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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習黨媒:胡春華握有習近平的尚方寶劍

現任深圳市委書記王榮已經接替不久前落馬的廣東省政協主席朱明國,料將很快辭去副省部級的深圳市委書記一職,從此退居二線。同一時期,廣東同時批准王興寧、鄭軻兩人為深圳常委,兩年前才擔任市組織部長與紀委書記的張虎、丘海的去向成疑。另據媒體報導,十八大後廣東官場換將過於頻繁,全省21個地級或副省級城市中的7個被更換了市委書記或市長。顯然,胡春華治下的廣東正經歷著一場漫長的洗牌過程,其時間跨度長於由中央親自動手的山西、四川兩省。觀察兩年間的反腐行動可知,廣東的官場整頓或許是由胡春華本人親自操刀,代替中央發揮了主導性角色。

綜合地域範圍、人口規模和經濟總量等分析要素,治理廣東一省堪比治理一國,這對主政者有著很高的要求。胡春華能否在廣東任上扮演好接班梯隊「領頭羊」角色尚在其次,整頓積重難返的廣東政治生態才是更重要的任務。雖然廣東官場在過去數十年來積累的情況錯綜複雜,但山頭主義、與中共退休元老們的隱密聯繫堪稱胡春華必須攻克的「兩難」。

胡春華廣東洗牌

王榮可謂中國所有市級地區知名度最高的「一把手」之一。這不僅是因為他自2010年開始主政的深圳市是一個副省級市,這使其一把手順勢成為副省部級官員,更是因為外界對王榮持續已久的密切關注和坊間傳聞。有聲音稱王榮是江澤民妻子王冶坪的內侄,也有聲音稱其空穴來風,而出現此一傳聞的原因或許主要有三個,一是他與王冶坪一樣均出身江蘇,二是其火箭般的升遷速度,三是曾與直屬上級汪洋唱「對台戲」。

此次王榮再次進入陰謀論風暴眼,緣起於廣東省自胡春華入主後,中共十八大以來持續不斷的官場中高烈度動盪。受到媒體關注的細節主要是同樣出身江蘇,在王榮手下擔任深圳政法委書記的蔣尊玉因涉嫌嚴重違紀被廣東省紀委帶走。消息人士表示,還有其他在職和已退休的「級別不低於蔣(尊玉)」的幹部涉案。後來,王榮以深圳市黨委書記的身份兼任廣東省政協主席,接替被雙開的朱明國,其在深圳的職務料將很快交付他人。

雖則朱明國是省部級,但對王榮來說其實是「明升暗降」。如果情況更糟,這一系列的動作很有可能會是「調虎離山」,把他從實權在握的深圳一把手調到二線政協,以排除干擾便於調查。有一個細節讓觀察者備感蹊蹺,即官方在通報王榮職務調動時,將消息放在了「直通中紀委」欄目,似乎是暗示了王榮被查辦。如此的話,王榮就將步萬慶良、朱明國後塵,成為廣東省落馬的第三位省部一級「老虎」。

萬慶良與朱明國所代表的是廣東省因反腐導致的官場人事變動。事實上,廣東省反腐行動的成果已經十分可觀。在2014年,廣東查處的地廳級幹部達95人,居全國首位。除此之外,此地官場的升遷調動因為規模過於龐大也顯得不太正常。據悉,目前廣東全省21個地級或副省級城市中,廣州、茂名、潮州、江門、揭陽、珠海、清遠、肇慶7市近年都更換了市委書記或市長。正是因為胡春華動作如此之大,以至於有消息人士透露,現在廣東官場尤其是廣州,很多部門的領導「幾乎空了」,可以說,廣東的整飭力度即使放在全國範圍內也是空前的。

獲習支持胡春華主導廣東整黨

廣東的情況與聲勢浩大的四川、山西官場整頓還有所不同,後兩者的過程中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中央方面的身影和直接插手。四川「有幸」成為第一個被洗牌的官場是源於周永康的勢力和利益布局,山西很可能是起因於令計劃系列案件,主抓黨務工作的政治局常委劉雲山代表中央親赴山西點明其政治生態存在問題。而廣東在不溫不火的表面之下或許早已暗藏波濤,而且很有可能是由廣東省一把手胡春華來獨立操作,當然背後少不了中央的授意和觀察。

