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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真實的義和團

(網絡圖片)

「義和團,起山東,不到三月遍地紅。」這是初中歷史教科書八年級上冊第20頁上對義和團的描述,接下來還有相關介紹:「甲午中日戰爭以後,隨著帝國主義侵略勢力的深入,一些外國教會也猖狂地欺壓中國人民。從1898年起,活躍在山東的民間組織義和團,掀起了反帝愛國運動。」國內著名史學家白壽彝也在巨著《中國通史》中這樣敘述義和團運動:「義和團的反侵略鬥爭,得到了廣大群眾的擁護,很多人踴躍參加……也提出了『助清滅洋』、『保清滅洋』等意思大致相同的口號。後來『扶清滅洋』這個口號逐漸為各地義和團所普遍採用,成為義和團的行動綱領。」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義和團的真面目開始逐漸暴露,此時,它仍然有兩種評價:力挺的仍說它是「反帝」的「愛國主義」壯舉,厭惡的說它「愚昧」、「迷信」、「盲目排外」。

說到「反帝」,義和團究竟消滅過幾個「洋兵」?不管是進攻被圍的使館區與教堂,還是阻擊進攻的八國聯軍,史料中記載的列強軍人傷亡量之少不說,僅有的傷亡還基本都是清朝官軍的戰果。儘管許多今人著述籠統地宣傳義和團「英勇抗擊」洋鬼子,史料中也確實有大批團民死于洋鬼子炮火下的記載,但是除了1900年5月18日廊坊車站義和團與聯軍作戰中擊斃4名義大利兵外,實際並無一條義和團殲敵的具體材料。相反,初期團民戰而不效,中期以後則普遍避戰怯戰的記載卻很多。見於敵方的如「環繞予等之外者,但有中國之軍隊,不見拳匪之影」。見於清方者,如「日以仇教為名四出搶掠,並不以攻打洋兵為心」,「交戰之先約彼相助,乃藉口時尚未至,或雲日干不利,任意推諉,已非一次。即至進戰,……義和團已不知去向」,「其素稱為團首者,迄今多日,終未見來。逃遁無蹤,無從再為整頓」。今人的研究也指出:「義和團與聯軍的正面衝突並不多。」非軍人的洋教士,義和團倒是殺了一些,不同的記載大約就是兩百來人吧。而死於義和團之手的,98%以上都是中國人,主要是中國基督徒即所謂「教民」,乃至疑似教民。其數按教會方面的說法,僅計教民就有兩萬三千多人而按其他史料的說法,僅在「奉旨造反」期間,「數十萬人橫行都市,夙所不快,指為教民,全家皆盡,死者十數萬人。」這是包括疑似教民的冤死者。

義和團高潮時,進京團民據說達十數萬乃至數十萬,但八國聯軍打進北京時他們似乎都一鬨而散,既沒見激烈抵抗,甚至也沒見來不及逃走大量遇難如後來抗戰時的「南京大屠殺」的。都說清廷「賣國」,可是在這場災難中,清軍官兵反侵略而陣亡、自殺、英勇就義的真是不少,僅督師統帥和提督、總兵、統領、副將等高級將領就有李秉衡、裕祿、聶士成、羅榮光、李大川、鳳翔、保全、承順、崇玉等一大批,幾乎每戰必有死將。真正要說體現了中華民族反抗侵略抵禦外侮的英雄精神的,應該是他們。

可是「愛國」的義和團呢?陣亡的團民自是不少,可那些大師兄、大師姐(指紅燈照)和「老師」們,如張德成、曹福田、林黑兒、閻書勤、趙三多、李來中、李長水、郝殿軍、任濟復、姜晉華、李昆、胡蘭生、楊壽臣、劉呈祥、應天祿、李七、韓以禮、王德成、張鴻、陶洛五、劉喜祿、張海等留下姓名的上百人,或者遁去不知所終,或者事後被搜捕殺害,或者根本就是洋人入侵前在國內衝突中死亡,竟沒有一個是在與洋人對抗中陣亡或失敗自殺的!

