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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宅「參觀日」:昔年煙花車載 今日遊客如雲

2014年7月30日,周永康落馬消息公布一天後,他的家鄉江蘇無錫「西前頭」村湧來大批看熱鬧的遊客。村口的兩幢周家大宅,西側為二弟周元興家,東側為其三弟周元青家。周家大宅門窗緊閉,遊客在鏤空窗前想一窺究竟。一位開商店村民說,除了散客,他還見到大客車拉著遊客來拍照。

不知這些舉著手機相機的訪客來者何人,來者何意;不過,即將躋身江蘇旅遊勝地的「周家後院」,這次真要「火了」。

離無錫市區東南方約12公里外,有一座人稱「勾吳古都•梅里新城」的城鎮——梅村。沿梅村正東方向出發,順著金城東路行駛約7公里後,朝北拐入一條名叫錫山大道的柏油公路。然後順道行駛2公里多一點,就會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一塊將近2米高、1.5米寬的褐色石頭,嵌著「西前頭」三個被紅色油漆染色的楷體大字。這裡,便是周永康祖籍老家。圖為遊客在石頭前拍照,據了解這些到訪者除了附近的居民,還有在無錫出差的人。

西前頭村,是無錫市錫山區厚橋街道辦事處新聯行政村下轄的一個村,由西前頭和丁家橋兩個村民小組組成。入村路口的一面牆上,這樣介紹這個村莊:村子占地10.14公頃,已有500多年歷史,全村大姓為周,據稱都是北宋著名理學家周敦頤的後裔。人稱濂溪先生的周敦頤,為人清廉正直,平生酷愛蓮花,其《愛蓮說》成千古絕唱,至今膾炙人口。圖為一遊客專程從常熟駕車趕來參觀拍照。

周家老宅位於離村口不遠的一處水塘旁邊,主體建築是兩座二層小樓,外觀與當地其他建築無異,白牆灰瓦,風格秀麗。眾人競相爭看周家宅子外有活水環繞東南,構造相當用心。村民說周家人篤信風水,周宅門前的活水首尾都能貫通厚橋鎮旁的宛山湖。圖為西前頭村少年在周家旁邊的水塘里游泳。

村民說,周永康二弟周元興的兒子和媳婦一直在家,但大門緊閉,不見人員出入。周永康三弟周元青二十多年前就已搬到市區,很少回來,周元興則一直住到離世。圖為從各地趕來參觀的遊客。

西前頭村是個典型的江南村落,村子不大,一百餘戶人家,村口到周家大宅不過四五十米的距離,卻停了多輛外地牌照的汽車。在周家大宅門前除了好奇的遊客,也有不少媒體前來探訪拍攝。

西前頭村里大多數人家的宅院沒有圍牆,周家不僅有圍牆,還在牆上安裝了攝影頭。圖為周家外牆上的攝影頭。

圖為遊客穿過周家大院鏤空的窗戶拍攝院內。

圖為透過院牆窗戶看到的周宅內景。

周家墓地用矮牆和周圍隔開,最新的一個是周元興的,於今年2月去世。2014年3月6日,《環球人物》曾報導,上世紀九十年代,周永康請一個老和尚看相,老和尚稱其面相是好的,但做幹部之後都是副職,是祖墳有問題。於是周永康數次打電話,叮囑兩個弟弟修墳。1995年前後,厚橋鎮派人為周家擴墳,砍掉周圍一些桑樹,種上了4棵樟樹,同年6月,周家立好了墓碑;但在2009年秋天的一個雨夜,周家祖墳突然發現被人挖了洞,驚動了警方,但至今未偵破。對這一傳言,西前頭村的多名村民予以了證實。夏明瑞攝

據多位村民回憶,周永康曾於2013年4月回來過一次。一位村民說,那天,在很多便衣警察的保護下,周元根(周永康原名)微笑著和上百名鄉鄰握手。「和村民小聚的整個過程中,他只是微笑,沒說一句話。」也有村民說,那次回來,周永康曾感慨:「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望大家了。」圖為西前頭村少年嬉水後騎車經過靜謐的周家宅院。

江蘇人劉國君四下張望一番後,把相機塞給記者,然後站到了西前頭村的石碑前,昂首挺胸拍照留念。

他原本在無錫市馬山鎮參加一個工作會議,聽聞周永康被審查的消息後,便趁著休會間隙,專程驅車趕到西前頭村,成為遊客大軍中的一員。

這天是7月30日,無錫天空晴朗,通往西前頭村的雙向八車道公路上,頻繁現身自駕游車輛。頭一天的傍晚,中紀委發布了那條震驚國人的消息。

在劉國君拍照的石碑西側,便是周家的故居,周永康的兄弟周元青和周元興曾居住於此。

周元青的宅子毗鄰河流,白牆黑瓦,鐵門緊鎖。大門西側的牆皮,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門口的對答機也已無法使用。

而周元興位於西側的房子則更顯普通,黑色柵欄代替了圍牆,將房屋和馬路阻隔。除了數扇巨大的落地窗顯示出房主對採光的講究,並沒有其它特別之處。

據對面鄰居周女士介紹,周元青的房子早已無人居住。周元興於今年2月去世後,家中仍有妻子錢惠英、兒子周曉華和兒媳居住。「但自從出事後,就很少看到他們露面。」

周女士告訴記者,周家兄弟的房子曾有過翻修,但均未擴建。至於網上廣為流傳的「周家為風水在故居旁向北挖開一條河」,也被她否認。「這條河以前就有,並不是後來挖開的。」

記者注意到,在周元興家的大門門梁與對面的車庫門上,各貼著一張黃紙紅字的咒符。周元青家的大門上,則懸掛著一面「照妖鏡」——被紅色繩子綁住的圓鏡。據村民介紹,咒符和「照妖鏡」都是去年調查傳聞傳出後,為了「辟邪」而懸掛的。

也正是從那時起,周家宅開始門庭冷落,漸漸歸於沉寂。然而,7月30日,蕭條的庭院門前,被遊客的喧囂打破,許多遊客蜂擁而至,將周宅變成參觀的景點。

穿連衣裙的女子打著陽傘,踩著高跟涼鞋,戴著墨鏡,仿佛旅遊度假般,透過窗戶向老宅內張望;

穿短袖的胖子將手盡力伸進窗格,用手機拍下一切可以看到的景象;

有豪車瑪莎拉蒂駛來,在門口躊躇一番後,原路返回……遊客們說,他們來此主要是為了看眼豪宅,見證歷史。

在老宅對面的樹下,一名當地厚橋鎮的幹部,悄悄蹲守。他不願透露單位和工作內容,只是告訴記者,「打虎」消息公布當晚,他從領導處「領命」,每天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都要守在這裡。在記者提到「是不是防止有人翻牆入院」時,他露出了一個不置可否的微笑,轉而繼續打量著前來參觀的人群。

「之前過年的時候,周家都是拉來一卡車煙花燃放,很有氣勢。去年調查後,今年過年就很冷清了。」看著圍觀周宅的人群,一位村民唏噓道。

在他看來,村子不會因為周永康的審查發生什麼變化。「他們風光的時候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沒落的時候,和我們更沒有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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