早前有消息透露,在胡春華接替汪洋出任廣東省委書記之前,習近平李克強王岐山對胡春華面授機宜,提到廣東必須解決好3個老大難問題:中共黨的建設和反腐工作;除黑掃黃賭毒;社會治安、商品市場假冒偽劣產品,並稱「這是硬任務,要啃下。」早前中央第八巡視組向政治局常委會遞交報告,習近平指示:「對廣東的問題要立場鮮明,統一認識,不能讓廣東的經濟發展、改革來掩蓋廣東官場、社會上十分嚴峻的問題,也決不能讓廣東的經濟發展、改革所取得的成績來掩蓋廣東官場積壓著十分嚴峻的問題。」

習近平等中央方面的這些講話是一種正常表態,其實也有一些不正常之處。或許是因為廣東距離北京過遠,信息交流滯後,難以在深入推進整黨的同時確保局勢的完全控制,因此就更需要地方主政者而非中央來發揮主導作用。與之相符的傳聞有,廣東省委對本地巡視過程中收到很多針對王榮的舉報,因此胡春華責成王榮交代問題,把在江蘇擔任領導工作期間的經濟等方面問題講清楚。另外在對萬慶良的處理上,也能看出胡春華所扮演的主導性角色。

據媒體在萬慶良被查事後披露的細節顯示,萬慶良是在省委會議上,在40多名省委委員注視下被中紀委帶走。在自由發言環節,萬慶良本來搶先第一個舉手要發言,但被胡春華婉拒。待三位委員發言後,胡春華表示有一項事件要宣布,隨即省委辦主任帶著兩名中紀委成員和四位特警進入會議室宣布對萬「雙規」,眾皆愕然。接下來胡春華宣布體會半小時,後又改為延長體會一小時,最後宣布改日繼續。有說法還稱有多個官員出現精神恍惚、血壓急升、頭暈、嘔吐等症狀,最後被送進醫院。

從這一頗有戲劇性的場景似乎能夠推知,胡春華對萬慶良的被調查早已知曉,而且能夠控制和安排調查的程序。萬慶良當時還是中共中央候補委員、廣東省委委員,距離地方諸侯僅一步之遙。而胡春華卻能夠將其斬於馬下,說明了政治局委員的強勢權力,也說明了胡春華對廣東省官場的控制和整頓力度。另外,萬慶良是廣東本地人,以其雷厲風行的作風的突出的經濟建設政變被視為政壇明星,也是「廣東實力派」的代表。而胡春華以這種方式拿下萬慶良,既是自己的立威之舉,也是對腐敗官員和廣東省過於高漲的山頭主義的震懾。

胡春華治粵兩難:山頭主義與元老關係

不過,儘管有習近平等中央的支持與胡春華的強力整飭,甚至不乏以這樣一種被一些人認為比較極端的方式,但是廣東政治生態的整體改觀仍然會是一場持久戰。由於「天高皇帝遠」,上面提到的廣東官場山頭主義已經十分興盛,並且形成一種文化生態,這是由其龐大的中低層官員基數決定的。作為改革開放先行地,廣東將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發展到極致,黨性黨紀國法被置一邊。破壞容易建設難,胡春華重整旗鼓的工作任重道遠。

有分析人士指出,整治廣東官場還面臨的一個難題是與中共老領導們存在的某種隱密關聯。外界所傳的王榮與江澤民的所謂家屬關係不得而知,如果為真的話,就還只是廣東地方官員與中共元老們這種複雜關係的一個縮影。得益於最早進行改革開放,先進的醫療水平、溫暖的氣候,與北京的遙遠距離等因素,廣東在上世紀80年代以來漸成中共元老「冬休」的固定場所之一。其功用類似於夏季的北戴河,只是沒有形成定期的、有組織的形式,也比不上其規模,而且主要是一些退休元老們。外界多認為,很多高官家屬都選擇在廣東投產置業,難免與當地官員有所交集,利益關係很容易生成,至少也會對地方官的工作造成一定的影響。

例如在2015年羊年過年,大批中共元老在深圳「冬休」,胡春華就攜廣東省長朱小丹、省人大主任黃龍雲、省政協主席王榮等人看望慰問了在深圳冬休的中央老領導、老同志。但究竟有誰卻未明說。當然,中共老同志未必一定是整黨阻力,也能成為能量巨大的幫手。不過對於地方官來說,即使只有少數來自元老們的干擾,也會成為很大的阻力。對於背負重任的胡春華來說,如果缺乏足夠的支持力量、魄力和手腕,就很難破開廣東錯綜複雜的關係網、鎮壓其山頭主義、幫派和小圈子,從而完成中央交付的、其前任汪洋未競的整黨事業。  (麥垛撰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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