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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潔:殺人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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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中國風平浪靜,國泰民安,毛澤東為什麼非要搞一次反胡風運動不可?動機複雜,但有一條是肯定的,就是要樹立自己的絕對權威,不允許任何人挑戰,反胡風運動也是肅反運動的前奏,鞏固中國共產黨的政權和既得的利益。

一,有關文獻資料

有文獻報導:1955年1月21日,中共中央批轉了中央宣傳部的《關於開展批判胡風思想的報告》;是年2月,中國作家協會主席團召開會議,決定對胡風的文藝思想展開全面的徹底的批判,歷史上稱為反胡風運動。5月,毛澤東親自動手,揪出來一個所謂「胡風反革命集團」。毛澤東為什麼要對胡風狠下毒手,在短短一個月里把他的問題的性質從文藝思想上的「反黨」連升兩級而變為政治上的反革命,至今還是一個謎。

其主要的原因,那時毛澤東認為鎮反遠不徹底,漏網的反革命分子大有人在。於是,從1955年7月起至1957年底在全國範圍內開展肅清暗藏的反革命分子的運動,該運動簡稱肅反。

肅反的條例中沒有界定究竟何行為是「反革命」,只籠統地提及「反革命罪」,所以,凡是當時被有關官員認為他是反革命的,就可以定「反革命罪。」至於什麼是惡霸、什麼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中的「民憤」更是離譜得不著邊緣。顯然,沒有任何具體的法律標準,單純靠各級官員主觀判斷來具體落實了一切,在這種情況下,早在運動開始之際,很大部分地區就就出現了濫殺無辜的情況。加上以下他們自製的非法的三條規定,更加重了「審判」官員的主觀意斷、為所欲為。

1、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大量的逼供信、體罰等各種殘酷的手斷按他的計劃完成招供,這就是可謂屈打成招,這種事太多了,特別是在各種運動中,多的無以其數。

2、預先規定了殺人比例。按比例殺人,這是中共的創造也是它中共專利,中共草菅人命到何等程度,可想而知。這個比例下達到各地方的政府或軍管會,如達不到這個比例的,就依次將下面本不該殺、關、管的人上報名單,只能超過規定數目,不得少於規定數目,限制很嚴。

3、同時規定了受害人不准上訴。這個規定更是沒有道理的,中國古代那一個封建王朝也允許老百姓喊冤,當今任何國家都不會有這種刑法,包括(納粹德國)都不敢有這種規定。

肅反運動全國出現極其嚴重地大量的冤假錯案,老百姓敢怒開不敢言,特別是基層農民們,真可謂往昔土匪沒有作的惡作劇,現在毛澤東就作了,真是一個殺人魔鬼。

二,政治運動中的受害者

例如,辜燕(化名)她出生在山西省農村,家有十幾畝田地和十間磚瓦房的四合院。她父親教私孰,是當地之秀才,兄弟姊妹六人,可謂小康之家。土地改革辜燕家劃成地主,家產被分了,她父親因經常給村民寫過年對聯、成了莫大的罪狀,被劃成反動命份子,不准教書,在革命群眾的監督下赴田野勞動。鎮壓反革命運動中他受盡了折磨,倖免於死。肅反運動來了,無中生有的給他戴上反革命帽子,說他每逢過年寫對聯起到了反革命—宣傳,小會批、大會鬥受盡了人間的罪惡,最後被亂棍打死了。

這時辜燕已是十幾歲大姑娘,粗通文字,長相也算是上等人材,於是媒妁眾多,你言我語,村裡的光棍們、農會的積極分子、爭先恐後的想娶她做媳婦,她很驚慌深夜離開了家,隻身逃往廣州,她到了褓姆行找工作,不日到了一位善良的老太太家,她很勤勞,在老太太家幹了4年多活,這時她己23歲了。

老太太很善良,臨終前,生病住醫院時期,迂到一家商戶,姓王母子二人有三間小樓,一樓開了一個雜貨店,兒子26歲。老太太認為這家不錯,想辜燕如能嫁到這家算是福地,托人說媒很快成親了,半年後老太太病故,喪事辦完,辜燕無處可歸,很快嫁入王家。他們三口之家、小日子過得美滋滋的,三年後辜燕生個男孩,更是大喜臨門,全家其樂融融。

