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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城傾訴:我嫁給二手男人後的辛酸史

    受訪人:小貝(化名)

    女25歲 已婚 大專學歷

  採訪:曉顰

  小貝在發給我的電子郵件中說,看過很多期的「曉顰專訪」,想想自己的經歷,「一時興起」就把它寫下來,就當是對自己的一次挑戰吧。小貝用了「一時興起」這個詞,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看完郵件,我給她回了信,希望能跟她聊聊。小貝很快給我回了信,她告訴我,選擇以這種方式向我敘述自己的經歷,不為別的,就當是「鍛鍊」自己的文字能力,畢竟自己是語言專業出身,不過很久沒有動筆了,很有點荒廢的感覺。還有一個就是想給後來者提供一種借鑑,凡事須三思而行,婚姻尤其如此。

  小貝的文字相當簡練,較少拖泥帶水的描述,我從中可以感覺出她的知性和冷靜,這跟以往出現在我「專訪」中的多數女性有很大的區別,我由此想像她應該是那種做事乾脆的女孩子。

  有人這樣說過,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是個寶,離過兩次婚的男人是根草。這句話的含義我沒有作過深刻的探究,但當有一天我自己也撿了一個「寶」的時候,卻是感觸良多。這麼說吧,我現在的丈夫是離過一次婚的,就是通常所說的「二手男人」。當初他這個「寶」也是我自己挑的,很有點非他莫屬無怨無悔的意思。事實上,我現在也不是對自己當初的選擇後悔了,而是覺得,一切並非自己當初想的那麼簡單。

  我和老公是2005年的春天認識的,他比我大了8歲。相識之初,他就跟我說他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還有一個兒子,離婚後跟了前妻。可是我當時一點都不介意,我想,誰能沒有個過去?誰又能保證沒有馬失前蹄的時候?過去的我沒辦法參與到他的生命中去,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讓我慢慢地考察,看看這個男人能不能成為我一生相依相靠的人。

  慢慢地感覺他這個人很穩重,說得通俗一點,就是很像個男人。應該他做的事,他會做得井井有條;應該他去面對的事,他能處理得合情合理。他跟我的親戚朋友們也相處得挺好,大家對他的印象很好,一致誇我眼力不錯,當然,前提是我沒有跟大家公開他的過去。

    相處的過程中,我很少刻意提及他的過去,尤其是他跟前妻之間的事,他愛說就說,不愛說我也沒有問,畢竟傷心的事沒有幾個願意提起的。我很尊重他,他願意說,我就當個忠實的聽眾,他不願意說,我一句也不多問,因為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我能感覺得出來,離婚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恥辱。他一個月的第一個星期天要陪兒子,一個月要付一千五的撫養費,這些他事先都有跟我講,我也覺得合情合理,兒子是他的,他就得負起這個責任。

  他雖然結過一次婚,但是談起戀愛來激情卻一點不比那些青澀小青年遜色。他會給我送鮮花,接我去逛街;情人節他把玫瑰花送到單位去,讓我的女同事們眼紅了一整天;遇到早上下雨,他會七點就起床,繞汕頭一圈來接我去上班;他會買我愛吃的雪糕,在單位樓下等我下班;送我筆記型電腦,送我新手機,一切我想要的,他都滿足我。

    逢著假期,他會開車帶我去郊區遊玩,汕頭周邊的很多景點都留下我們的足跡。他的所作所為,讓我感覺自己就是他手心裡的一塊寶,從心甜到腳底。我還記得談戀愛不多久那會兒,我提出過分手,原因我現在都記不起來了。他當時就很急,火速趕到我的面前,表情哀怨。那一刻,我能體會到他是真的很愛我。

