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之行美國國內赴舊金山的這段旅程，坐的是達美公司(Delta)的飛機，從舊金山到台北，則坐的是台灣的私營航空公司長榮。很多朋友都跟我推薦長榮的「豪華經濟艙」，它的確是不錯，比經濟艙要寬出了許多，但價錢上並沒有貴太多。想想看要飛十幾個小時，多花的那些錢，邊際盈利似乎要高於邊際成本。也只有華人的商業頭腦厲害，想出了把「豪華」與「經濟」兩個互相矛盾的名詞湊到了一起，叫什麼「豪華經濟艙」。我還琢磨著這「豪華經濟艙」英文該怎麼樣翻譯，難道叫「Deluxe Economy」？看了看票上面，就是簡單的「Deluxe」一詞。

   9-11之後，美國的航空客運受到很大的影響，加上折價航空公司的走紅，龍頭老大的全價航空公司就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不久前，達美和西北航空公司剛剛進入第十一章破產保護。因為裁減經費，達美航空公司的晚餐都沒了，橫跨美洲大陸的旅行，只有幾塊冷冷的餅乾和奶酪，加上一包葡萄乾。上了長榮的班機，感覺就好多了，兩餐之外，還有東方特色的泡麵，牛肉味道的泡麵中居然還有幾塊真的紅燒牛肉。空姐端莊大方是不必說，她們粉色的圍裙也非常漂亮，並且可以購買。於是就給太太買了一件，回家送給她時解釋說，沒有要你整天待在廚房裡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圍裙太精緻、漂亮了。還沒到台北的中正機場，就兩次見識了台灣商人的經濟頭腦。

   說起華人的精明商業頭腦，不得不提到其精明的濫用之處。伊森-葛特曼有關在中國投資公司處理帳目上的把戲，證實了我們聽聞已久的傳言。一位北京的朋友說，在京的幾乎所有外國公司都在造假，那些在美國規規矩矩的會計公司主動提供幫助他們造假的方法。比方說一個中外合資的公司，如果要發一筆獎金，就可以拿一筆錢去街上買一台電腦，一萬塊錢的電腦對方會很願意的接受兩萬人民幣的公司支票，開一張兩萬、甚至三萬的發票，付一萬現金回來。然後用拿回來的這一萬元來發給員工。公司減少了盈利，也不需要擔心薪資、福利稅，員工不需要交所得稅，大家皆大歡喜，但國庫卻虧空了。

   類似這樣的逃稅漏稅在台灣是怎樣處理的呢？值得特別的觀察。當然，家門口賣珍珠奶茶的，全部是現金交易。但稍微正規一點的冷飲店，就一定會給你一張發票。並且，不管你是在全家便利店、麥當勞、還是大規模的百貨商店，他們給你的，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收據，叫全國統一發票。即使在便利店裡買一把指甲刀，或一個茶葉蛋(約20美分)，也都得到一張統一發票。

   有意思的是，發票的背面是統一發票領獎注意事項和領獎收據。原來是政府的財稅部門按統一發票的編號來抽獎，每隔一段時間就在網上公布中獎號碼。

   看來這是一種鼓勵人們索取收據的辦法，以杜絕商家偷稅漏稅。這個辦法也許值得美國和中國政府學一學。在台灣還有人倡議將發票收據捐給慈善機構或貧困的人們，這使這些一寸寬、三寸長的小紙片幾乎變成一種有價證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