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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丹「突襲」中資企業:24小時內撤離 否則逮捕

—中國淘金者夢碎蘇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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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毫無徵兆情況下,蘇丹共和國地方安全部門於今年5月初突然命令所有中資金礦加工企業在24小時內撤離,否則將會被逮捕。網評:來自中國的淘金者,將中國成熟的冶金技術和設備連同技術人員一同引入蘇丹,他們的淘金征程剛剛起步,便遭遇了滑鐵盧。感覺中國投資出去的都是資金技術到位就被趕跑,中共外交部的譴責都可以省略了。這就是中國扶持的友邦們。。

海外淘金一直以來都是中國人追尋的夢想,在非洲第三大產金國蘇丹,有這樣一群來自中國的海外淘金者,他們的淘金征程剛剛起步,便遭遇了滑鐵盧。

據記者獲悉,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蘇丹共和國地方安全部門於今年5月初突然採取強制措施,命令所有中資金礦加工企業在24小時內撤離,否則將會被逮捕。無奈之下,絕大多數中資冶金企業被迫停產,少數企業不得不委託蘇丹當地人臨時性代管,勉強維持運轉,而所有企業的中方技術人員全部滯留在首都喀土穆,何時復產似乎遙遙無期。

2011年7月9日,南蘇丹正式宣布脫離蘇丹共和國獨立,同時「帶走」了蘇丹75%的石油資源。為了彌補南蘇丹獨立造成的石油出口收入驟降的「缺口」,蘇丹政府將未來的戰略發展核心圈定在礦業以及農業。尤其在金礦領域,蘇丹政府開始以「和平金都」的旗號,整合國內金礦資源,並著力尋求外資進入蘇丹共同開發。

為此,蘇丹政府將礦業從原有的能源礦業部分離出來,單獨成立了礦業部,試圖在「後石油時代」中尋找新的經濟增長點。

由於過去蘇丹多是依靠百姓採金,缺乏系統和專業技術,政府對於全國金礦的儲量直到現在仍不甚清楚。通過引進國外技術發展本國黃金產業的戰略,蘇丹國內的金礦勘探和開採冶煉行業才逐漸形成。

2014年蘇丹曾創下73.3噸的黃金年產量紀錄,並將2015年的年產量目標定在超過80噸。今年4月初,蘇丹礦業部長Ahmed Sadig Al-Karouri表示,2015年一季度,該國黃金產量提高14%,至25噸,總收入為10.8億美元。

來自中國的淘金者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機遇,紛紛將中國成熟的冶金技術和設備連同技術人員一同引入蘇丹。然而,蘇丹複雜的政治局勢以及落後的人文環境似乎註定了這場「淘金之旅」充滿艱辛。

「蘇丹的冶金行業能發展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中國人手把手帶出來的。沒想到突然被當地政府強制驅逐,那些已經投產的、在安裝過程中的,還有在港口清關的冶金設備,已經讓我們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施冰梅是一位來自中國浙江的金礦加工企業主,她告訴界面新聞記者,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令她對蘇丹的投資失去了安全感。一些看不到復產希望的中資企業,乾脆把技術人員全部「打發」回國。

蘇丹目前共有17家中資冶金企業,中方技術人員共有98人,當地職工1200餘人,固定資產投入近1.1億元人民幣,年產值約2.7億元人民幣。在蘇丹所有參與金礦石冶煉的境外企業中,中資企業的規模占比高達98%,占蘇丹整個冶金市場的份額亦可達到15%以上。

施冰梅回憶道,2013年初,她和其他幾家中國企業通過和蘇丹當地礦業組織溝通交流,了解到產金大國蘇丹急需礦石加工設備及技術,看準市場的她開始為在蘇丹辦理組建冶煉工廠的合法手續四處奔波。

「蘇丹政府的辦事效率比較低,政府至今沒有明確允許或是禁止境外企業參與冶金行業,國家礦業部不對這種小型加工設備登記,而是把登記權利下放給地方政府。於是我們當時找到了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對此是高調歡迎的,並允許我們以蘇方合伙人的名義登記。我們和當地合伙人有土地租賃協議,位於首都的公司負責從中國進口設備並為技術人員辦理合法居住簽證以及工作許可。」

施冰梅告訴界面新聞記者,這種中蘇方合作的模式允許中國人建廠,企業的營運模式為礦石代加工,每噸收取加工費約1500蘇丹鎊(約合968元人民幣),冶煉過程由礦主全程監督,黃金提出後由礦主賣給蘇丹政府認可的收購商,收購商再賣給蘇丹國家央行。

