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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岐山或成十九大變數 破「七上八下」潛規則

稍早前,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在一次紀檢監察系統老幹部新春團拜會上表示,因年齡問題可能不再延任。其實在此之前的不同場合,王岐山也曾作出類似表態。有分析人士認為,年齡固然是一個重要方面,但是考慮到王岐山突出的業務能力及對中共當下整黨關鍵時期的重要作用,打破這一「七上八下」的「常規」也未必不可能。其實,王岐山這一表態也可能有其他方面的苦衷,因為反腐打虎所贏得的巨大聲譽和威望,同時也是一種政治壓力和負擔,甚或產生「功高震主」的憂慮。這或許也是身為局中人的王岐山的一個考量。

另外,王岐山的這一表態也再次引發了外界對於中共十九大高層人事動向的關注和猜測。在現任政治局7位常委很有可能5人退休的背景下,令計劃的被查和孫春蘭的補缺,李克強身體不適謠言,胡春華廣東反腐改革蹄疾步穩,栗戰書低調扼守中辦,王滬寧從幕後走上前台,以及「紅二代」群體和「東南系」的崛起,都牽動觀察者的敏感神經,似乎十九大又將成為一個風雲際會、大開大合的歷史關口。不過,由於十八大後至今的中國新的權力制度體系和發展方向已成定勢,其人事格局重構的影響不應被高估。而且,中共十九大距今尚有3年時間,目前來看還言之過早。

王岐山「功高震主」?

北京時間2月7日上午,王岐山在出席紀檢監察系統老幹部新春團拜會時說,「今天的你們就是明天的我,我這個歲數也很快到老幹部的隊伍了,如果不是因為職務的原因,我現在就應該在你們其中,如果我是局長的話,我應該退休很多年了,如果我是副部長、部長的話,我也應該退休了」。在2013年末有媒體報導,王岐山任中紀委書記以後,曾對友人稱,因為年齡關係,或將只擔任一屆中紀委書記。

王岐山所說的「年齡問題」,是指中國官僚體系所遵循的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即中高級別的官員都有一個退休年齡限制。司局級和副部級官員的退休年齡是60歲,個別副部級和正部級官員的退休年齡為65歲,政治局成員的年齡則可放寬至70歲左右。在政治局常委層面,還有一個針對上任的「潛規則」——「七上八下」,即67歲時還可以擔任政治局常委,但68歲就不可以。現任政治局常委俞正聲就是在67歲時「涉險」入常。生於1948年7月的王岐山,到2017年中共十九大時,已年過69歲,臨近政治局常委的退休年齡。這也是王岐山表態不不延任的主要依據。

不過,所謂的「七上八下」不僅是一個「潛規則」,而且是一個「新規」。比如,出生於1926年的江澤民在1997年71歲時尚且得以在中共十五大連任為政治局常委,78歲才卸任軍委主席之職。對於「七上八下」的由來,官方從未明說,但大體是在2002年中共十六大時才出現。當時,出生於1934年的李瑞環就因此規沒有連任。在十六大之後的十七大、十八大兩屆,「七上八下」的新規都得以延續。而該規是否會在十九大第三次應驗,目前還無定論。

從另一角度來說,按照「七上八下」的原則,現任政治局7位常委中,除習近平和李克強外,張德江、俞正聲、劉雲山、王岐山與張高麗都要交棒給後來人。如果該規順利進行,王岐山實不必多次表態「只任一屆」,只需依制進退即可。而之所以如此,很有可能是因為中共內部有聲音支持王岐山連任。這並非沒有可能。如在2014年北戴河會議期間,就有消息稱已離任的28名前政治局常委、委員等高層人物共同提議習近平與王岐山連任。

王岐山

姑且不論傳言真假,這也反映了王岐山操刀的反腐整黨行動在中共黨內贏得的高度評價。其實,中共體制之外也不乏對王岐山的普遍讚譽。當然,打虎並非王岐山一人之功,習近平的坐鎮主導及中央其他方面的支持都是必不可少的助力,但王岐山的作用確實是難以替代的。既然中共十八大政治局常委規模可以「9變7」,反腐打破「刑不上常委」潛規則,相比之下,「七上八下」也並非完全不可破除。

不過,這種過高的評價對王岐山本人來說,也會是一種政治壓力和負擔。雖然中共十八大後的高層更為集中統一,習王二人之間的關係也相當穩固,但在對秩序和層級十分敏感的部分體制內外人士眼中,或許站在王岐山立場上考慮,這種聲勢都難免會造成某種「功高震主」的客觀效果,與「集體領導」的原則也有所衝突。這也是局中人所不得不考慮的方面。而且外界確實夾雜著這一類不符實際的聲音。當然,這些也有可能都屬過分解讀,王岐山的表態只是真情實感的流露。

十九大或生變數:「七上八下」被破

在外界看來,王岐山的退休言論,又引向了另一個較具看點的話題,即中共十九大期間中央領導集體,尤其是政治局常委層面的人事變化。此一話題之所以如此受到關注,不僅在於人事調整所導致的潛在和現實的影響,還在於其內部操作的神密性,儘管如此,也不是完全沒有規律可循。只不過,中共政治從來不大受外界輿論和觀點的影響,而遵循一種自身的邏輯體系。

首先,現今政治局7位常委里,不出「意外」的話,過半都要退休。這就意味著在最高領導層面將產生較大程度的調整。而從十八大以至如今的兩年裡,大局底定,伴隨著「紅二代」、「東南系」的崛起,多路人馬逐漸嶄露頭角。《僑報》分析稱,習近平、李克強、胡春華、孫政才、汪洋、王滬寧、栗戰書7人或將成為十九大換屆後的政治局常委,孫春蘭、韓正、張春賢、李源潮、劉奇葆入常的可能性相對較小。在此前後,在網絡中頗為活躍且多次披露內部政情的紅色後代蔡小心發表微博稱:「兩年半後,潮繼江,洋發聲,華上山,書接岐,才華麗。」意即李源潮接任張德江,汪洋接任俞正聲,胡春華接任劉雲山,栗戰書接任王岐山,孫政才接任張高麗。

在這之前,輿論場中也一直有斷斷續續的聲音涉及到十九大。比如,令計劃被調查,孫春蘭離任天津補缺,李克強身體不適的謠言,胡春華廣東布政搶眼,栗戰書低調扼守中辦,王滬寧逐漸從幕後走上前台,都不同程度地牽動時局,也隱然關係到十九大的動向。不過,儘管這5年的工作表現十分關鍵,中共用人卻也十分看重其仕途履歷和綜合表現,因而不能僅以現今的功績來評判。

如果根據「七上八下」的原則,到2017年,政治局另有六名委員將年屆退休年齡(68歲),到時他們也將卸任。餘下的12位政治局委員(不包括習近平和李克強)將競逐五個政治局常委席位,而政治局委員的11個席位中,約有250名中央委員會委員將競逐其中的一席。而如果「七上八下」的潛規被打破,則會導致更多的變數發生。或許中共將弱化年齡作為重要進退標準的作用,強化資歷、個人能力與執政團隊的需要方面的考量。

另外,現在就預測十九大的人事布局為時過早,也不必高估其影響力,至少不能與十八大相比。中共十八大至今兩年裡,新的高層權力制度體系已成定勢,國家整體發展方向也基本確定,而且習近平在十九大連任幾無懸念,而且其地位作用會進一步加強,這就決定了十九大不是一個以改變為目標的換屆,而是一個以繼承和發展為主題的換屆,其影響力難比十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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