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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海革委會常委揭秘毛澤東真正中意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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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窗》:您進寫作組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是張春橋,還是姚文元


朱永嘉:第一個見到的是張春橋,那時候他在上海,整個寫作組是他管的。張這個人,講話不多,不是很容易親信別人,原則性很強,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沒有太大的可以討價還價的餘地。我們閒聊的機會都沒有,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一開會就討論工作,也不談生活,也不談家庭。所以人家講他比較陰,就是這個道理,沒有工作以外的相互交流。

《南風窗》:憑您和張春橋的往來,對他應該是非常了解的吧?

朱永嘉:城府最深的是張春橋。當然,他在前期和後期有變化。前期奪權時,比較張揚,敢於講話。有一次,李先念到上海來檢查財貿系統的工作,那時候剛巧文化廣場開大會,大家就請李先念圍繞廣場走了兩個圈子,我也在場。這本來是件好事,是可以挽回張跟老幹部的關係的。但張春橋在大會上點名批評說,憑什麼讓李先念繞場兩圈,你們幹什麼?從這個批評可以看出,張春橋不知道在適當的時候應該妥協,緩和矛盾。

前期的張揚,我看得出來,是有他個人打算的。在後期,這方面性格就沒有了,少了,特別是廬山會議以後,他知道得罪人太多了,要收斂。他要主動去改善與別人的關係,但是沒辦法了,結怨已深,沒有群眾基礎。

《南風窗》:您和姚文元的關係也很不錯,外界傳說當年若不是您給他幫忙,他是寫不出《評〈海瑞罷官〉》的。

朱永嘉:姚文元不是搞歷史的,是搞文藝評論的。他找我很簡單,說要臨時寫一篇關於海瑞的文章,問我能不能幫他找一點資料。我就把地方志、明史里的相關資料告訴他,關於海瑞這個人,我所知道他的經歷和情況,時代背景、社會矛盾等也告訴他。這一點我是幫了他的忙的。再比如批「三家村」,他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問我,我就把《燕山夜話》拿給他看。他找不到別人幫他忙啊。

姚文元這個人,也有寡言、沉默的特點,不輕易講話。他對我是很信任的,這一點還可以。姚對我從來沒有批評過任何一句,他給工作我,我就做。我交上去的東西,他說改就改了,有的地方也確實改得很好。

《南風窗》:王洪文怎麼樣?

朱永嘉:王洪文比較淺,畢竟是小幹部出身,他要應付局面,旁邊也沒有幾個像樣的參謀能幫他。他在北京要想站穩腳跟,周圍一定要有有力的班子,這個智囊團有兩個作用,一個作用是腦庫,了解各方面情況以後,能夠拿出點子來,告訴他怎麼辦。還有一個就是關係網,比如社交、公關,能夠幫助他把方方面面關係聯繫好。

在「四人幫」中,文化知識和教養方面他是最差勁的一個,地位太低。江青說話他不敢不聽,張春橋說話他也不得不聽;姚文元他又不好頂。你叫他怎麼辦?對於那些大人物(葉劍英、李先念)來講,他就更是兒童團,小孩子了,是由不得他作主的。

《南風窗》:您給王洪文講解過《後漢書·劉盆子傳》,從中也可以看出王在當時格局中的狀況。

朱永嘉:他們在學習上碰到問題,我們寫作組有幫助他們做些輔導的任務。毛澤東讓他讀《劉盆子傳》,這是古文方面的,當然就要找我。

這樣一個題目,我不能多講的。因為劉盆子的結局是不好的。起家也不好。這無非是毛澤東給他敲警鐘——你不要自以為了不起,你不過就是個劉盆子。這種話我不好說。他也不好問我。他噎到中央了,地位那麼高,你不能去掃他的興。我就是告訴他這篇傳記里講的這個人,是怎麼起來的,怎麼當皇帝的,結果沒辦法指揮局面,讓他心裡有數。

王洪文能力不行,選擇他,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個選擇,對毛澤東來講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選這樣一個人,可以緩衝一下張春橋跟老人們的矛盾,因為這個矛盾噎是很難挽回了。毛澤東跟林彪講過,讓小張上來接我們的班,這一下就把張放在火上烤了。他自然就成了大家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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