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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肖建華是我在北大念書時的學生會主席

—權錢結盟的不可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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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建華的經商起家之路,就是得到了當局很大的支持。而之後在他建立商業帝國的過程中,也充滿了跟權力階層的各種糾纏。換句話說,肖建華是典型的權錢結盟的獲利者,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所謂「人生的勝利組」。但是近年來因為捲入政治鬥爭,嚇得連中國都不敢回去,只能在香港遙控事業,最終連香港也保不住他,還是被抓了回去。

最近關於中國政治發展的最為引人注目的消息,就是巨商肖建華香港被脅迫返回中國接受調查一事。對於此事,最直接的解釋當然就是與今年將要召開的中共「十九大」有關。這首先是因為肖建華經商多年,如果僅僅是經濟問題,恐怕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不管這次事件背後的主使人是誰,希望通過肖建華,掌握住政治對手的把柄,至少達到恐嚇的作用,這幾乎是可以確定的。其次也是因為肖建華的背景,充滿了政治色彩。

肖建華是我在北京大學念書時候的校學生會主席。了解中國政治的人都知道,北京大學的學生會主席,與其他大學的學生會主席不一樣。能被選擇坐上這個位子,就等於被列入中共接班人的選擇範圍。通常在畢業之後就會進入全國青聯當主席,下一步是團中央書記,接下來就會下放到省級單位鍛鍊,一旦重回中央,前途不可限量。

當然,這也要看個人自己的選擇,有的人不想走仕途而想通過這樣的地位賺錢,肖建華顯然就是一例。但是他能當上北京大學學生會主席,其受到中共主管機關的信任和欣賞也是毋庸置疑的,而我們也都在新聞上看到了,肖建華的經商起家之路,就是得到了當局很大的支持。而之後在他建立商業帝國的過程中,也充滿了跟權力階層的各種糾纏。換句話說,肖建華是典型的權錢結盟的獲利者,某種意義上講,也是所謂「人生的勝利組」。但是近年來因為捲入政治鬥爭,嚇得連中國都不敢回去,只能在香港遙控事業,最終連香港也保不住他,還是被抓了回去。肖建華的最終下場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元氣大傷是毫無疑問的。

同樣的例子還有20世紀末期靠著與中共高層的利益交換而致富的賴昌星,他後來流亡加拿大,自以為已經脫離險境,但中共不惜代價最終還是把他引渡回國,至今還在獄中;「十八大」之前的東北巨富徐明,眾所周知是薄熙來的金主,也因為這層關係,三十多歲的徐明財力驚人,可惜他跟錯了人,薄熙來入獄後,其下場比賴昌星還慘,莫名其妙地「病」死在了獄中;最新的例子是政泉控股集團的大老闆郭文貴,因為背後有國安部副部長馬建撐腰,在證券界風聲水起,但是隨著馬建因為貪腐問題下台,郭自然也難逃牢獄之災。前不久他流亡美國,向媒體披露了在獄中受到中紀委審訊人員的酷刑對待,情節之殘酷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批靠著與權力的勾結而致富的「紅頂商人集團」的遭遇告訴我們,他們曾經有過的「勝利」,他們與中共政治權貴看上去牢不可破的「結盟」,其實是多麼的不可靠。

常常有人疑惑,為什麼中國有錢人變多了,中產階級貌似強大,但是並沒有像外界期待的那樣,成為推動民主化的社會力量?為什麼經濟發展並沒有導致民主進步?從賴昌星到徐明,從郭文貴到肖建華,他們的人生軌跡就是答案:這批新富階層,表面上的中產階級,他們能夠擁有巨額財富,很大程度上是背後有權力在支撐才得到的,你怎麼可以指望他們來推動民主化呢?

但是這批人的下場也是中國的希望所在,那就是:凡是靠利益結盟而維持的統治,基礎都不會非常穩固,因為分贓不均是常有的事情;凡是靠著權力而得到的財富,也通常不會令人內心踏實,因為不是只有功高才能蓋主,錢多也會令主人忌憚。凡是與政治牽連在一起,就難免受到政治的牽連。這,就是肖建華他們無論如何有錢,也保不住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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