通過上述模式,自2013年開始,來自包括浙江、山東、重慶、黑龍江、河南等地的中國企業在蘇丹北部相繼建廠。在蘇丹紅海州、上尼羅河州、北方州等金礦主產區,目前已經發展到17家企業約401台冶煉設備,每台設備日均可加工3噸金礦石,年加工量約1300萬噸,年產值約2.7億元人民幣。

然而,隨著中資企業陸續建廠,一些同中方合資的蘇丹企業也逐漸開始單獨嘗試在中方技術支持下獨立運作,企業增多加劇了市場的競爭。

多位中資企業主告訴界面新聞記者,經常有蘇丹企業到中方企業內尋釁滋事,一旦發生糾紛吃虧的往往是中方企業。

和施冰梅一樣,在當地的中資企業主看來,中方是蘇丹冶金市場的啟動者,也是設備的提供者,中國的設備和技術是蘇丹金礦業產業升級的重要因素。

「蘇丹過去是用打砂機進行乾式粉碎鍊金,粉塵污染相當嚴重,塵肺病發病率非常高。中國企業將濕式粉碎技術引入當地,蘇丹當地政府為此專門規劃了場地並頒發冶煉許可,黃金提取比例比當地設備提高了35%,同時減少了塵肺的發病率,深受當地礦主的青睞。」她說。

作為行業的引路人,為何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驅逐?陷入煎熬等待的中資企業主們一直被這個問題所困惑,而更讓他們感到困惑的是,蘇丹政府方面尚未有任何一個機構出面給予解釋。

施冰梅回憶道,5月5日中午,蘇丹安全部駐市場人員突然來到她的廠區宣布,剛剛接到喀土穆總部的電話通知,在礦石加工市場內的所有中國人從現在開始24小時後必須無條件地離開市場。

施冰梅在電話詢問其他同鄉後,該行業的全部外國投資者都得到了勒令離開的通知,這其中中國投資者占到98%。

「第二天早上9點鐘左右,警察就在廠子裡守著了,恐嚇我們不離開就要被逮捕。」施冰梅回憶道。

被強制驅逐的中方人員回到喀土穆打聽原因,有消息人士向他們透露,中國企業影響到了當地人的利益,地方政府在蘇丹大選期間的權利真空之際,實施了有預謀的驅逐。亦有消息稱,是因為個別中國人私自攜帶黃金出境被蘇丹安全部查扣,所以採取了這種極端手段。

蘇丹總統大選於今年4月22日結束,巴希爾總統獲得連任。不過同以往大選不同的是,本屆總統當選後,將由總統任命各個部委的部長以及各州的州長,但由於總統就職典禮是6月15號,目前各個部委尚沒有著落,誰能被總統任命還是未知,因而目前權力實屬真空,不排除地方政府是趁機牟利。

對於第二種原因,施冰梅認為這畢竟是個人行為,蘇丹政府以此為由驅逐全部守法正當的中資企業,不合情理。

中資企業亦向中國駐蘇丹大使館尋求同蘇丹方面交涉的機會。大使館方面表示,此事件屬於領事保護,應由領事館參贊處理,但目前領事方面尚未做出回應。

界面新聞記者通過電子郵件向中國駐蘇丹大使館了解事件進展,截至發稿時尚未得到回覆,中資企業也沒有恢復生產,事件的解決陷入僵局。

種種跡象表明,這一事件並非中國淘金者在蘇丹的個案。作為蘇丹金礦加工業協會的會長,被中方人員稱為「老蘇丹」的范傳釗有難言的苦衷。

2013年初,由於蘇丹冶金設備落後,金礦提取比例很低,提取後的尾礦含金量很高,而當地人當時沒有能力提取,於是他和一位名叫麥樂干尼的蘇丹人準備合作建設一個尾礦選礦廠。

在前期手續準備就緒後,獲得政府規劃廠區,同時還得到了設備投資部門的批准,2013年下半年,設備全部安裝完畢後等待礦業部發放生產許可證。但是,等來的確實礦業部以種種理由推脫。儘管范傳釗託了很多「關係」,但是這家企業最終也未能開工。麥樂干尼分得一半設備資產,尚未開工就已賠掉200多萬元,工廠至今還荒廢在蘇丹北部的阿布汗麥德。

另據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中方企業主透露,早些年中國華北地質勘探局(下稱華堪)曾在蘇丹礦業部的規劃下,在位於蘇丹北方州投資上億美元,用於聯合開發銀行以及投資合作。廠區建成,設備已調試完畢,當地人頻繁騷擾就是不准中方生產。「探明了哪個礦區好,當地人就占據那裡,最後把礦區全都占了,華堪的金礦只有倒閉的份兒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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