  準備結婚的時候婆婆跟我說,怕他前妻知道後會來無理取鬧,婚事就一切從簡吧,我也就同意了。我不是那種很在意形式的人,也不喜歡張揚,跟他結婚,我們連婚宴都沒有擺,兩個出去旅遊了幾天就算把婚給結了,我就這樣簡單單地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意想不到的是,結婚後生活完全變了個樣,激情消失了,甜言蜜語也沒有了,每天只是圍著「柴米油鹽醬醋茶」轉,做完飯等他回來,吃完了飯洗碗洗衣做家務,生活單調得連我自己都無法忍受。他呢,一回到家就上網玩遊戲,而且一玩就是通宵,一整宿跟我都說不上一句話。用他的話說,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

    他是再婚,婚姻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神秘感,沒有神秘感,何來的吸引力?婚前他會經常帶我去汕頭的大街小巷裡尋找各種美味小吃,婚後卻難得帶我出去一次;婚前我們經常通過手機來交流感情,婚後我們每天通話基本上不超出兩次,每次都在一分鐘以內就結束通話。婚前的熱情在婚後沒能延續,反倒成了回憶。這多多少少讓我有點失望。

  婚後,他跟前妻也一直有聯繫。有一次前妻跟鄰居吵架,打電話給他,他二話沒說就直奔過去。第二天下了班直接就往她那裡去了,我打電話想問他回不回來吃飯,他也沒接我電話,我是通過一個朋友才了解到他是去了她那裡的。後來,他跟我說,他怕孩子受到傷害,說當時架都打起來,還驚動了110,他做為孩子的父親,應該去。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我也相信自己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女人,對這種解釋我能不接受嗎?

  結婚四個月後,我準備要一個小孩,就建議他把煙戒了。他不置可否,還反駁我,說他當時照樣抽菸,不是也生出一個可愛又聰明的兒子嗎?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少抽一點,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對於優生優育的計劃全然沒有反應,晚上照樣對著電腦玩遊戲至深夜,而我要上早班,早早地就上床睡覺去了,生育下一代的計劃只能無限期地往後推。這事,真像是一根插在我心裡的尖刺。

  再後來,他前妻說要搬家,他們就經常有簡訊聯繫。她在汕頭沒有親戚,而且他是孩子的父親,去幫個忙是理所當然的事。這事,我也沒有往心裡去。換個環境,對孩子的成長有利,這個我應該支持。但是這種支持,慢慢地就變了味,他們的聯繫越來越頻繁,關於賣房子的,關於買房子的,好像有商量不完的事情,但是我一直沒有表達自己的態度,我選擇了沉默。

    偶然有一天,他去洗澡,手機響起,我也鬼使神差地拿起來看,看到了他們之間往來的簡訊。他在簡訊里循循善誘地教她應該如何賣房買房,應該開什麼價賣掉舊房子,哪個樓盤物美價廉可以考慮買房,他都不厭其煩地一一做了前期調查。給我的那種感覺是他更像是她的現任丈夫。

  這期間,正值我工作的轉折點,以前是跟著導師干,再怎麼樣,都有導師跟在身旁幫忙著指點著,突然間讓我單槍匹馬地干,內心的壓力大得很。我很想和老公能有機會溝通,聽我說說內心話,權當緩解一下我心理上的壓力,更希望他能給我一些指導,沒想到他不但沒有,而且當著眾人的面對我冷嘲熱諷。

    記得那天他一幫同事來家裡喝茶聊天,他竟當著他同事的面說我檔次不夠,工資低。我當場很尷尬,但還是不動聲色地走開了。當天晚上又有一個朋友來我們家吃飯,飯局上他又舊事重提,把我奚落了一番。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當時剛剛開始單幹才四天,我知道我很多地方還做得不好,你作為丈夫可以私下裡提醒我,給我意見和建議,或者你不願意這樣做我也不強求,幹嗎要這樣當著外人的面來羞辱我?這兩件事,讓我備受打擊,同時也讓我對這樁婚姻有所反思。

