,迫交光洋二百五十元。我們到處張羅了一百二十元,把女人家全部首飾湊足起來,送去贖他們三人,可是金錢繳了,老頭子仍被吊死,兩個兒子也被殺了!現在他們還迫我們交五百光洋,否則老少六個都要坐牢。司令員啊,我們飯都沒得吃……求您念在同宗的份上,替我們說句公道話,我家老頭子在世時曾經說過,有位紅軍軍長是姓龔的同宗,很早就想去找你了……。」說罷,不斷地磕頭流淚。這時候,從隔鄰又來了兩位農民,都替他們說情……。」龔楚答應替他們想辦法,但最終什麼也沒有做,因為他明白出面說情反會害了她們。數月前他率部經過福建長汀,有一位替他看過病的老中醫來找過他,求他幫忙說,行醫數十年在家鄉買了七畝田早被沒收了,兩個藥店伙記投了紅軍,他不但每月仍要出糧給他們家屬,還要繳一大筆捐款,繳不出來就要坐牢殺頭。龔楚鼓起勇氣向地方政府求情。「不料,十多天後我由閩西回長汀,他已被殺,藥店被沒收,孤兒寡婦已經淪為乞丐了!」 

由此可見,共產黨殘害百姓不是從解放後的土改、合作化、公社化開始的,早在他成立初期,就是靠打家劫舍、殘害老百姓為生的,它本質就是一個殘民以逞邪惡的組織。中國原本是一個和諧的社會,是中共的暴力把它徹底破壞了。關於此,龔楚書中有極真實生動地描述:「廣東韓江各縣…..,在紅軍未來之前,是一個很安定的社會,鄉間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悠閒自得的生活。1927年8月南昌暴動失敗後南進途中,我隨大軍經過時,常在鄉村的茶寮里、路邊樹蔭下、或在鄉村的小樓中,看到他們下棋、品茗、聊天、玩音樂……。鄉村人民的逸趣,我那時真是不勝羨慕。可是這個往日寧靜的山區,現在到處都是頹垣敗壁的房舍、以及鶉衣百結臉黃肌瘦的老人和婦孺。」「中國農民在數千年的傳統文化薰陶下,大家都是愛和平、重道德、敬業樂群、樂天知命的,對共產黨激烈的階級鬥爭政策,並不感興趣,因而大多數人都採取觀望迴避的態度,只有地方上一些游手好閒的流氓地痞,喜歡跟著共產黨「打土豪、分田地」不勞而獲。」 

中共搞了將近一個世紀的共產革命,死了幾千萬人,弄到國弱民窮,幾乎被開除「球籍」,才知道過去天天講鬥爭是何其錯誤,才知道改口說要和諧了,真是諷刺之極!可惜橫蠻滿頇自大無知的中共領袖,至今仍然執迷不悟,用當年的暴力手段對付要民主要自由的人民大眾,武力鎮壓西藏人民要求民族自治宗教自由的合理要求,一條死路走到底。筆者想,他們若能靜下心來,看看龔楚先生等前輩的回憶錄,或許可以頓悟於萬一,改弦更張,像龔楚先生一樣迷途知返,為民族國家做點好事,則國家幸甚、民族幸甚。

責任編輯: 陳柏聖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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