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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官場升官 走兩條極端的路

—晴朗:一貧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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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相當多縣官謀求晉升和發財走的是兩條極端的路:一條是爭當「百強縣」,虛報GDP以增加政績;另一級是爭當貧困縣,哭窮以騙取扶貧款。

前者光浮誇不行,還得真金白銀的交稅,於是千方百計搞計劃生育罰款、交通罰款、賣地、抬房價、征房產重稅、壓低職工工資,最誇張的還有年底到周邊貧困縣去借錢回來發工資的。後者相反,不是逞強,而是示弱,「一旦成功,國家財政補貼、專項扶貧基金白花花地就會從天而降。爭下百強縣或者貧困縣,縣官就各得其所了,與此同時,老百姓的利益也被犧牲掉了。一貧如洗者還是一貧如洗。各級幹部則是一貧如「喜」。他們開大會,「熱烈祝賀成為貧困縣」,終於又搶到一單大生意。扶貧款的誘惑力太大了,有的貧困縣所得甚至能占到當地財政總量的一半左右,何不取之?為此,各地不惜花費巨款爭取,使腐敗的鏈條延伸得更長。

2月12日,河北省石家莊市市中級人民法院宣判了張家口一個貧困縣--沽源縣縣委書記劉富成17年有期徒刑。此書記在過去十年縣官任上,共貪污1300萬元,外加4根金條。而其所管轄的沽源縣是一個人口23萬,農業人口21萬的貧困縣。1300萬巨款,非侵占扶貧款不可得。

中國對於貧困縣的第一次認定是在1986年,331個,按年人均收入,農區低於150元,牧區低於200元,革命老區低於300元的是貧困縣。所謂革命老區,指的是共產黨取得政權之前,曾經駐紮並依靠過當地老百姓的地區。給老區貧窮線定得高一些,大概是共產黨對他們的一種補償。只是這種效果不大,老區的貧困根深蒂固。比如河北保定地區的阜平,離北京3小時車程,卻是老牌貧困縣,那兒的人享受扶貧款,被輸血輸慣了,喪失了造血機制和心勁兒。最近習近平的到訪,使阜平陡然成為各部門加大扶貧力度的重點。錢,固然可以堆出一個財富量,但是說到底得建立一個機制使農民和市民自己有改變的動力,勤奮創業和肯幹才行。否則不過是曇花一現的主席工程而已。

第二次認定貧困縣是1994年,一律按人均收入小於400元計。總共認定了592個貧困縣。蹊蹺的是,20年過去,中國從一個貧窮國家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貧困縣數卻始終「出一進一,總量不變」,其根據和合理性何在?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汪之貴認為這種貧困縣的認定更多是一種政治決斷。

2013年底,審計署曾公布過19個縣三年的財政扶貧資金的分配管理和使用情況:虛報冒領、擠占挪用請客送禮、大搞形像工程。17個縣騙取扶貧資金總額超過2150萬元。既然是制度性腐敗,就不可能有倖免之地。只是吞噬赤貧民眾的保命錢,已超出違法違紀,完全是謀財害命。

2012年中國扶貧基金投放了將近3000億元。以扶貧對像9899萬人計,平均每人可攤3026元。根據2011年中國第三次劃定的貧窮線每年人均2300元來看,只要上述扶貧款直接送達扶貧對像手中,中國即可消滅現在定義下的「貧困」。然而,偏偏不是這樣。扶貧款不扶貧,反使官肥民瘦。一邊是豪華政府大樓,一邊是難民營式的學校;一邊是高樓林立,燈紅酒綠,一邊是土坯茅屋的貧困縣比比皆是。

2014年國家公務員考試的申論熱點話題竟然是:「扶貧款成了貪官的』唐僧肉』」,可見此問題之嚴重,以至於拿來設置成公務員的進門之檻。在現有體制之下,所謂從制度層面上增強公開透明,杜絕黑箱作業,將扶貧部門的權力晾曬在陽光之下,接受社會公眾監督等等,都不過是說說而已。看來只有取消貧困縣,將補助金直接發給貧困戶,才能避免官員層層盤剝。問題是,各級權力部門怎麼肯輕易放過唐僧肉呢?

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RFA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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