說到這裡就不能不提到「愚昧」了。義和團「愚昧」嗎?「迷信」嗎?「盲目」嗎?也未必。一般團民難免有愚昧的,但是那些大師兄們沒一個陣亡,是他們真的「刀槍不入」?如果是,他們怎麼沒贏?如果不是,那麼他們真的「迷信」這一套嗎?如果「迷信」刀槍不入而實踐之,他們又何以不死呢?還是他們根本就猴精猴精,「迷信」云云本來就是裝的,他們根本就不會一試?請看當時的記載:團與洋人戰,傷斃者以童子最多,年壯者次之,所謂老師、師兄者,受傷甚少。傳言童子法力小,故多傷亡;年壯者法力不一,故有傷、有不傷;老師、師兄則多神術,槍彈炮彈近身則循衣而下,故無傷;人多信之。有觀其後者,歸語人曰,臨陣以童子為前隊,年壯者居中,老師、師兄在後督戰,見前隊倒斃,即反奔。

多麼精明的「老師」「師兄」,誰說他們「愚昧」?在這一點上義和團與太平天國還真是不同:天朝將士包括重要將帥,虔信「天父」、慷慨「升天」者也幾乎每戰必有:從起義之初陣亡的西王蕭朝貴、南王馮雲山,直到1868年太平軍餘部在廣東最後一戰中重傷而死的統帥汪海洋。可是義和團運動中就看不到這種情景。庚子事件中的許多場景,憑「愚昧」說、「迷信」說是沒法解釋的。

就說那西什庫教堂吧,40個洋兵守著,數萬義和團與清軍從6月到8月圍攻兩個多月之久,竟然打不下來!而且與圍攻使館區不同,對使館的圍攻,慈禧是半真半假,暗中要「保護」的。對教堂就沒有這一說。非武裝的教堂燒了不知多少,圍攻西什庫自然也是真的。而那時又沒有機槍,40桿單響槍有多大火力?要論洋槍,外面的圍攻者比這多得多呀。再說西什庫的周邊環境,既沒隔著河溝,又沒隔著大廣場,假如真的「迷信」刀槍不入,就憑著一股「愚昧」從街對面一衝鋒,前仆後繼犧牲一批,也就衝過去了,怎麼會兩個多月愣是沖不過去?當年英人戈登在中國號稱「常勝軍」,到了非洲的蘇丹,碰上不要命的「愚昧」穆斯林馬赫迪兵,腦袋不也就丟了?說實話,還就是並不「愚昧」的圍攻者,才造就了如此景觀:守者槍一響,攻者如鳥獸散,「迷信」者倒下一些,可惜有前仆而無後繼,因為絕大多數人包括大師兄們都既不迷信,也不愚昧!如是反覆,西什庫能夠堅持到底也就不足怪了。

而後來的時間中,越來越暴露出義和團的殘忍本性。搶教民之財物是常事,坐地賣所搶之物亦有之。外國人被稱為大毛子,一律殺無赦,中國人教徒則被稱為二毛子,其他通洋學、懂洋語,乃至用洋貨者被稱為三毛子,以至十毛子不等,輕則被毆辱搶劫、重則被殺,時人記載,曾有學生六人倉皇避亂,因身邊帶鉛筆一支洋紙一張,途遇團匪搜出,亂刀並下皆死非命,甚至有一家有一枚火柴,而八口同戮。

陳獨秀則在《克林德碑》一文中這樣敘述了義和團對北京市民的荼毒:「城中焚劫,火光蔽天,日夜不息。車夫小工,棄業從之。近邑無賴,紛趨都下,數十萬人,橫行都市。夙所不快,指為教民,全家皆盡,死者十數萬人。殺人刀矛並下,肢體分裂。被害之家,嬰兒未匝月,亦斃之。」就這樣,北京城內教民大部死於義和團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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