  我想了很久很久,二婚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一個寶?他跟她分開了,還可以當朋友,因為還有一個孩子牽繫著他們,說到底,他還是那個孩子的父親,要盡一個父親的職責,孩子生病了他得去照料,孩子的學業要他去引導,母子倆的生活條件要他去關心。要他們從此成為陌路,那很不實際。

  他以前愛她,現在愛我,所以我想,我跟她應該有某些地方相似。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能讓同一個人先後愛上的兩個人不可能是截然相反的。他的前妻已經由曾經的「內人」變成現在的朋友,是朋友就要以禮相待,而對我這個現任的「內人」他就無須刻意去掩飾什麼了,他認為我們既然是夫妻,就可以直來直去,直截了當。想起來也是不無道理。

  說了這麼多,找來一些句子,給後來的人提個醒吧。

  既然選擇了「二手男人」,就別刻意迴避他的過去,尤其是他的前妻。你選擇了他,就應該了解他,知道他們為什麼分手,這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若是前妻又出現感情問題,不停地打電話來哭訴,那麼請及時表達自己的態度,你們沒有義務成為她的垃圾桶;若是前妻伸手來借錢,能不借就不借,畢竟你們不是她的提款機。

  他喜歡所以你喜歡,愛屋及烏。他曾經喜歡的,你沒有理由討厭。

  想要更多地了解他的過去,最有發言權的莫過於他的前妻了。與她成為好朋友想想也不是件難事,單憑你們在不同的時間或是同時那麼深愛著同一個男人,就已經說明你們是何其相似,一旦成為朋友,她定會透露許多關於這個男人你所不知的信息;如果他的前妻真的是個危險人物,並且用一些很小人的行為騷擾你們,請你和老公保持沉默,找不到對手的感覺立刻會挫敗她。

  最後慎重提醒:

  嫁給「二手男人」之前,請做好兩種打算:第一,時刻準備著梳理他的人際關係,尤其要不失風度地跟他的前妻相處,或者過招;第二,當「二手男人」變質的時候,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就要屈就婚姻,很多時候該斷就斷,無須為別人所左右。

  旁觀者語

  睜眼與閉眼

  愛看粵語舊片的人,大概都知道「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的典故。「鍾無艷」乃有能力無姿色女強人是也,「夏迎春」則泛指嫵媚嬌俏依人小女子。有人一言蔽之歸結為男人的劣根性———不過,其實也是合情合理的。軍情告急火燒燃眉之際,當然找個善戰的去衝鋒陷陣,身材樣貌純屬次要;平安無事飽暖思淫慾,思量的便是「一顧傾人城,二顧傾人國」的美嬌娘了。

  而女人,如小貝般,無非是希望「有事關雲長,無事西門慶」吧。

  當初愛他,是因為他夠「Man」,做事能承擔,有情有義。一旦發生什麼事,有個猛男挺身擋在前面,自己樂得扮演依人小鳥。

  「關雲長」忠肝義膽,威猛善戰,連一代梟雄曹操也給幾分面子。他為人正直,不求報答,關公「千里送嫂」,情願月下克己讀書,亦拒占便宜。忠誠可靠,排難解紛。———把一切事都鋪排妥當才喚你出來,多有安全感。

  但「關二哥」不解風情,且內外無別,對人一視同仁講義氣,幫助「外人」事無巨細,隨傳隨到,「內人」心裡逐漸就不舒坦了。

  風平浪靜,花前月下,恨不得身邊人化作西門慶。大官人年輕俊朗,腰纏萬貫,吃喝玩樂琴棋書畫唱做念打……樣樣皆有心得,穿著時尚,勇於創新,SM道具招式新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只是,西門慶亦是浪子的代名詞,試問當下女性,有誰受得了他身邊的二三四五六七……奶?

  世事如何能兩全?

  小貝,俗話說「婚前睜大雙眼,婚後閉上隻眼」,乃婚姻寶典。

 

責任編輯: 紫薇  來源:汕頭都市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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