好境不長,又來個文化革命。辜燕全家誰也不參加活動,埋頭經營自己的生意經,一天她丈夫小王去進貨、走在大路上遇見紅衛兵武鬥,他被誤傷身亡。婆婆聞訉氣絕。家中出現兩件喪事,好像天倒塌了那樣。當時社會非常混亂,無處講道理,只得辦理喪葬事宜,辜燕說:永遠不會忘記文化革命帶來的罪惡。

辜燕認為命中注定,苦命人難過幸福生活,兒子十歲了,書讀的不錯,孤兒寡母相依為命,苦渡時光。蒼天無知,幾年之後辜燕的兒子騎自行車上學,途中遇車禍身亡。這時辜燕己40多歲,她成了孤身隻影的苦人,精神恍惚,渡日如年,自認為生來命苦,適逢亂世,屢遭政治運動的迫害,只有守住這個破碎的家,渡過餘生。

日去月來、轉瞬間辜燕年近五旬,同族人們勸她說:」你不改嫁就抱養個女孩子,你老了有人照顧你」,辜燕想這個辦法也可採用,於是她到了廣州孤兒院,找到一個不滿月的女嬰抱回家了,取名叫王貴枝(化名)。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貴枝己成人了,自由戀愛結婚,生了一個兒子,這又出現了一個幸福的家,辜燕己成了這個家的老主人。

文化革命過後、人們道德淪喪、唯利是圖,貴枝的丈夫人長得很帥氣,他又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在工作中被一個比他大八歲富家女人看上了,一來二去,勾搭成奸,堅決與貴枝離婚,他一個人出走,不要貴枝和兒子,這個家又破碎了。

辜燕年老體衰,臨去世前在病床上告知貴枝自己上述身世,這時貴枝才知道她自己是老人的養女,親情更濃。辜燕的一生是政治運動的受害人,宛如生活在山的懸崖上,終於走過了84個春秋,安息了。

三,肅反運動中我的遭遇

有文獻報導:在毛澤東極力推行的運動進展之下,全國各大中城市從三月開始,陸續實施了有計劃的大逮捕和處決行動。毛澤東又於4月22日公開表揚北京一天處決200個反革命「殺得好」。表揚無疑進一步刺激了各大中城市負責官員放手大殺的勇氣,人人爭取表揚。由此,繼續殺人的大規模行動、仍然搞得如火如荼。

事情發生在1956年春末,我記不清具體時間,平時我丈夫每周六晚間回來看我和兒子,近兩周他沒有回來,我找到傳達室的電話打到他的單位,沒有人接聽,我以為他突然出差了,內心想他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第三周醫院辦公室人事科幹事找我談話,先談了一些家常話,

她開始問:你去過東地你婆婆家嗎?

我說:沒有。

她又問:你丈夫郭家是啥成份?

我說:」中農。」

她再問:誰告訴你的?

我說:兒子的爸爸。

以後這個幹事再也沒找過我。

這時我發現周圍的人們眼光不對,環境氣分有些緊張,又聽說醫院外科醫生、總務幹事等四位停職檢查,他們是歷史反革命······這時我才知道肅反運動來了。我成了肅反運動對象的家人,當然會受到另眼看待。

這時正遇長工資,和我大學一班的趙秀芝定月薪65元人民幣,我是59元,比她低一級,我的學習成績、工作能力都不次於她,為什麼這麼不公平?我很生氣,也很無奈!下決心讀書,爭取下醫療隊積累臨床經驗及手術操作,努力終於化為成功之母(1986年趙秀芝是副主任醫師,我是正教授、正主任醫師,按級別我的工資高她一級,我獲獎又晉升兩級,我比她高三級)。

一年之後我丈夫在周六回來了,他又黃又瘦,比一年前老多了。他第一句話說:兒子叫爸爸抱抱,孩子一歲多了人長的活潑可愛,也會說很多話,因不認識他,兒子大哭不讓他抱,他很不舒服,但一言不發。

晚間他取出審查結論證書,「隱瞞家庭成份」我問他你為啥隱瞞家庭成份,他說:從中國醫大分配到河南,那時我才26歲,妻子病死了,準備再結婚,家庭富農成份是革命對象,找妻子困難,當今誰肯嫁給成份不好家庭呢?因此我自報中農成份、誰知道惹了這麼大的禍,以後幾十年裡,我們再沒有提過此事。

回憶往事,毛澤東時代唯成份論真壓死人了,很多人吃盡苦難,不僅在肅反運動中我受到不公平待遇。冤殺多少人呢?我們家沒有被殺害的成員,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2015年5月重修

來源:縱覽中國

責任編輯: 趙亮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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