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又一次經歷了一場動車的酷刑。
鄰座的大叔不光腳臭，還要脫鞋。跟前面的人說話的時候，聲音大的像吵架一樣，讓我不堪其煩。後來好了，不說話了，聽音樂、看劇不帶耳機，音量還得開到最響。坐沒坐相，本來空間就擠，還要把腳伸到我這兒來，熏得我是生活不能自理。
當我跟朋友感慨總有人外出不注意形象的時候，朋友說教養其實是一種的默契。
我也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他拿坐動車這事兒給我打了一個比方：想像你在動車上有一個理想的鄰座。他身上沒有異味，看上去乾淨整潔。如果你發現他著裝不俗、氣質獨特，更會覺得心情愉快、賞心悅目。一路上，你們不會說一句話，可以安心享受彼此的獨處時光卻又始終坐在一起。默契存在於當你們都想把兩個胳膊搭到扶手上時，他收起了他的，你收起了你的。又或者說你們並沒有默契，這只是教養使然。
聽了他的解釋，還真是這麼個道理。你不認識我，我不了解你，兩個陌生人之間最好的默契，便是教養。
2
你為什麼會對素不相識的人產生惡感？
往往是因為另一方缺乏教養。
當你在快餐店排隊買飯的時候，突然來了一群人和排你前面的顧客插科打諢、有說有笑，就這樣「順水推舟」地把隊給插了。這樣的人討不討厭？
當你擠在公共交通地鐵里的時候，前面的人打噴嚏、咳嗽沒把口鼻捂住，噴得你一臉都是。這樣的人討不討厭？
當你和朋友在餐廳聚餐，氣氛正融洽的時候，旁邊的小孩又吵又鬧、跑來跑去，小孩的父母只是說一句「孩子這么小，你就別計較」，便無動於衷了。這樣的人討不討厭？
開車的時候，前面的慢車不但不讓道，還一個勁的別你。這樣的人討厭不討厭？
……
雖說，我們大多時候以貌取人，但是我們不可能僅憑一個人的美醜去選擇我們的好惡。而教養，則是一個人跨越外表更加真實的本質。
沒教養的人，再好看也是丑的。
3
你也許會問，兩個人萍水相逢，或許再也不見。要什麼默契？
試想一下，當你遇到麻煩向陌生人求助的時候，頤指氣使往往只會惹人白眼，禮貌謙讓反而有會意外之喜。
對陌生人有教養，就是給自己行方便。
畢竟，沒人會反感有教養的人，你尊重我，我尊重你不正是一種默契麼？
更何況，你永遠不知道，因為自己沒教養，會激怒些什麼人。
朋友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他讀書的時候，在一家餐廳打零工。有一次，後廚一道菜沒做好就出菜了，一個服務員給點菜的客人端上菜以後，客人發現沒煮熟，就對上菜的服務員指著鼻子罵，說出來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服務員忍氣吞聲，把菜端回了後廚。等再次出菜的時候，是我朋友去端的。那個被罵的服務員卻走過來要去上這道菜。
我朋友以為對方想去親自道歉的。沒成想，她居然一個勁往菜里吐口水，還對我朋友說：有人罵你，你也這樣對付他們就行了。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就要你好看！
你看，有的人是沒有底線的，壞人不會跟你講教養，也不會跟你講道理。
但是假如那桌客人能客氣一點說話，或許這個服務員也不會去報復。
有時候，教養的意義就在於，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4
什麼是陌生人之間的默契？
兩個人都要進電梯，他在前，你在後，你欣慰地發現，他身子在里，手卻在外頭替你抵著門。這算不算一種默契？
共乘的時候，他坐在方便上車的一側，見你要上車，二話不說主動往另一邊挪了一挪。這算不算是一種默契？
在家樓下開門的時候，看見鄰居遠遠走來，你為他扶著門，他也為此走快了兩步。這算不算是一種默契？
上地鐵時，人很多，你把包包放在身前節約空間，他往後讓讓方便你上車。這算不算一種默契？
下雨天，你在走路，他在開車，他放慢車速，你沒有濺得一身污物。這算不算是一種默契？
……
你有你的界限，我有我的區間，彼此不逾越，互相不侵犯，這種心照不宣地為對方考慮，是善意，是默契，是教養。
英國哲學家洛克曾經說：在缺乏教養的人身上，勇敢就會成為粗暴，學識就會成為迂腐，機智就會成為惡趣，質樸就會成為粗魯，溫厚就會成為諂媚。
當然，大多數時候，你無法決定別人和你的「默契」，但你可以保留自己的善意。不去強加給別人教養，不也是你和他的默契麼？
你我山水相逢，願有一絲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