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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破空:王岐山談「中共合法性」,正話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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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岐山算是當今中共高層中相對頭腦清醒、相對具有智慧的一個,筆者倒是覺得,應該把他說的這番話,反過來理解。與其說王岐山是在談中共合法性問題,不如說他是在談中共不合法性問題。所謂正話反說。只是,他用的是隱晦語言,表達的,是對中共迄今未能解決執政合法性的焦慮。

近期,中共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在會見一批外國客人時,談到「中共的合法性」話題。王的言論,迅速被中共官方媒體解讀為「首論中共合法性」、「具有新意」、乃至「重大突破」。考慮到中國共產黨早已淪為世界上最保守的政黨這一事實,所謂「首論」、「新意」、「突破」等比喻,也勉強說得過去。

王岐山談「中共的合法性」,是在這樣一個場合——「2015中國共產黨與世界對話會」舉行之際,該會議由當代世界研究中心與中紀委國際合作局主辦;這個會議本身,具有形式上的新意。王岐山談「中共的合法性」,是在這樣的時間點:2015年9月9日,毛澤東忌日,官方今年低調,並沒有紀念活動。當日,王發此言,時間上或許只是巧合,卻不能不引人聯想。

王岐山算是當今中共高層中相對頭腦清醒、相對具有智慧的一個,筆者倒是覺得,應該把他說的這番話,反過來理解。與其說王岐山是在談中共合法性問題,不如說他是在談中共不合法性問題。所謂正話反說。只是,他用的是隱晦語言,表達的,是對中共迄今未能解決執政合法性的焦慮。

王岐山聲稱:「中國共產黨的合法性源自於歷史,是人心向背決定的,是人民的選擇。」這是老生常談,也是基於王的當下位置不得不說的大話、套話。圍繞九三大閱兵的爭議,已經令中共的「歷史合法性」備受詬病,讓中南海陷於尷尬。

而王岐山談「中共的合法性」,正是緊跟在九三大閱兵之後。以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為名的大閱兵,本意是要彰顯共產黨的強勢和習近平的威儀,但在國內外輿論場上,卻反而激起了誰領導了抗戰、進而波及中共合法性的熱議。中共所紀念的「勝利」,乃是剽竊的勝利:共產黨從國民黨手上剽竊來的勝利果實,中華人民共和國從中華民國手上剽竊來的國際地位。(而為剽竊二字背書的,還有:中共展出的新式武器中,處處泄露剽竊美、俄武器的不光彩痕跡。)

王岐山又說:「辦好中國的事情,就要看人民高興不高興、滿意不滿意、答應不答應。」這幾句話,出自鄧小平。如果說,鄧講這番話,放在文革剛剛結束、亟需恢復經濟建設的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還算有相當意義。但,時代發展和人心思變的加速度,很快就讓老邁的鄧小平本人跟不上節奏而落伍、落後。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末,面對洪流般的民主潮,鄧小平就自食其言,不管人民高興不高興、滿意不滿意、答應不答應,竟悍然出動軍隊和坦克,開槍鎮壓。那次血腥鎮壓,再次將中共執政的不合法性打回原形。可見,對中共領導人而言,許多話,說說容易,要兌現,卻很難,難於上青天。

習近平手下的寫作班子--「學習大國」在解讀王岐山的談話時,如此提醒:(如果中共)沉湎於「打天下就能坐天下」的陳舊觀念,那麼,殷鑑不遠,重蹈蘇聯的覆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把這些話放在「合法性」的語境下,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就算你的歷史來源具有合法性,如果執政不當,得不到人民的支持,仍然可能喪失合法性,進而喪失執政地位。是自信?還是危機意識?顯然是後者。

這層意思,也僅僅是說給黨內聽,而不是說給人民聽。意即,如何讓黨員、官員增強危機意識和憂患意識,停止腐敗,從而挽救中共的執政地位;而並非讓人民發聲,表態對中共支持還是不支持。實際上,不管人民支持還是不支持,這個迷信槍桿子的鐮刀斧頭黨,已經強行執政了大半個世紀,如今依然依靠強制手段維持,謂之「維穩」。

其實,最大的矛盾就在這裡,幻想有執政的合法性,卻又排斥人民的選擇;幻想黨員、官員停止腐敗,卻又拒絕民間的監督;幻想長期執政、永續執政,卻又拒絕改革,尤其拒絕政治制度的根本改革。

論合法性,就無法與人民脫鉤。即便是習近平心儀的俄羅斯普京大帝」、即便是中南海推崇的「新加坡模式」,當政者都須經過選民與選票的背書。說到底,只有民主,才能裁決執政的合法性。脫離民主而空談妄議「合法性」,中國就將長期與越南、古巴、北朝鮮為伍,自甘淪落於文明的末端,掙得個「越北」、「古中」、「西朝鮮」的雅號,一邊自娛自樂,一邊自我打臉。

中共不具備歷史的合法性,倒也罷了,中共是否願意通過改造,而賦予現實的合法性?才是治本之議。很可能,就像朱鎔基談「反腐」、溫家寶談「政改」一樣,王岐山的「合法性」之論,恐怕也只是說說而已,說到任滿退休即止。

責任編輯: 王篤若  來源:自由亞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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