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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回憶里的四合院吧

我這代人,或者比我稍長一些的,有很多都是在大雜院裡長大的。童年的記憶大概就是幾個平房圍合成的院子,院子的中間或許還有一棵高高大樹。閒來無事的時候,人們就坐在門廊下拉家常,笑著看院子裡的頑童們嬉笑追逐。

  這雜院就是我們今個要講的四合院了。

  四合院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民居形式,在我國北方的很多地區都能見到。我們口中說的四合院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四合院就是指院子的四個邊兒都有房子。一般來講三合院的形式更加適宜居住,因為中國傳統民居一般外牆都不會開窗,所以靠著南面的那排房子採光會很糟糕。而四合院則是在三合院的南面用門房和屋舍封閉一下,而形成完全由房屋圍合的院落。

  狹義上的四合院呢是特製北京地區那種形制非常完善的四合院。北京四合院作為四合院之典例,已經成為了一個文化符號深深烙在老北京的文化裡面。在老北京深深的胡同裡面,不知道有多少庭院深深的四合院,裡面曾各自上演過一段段家族興衰史。

  四合院早在遼代就出現在了北京附近,而後經過金、元、明、清幾朝之後形制愈加完善,而後就形成了我們現在看得這個樣子。北京的合院式住宅規模不等,大的叫做「府」,那可就是達官貴人所居住的地方了。而且這個「府」是跟爵位是掛著鉤的。有爵位的時候你能住,沒了爵位就會馬上收回,然後可能會再賜給別的人。而人們擁有的私宅往往稱為「宅」或者「第」。我們既然是講民居,就先不去講那些規制宏大的府邸,總之還是先看看比較常見的普通形制的四合院。

三進位四合院

 

  這張圖我是在百度百科上找的,由於是彩色的,好看些,便截了上來。上面這些個部位的名稱我都標註上去了,以便看起來清晰些。

  這種是比較典型的四合院,它具備了四合院所具有的所有房間形制。四合院中前後串聯用「進」來表示,左右並聯用「跨」來表示。我們圖中的這個就是典型的三進四合院。它由前院、內院和後院組成。如果去掉了後面的後罩房和後院,便是兩進的四合院。若是再去了前面的垂花門和前院,倒座房直接面對內院,那就是單進的四合院。若是連倒座房都沒有,那便是我們之前說的三合院咯。

  我們將這個四合院簡化成三合院之後,也就弄清楚了其主要的部分。那就是正房和兩耳房、兩廂房。這五個房間就構成了一個家庭的主要要素了。

  正房不用說,自然就是四合院的心臟地帶。在北方一些地區被稱作「堂屋」。所以正房一般是用作廳堂和主人的臥室。這裡就要順帶講一下中國傳統建築的構成了。

面闊五間房間的平面布置方式。《圖書中國建築史》侯幼彬著

 

  中國傳統民建築一般採用木構架,以柱子為主要的承重結構,那麼四個柱子圍成的區域叫做「一間」。房屋的間數一般都是奇數,而四合院的正房一般都是三間或者五間。中間的明間自然就是作為會客的廳堂,而旁邊的次間或者稍間就是主人的臥室了。

  正房的兩側有兩間很小的屋子,不管是在高度還是在進深上都要小很多,這兩間就是耳房。這兩間房子就像是正房伸出來的兩個小耳朵,於是有了這個名字,一般是用作倉庫或者是廚房。

  而廂房就是靠著東西兩邊的房子,這兩個房間自然是要比正房矮一點,一般都是三間。東邊的廂房一般給大兒子住,小兒子住在西廂房。這是因為左面相對來講是尊位,但是有意思的是,如果這一家有四個兒子。那麼大兒子和三兒子會合住在東廂房,二兒子和四兒子會合住在西廂房。這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廂房還會往南面再伸出一小間房子出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耳房,這裡一般也是用作倉庫或者是廚房。在現在的北方如徐州,就有東廂房伸出一間作為廚房的做法,而且是比較普遍的。

  接下來我們把目光往南移,看一看靠著南面牆的這排倒座房。倒座房之所以被稱為「倒座」,便是因為其朝向和正房恰恰相反,所以就被形象地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不同地區的四合院,倒座房的用途是不一樣的。北方的倒座房往往辟出一間用來做大門,而南方的倒座房有時候會拉出來三間作為門廳。而且在北京和山西這些地方大門不是在正中間開的,這往往是因為按照五行風水學說來講,東南是巽位,最最吉利,適合放大門。而且呢,中軸開門是皇家特權,作為皇城根腳下的老北京,自然是要避著皇家的忌諱了。

  那麼北京四合院這一排倒座房都是幹什麼用的呢?我們就說一說北京四合院最常見的做法。

  最東邊這一間,一般都用做私塾,如果用作私塾的話,那在南面就要加一堵牆。不聞窗外事,只讀聖賢書嘛。單單加一堵牆還不夠,要在這件倒座房的北面和東廂房之間這塊小小的地界單圍一個院子,稱作「私塾院」。這下子兩邊兒的干擾都杜絕了。

  東面數第二間就是大門了。這大門也很有講究,若是辟出一間來作為大門,那就是等級比較高的。還有的就不單列一間,只是在牆上開出來,叫做「隨牆門」。這個我們會在下面的文章中詳細說。倒座房中間這三間一般會被辟出來做門房,因為隔著中門正對著正房,有時候也會用作會客廳。家裡面如果有男僕的話,大多也是住在這裡。

  最西邊兒這間,就是五穀輪迴之所了。過去人們認為西南角這地兒不吉利,所以用廁所中的穢物將這裡震住。做法跟私塾院一樣,也是在這間倒座房的北面和西廂房的山牆合成一個院子。

  說完了最南面的倒座房,就要提一提這後面的後罩房。這後罩房私密性是最好的,前面單有一個後院,通過東耳房東側的小門和前面的內院相連。它的用途就沒有倒座這麼複雜了,一般都是用作給女眷和女僕居住的,偶也作為雜物間。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大戶人家會把後罩房做成兩層小樓,所以又被稱為後罩樓。

  細心地朋友會發現,這圍著內院的有一條廊子。這條廊子被稱為「抄手遊廊」。它貫通了正房廂房和中門,是供雨雪天氣行走用的。由於圍繞著內院一圈,像是人抄手,所以被人稱為抄手遊廊。

  這小小的四合院排布得井井有條,而且深深符合中國傳統的倫理觀念,長幼有序,尊卑有別。而從北京城這個宏觀角度來看,四合院和四合院之間的區別也體現了這種等級關係。北京這座古老的城市,在幾百年中被傳統深深浸潤著。而下一篇,我們就會從北京城的角度來重新審視四合院。

責任編輯: 宋雲  來源:選自延聿竹鞏生專欄老房子的魅力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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