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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四:少年劉文展:他們就是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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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劉文展生於2001年1月17日,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知道他的生日,少年王俊凱生於1999年9月21日,前幾天整個世界都在慶祝他的十八大壽,粉絲們花的錢夠薛之謙離幾十次婚了吧,聽說粉絲們還買了天上的十八顆星星,聽說金正恩在地上還發射了飛彈。這兩個少年是中國的優秀少年,但他們卻被不同的中國成年人群看不起,一群是跪壞了膝蓋的精緻小市民,一群是腎虛直不起腰的精英,他們遠不如他們看不起的少年。

在仔細閱讀了《中華人民共和國信訪條例》後,少年劉文展向相關部門舉報了自己學校存在的違規收費補課行為,之後,便被班主任找去談話。少年劉文展認為自己被出賣了,高中政治課本告訴他:信訪部門有為舉報人保密身份信息的義務,於是他再次舉報,這次的理由加了一條‌‌「泄露個人信息‌‌」。

這樣不聽話的少年,怎麼能留在學校影響其他孩子的身心發展呢?於是學校開除了少年劉文展。少年劉文展將自己的遭遇發布在知乎上後,事件發酵。爾後,縣教育局及實驗中學派人到少年劉文展家中,勸他回學校繼續學業,少年劉文展他拒絕返校。

有很多少年劉文展的成年同胞們,是這樣看待這件事的,‌‌「只能說孩子是好孩子有骨氣,但社會上死的就是有骨氣的人。這個社會不會有人站出來為你說話的,因為都涉及利益,世界本來就不公平。‌‌」、‌‌「這個傻叉,到社會上就知道了。‌‌」第一個還算是中肯之言,第二個就特色鮮明了,說好聽點,這些成年人都有自己成熟的一套處世法則;說平淡點,這些成年人對於苟且偷生蠅營狗苟那一套很熟練;說難聽點,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群傻逼蛆蟲教育少年人如何正確咀嚼屎了,還那麼義正嚴辭。槍打出頭鳥的確是一種處世法則,但鳥要出頭也是宿命,況且有些鳥就是不怕槍,連羅伯特·永浩錘都清楚一個事實:有的鳥來到世間,是為了做它該做的事,而不是專門躲槍子兒的。

正直這個詞是少年劉文展從課本和老師嘴裡學到的,當然,其他媒介其他成年人,也都一直在公開的教育少年們做人要正直。只不過,教他們正直的人都知道,成年人的處世法則里沒有正直這兩個字。就像少年劉文展以前覺得很正直的歷史老師,收集了他整個學期的‌‌「劣跡‌‌」給校長,想找個理由開除他。這些‌‌「劣跡‌‌」大概就是指他們縣教育局官方微信公眾號在9月19日的情況說明中公開宣稱的那些吧:‌‌「據調查,該生進入高中學習後,表現自由散漫,無心學習,處於青春叛逆期,且不喜與人交往,個人衛生習慣較差,導致其他同學也不願意跟他交往。‌‌」這段扣在少年劉文展頭上的話,在成年人的世界裡翻譯過來有點像‌‌「辜負了黨和人民的培養和信任,忽視思想改造,理想信念喪失,且黨的十八大後仍不收斂、不收手,情節嚴重,長期與他人保持不正當性關係‌‌」。堂堂一個教育部門,如此對待一個少年郎,不丟人嗎?不丟人,他們習慣了。

少年劉文展認為自己的歷史老師已經變成了‌‌「池中之物‌‌」,這是他內心真實的深思過的想法,但他對歷史老師的情感也不是記恨,他明白老師是‌‌「為了生活‌‌」,就像他認為開除自己的班主任被開除,是教育局把責任推給了他的老師,他說‌‌「我和班主任,我們是食物鏈最底層的人。‌‌」他對社會看的很清楚,他對自己在這個社會的位置看的更清楚,在我們驚嘆他的洞察力之餘,一絲淒涼湧上心頭。

少年劉文展回憶,他曾對班主任說:‌‌「老師,我恨你,你要害我‌‌」。老師回答‌‌「是人總要生活‌‌」。他感受到了老師這句話的無奈,他突然有點後悔傷害到班主任,這是他的善良,但他又是倔強的的,他糾正道,‌‌「我不後悔,傷害不是我帶來的,我是心疼我的班主任‌‌」。少年劉文展說,‌‌「我討厭那些坑我的人。他們就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腿已經變形了。‌‌」你看看你們這些成年人,墮落的多明顯,一個少年人,穿過層層意識形態的阻隔和王者榮耀的誘惑,把你們的淪喪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劉文展說,‌‌「現在我每天都在讀書,而且希望將來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希望未來能出國留學。‌‌」接受更好的教育,希望出國留學,看來少年郎不僅被國內教育傷透了心,也看透了國內教育,而此時,雙一流大學的名單也引發了熱議,有什麼好熱議的呢,好好的大學被領導的沒一個正經大學了。中國電子科技大學的電子專業居然不是一流的,以文史哲見長的山東大學一流學科是理工科,復旦大學的王牌學科新聞學也不是一流學科,不過,在只有通稿,沒有新聞的年代,新聞學怎麼可能成為一流學科呢?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的杜駿飛院長說:‌‌「我想,一百年後看今天,也許只有那些真正有文化自信的大學,才能對這套排名遊戲免疫。只有那些真正有遠見的校長才知道,大學的本質不是四處打榜,而是自我尊重。‌‌」大學們,跟少年劉文展學學,自尊自重一些。

基於對處世法則的理解,很多人熱衷於大學教育,迷戀各行各業的大師學者,雖然大師們因各種劣跡斑斑和破綻百出而聲名狼藉,但也經常會被搬出來致敬一番,特別是在娛樂八卦新聞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默默無聞的科學家死了,他們總愛說幾句,‌‌「你的贊應該給科學家,而不是總是炒作的娛樂家‌‌」、‌‌「希望國民的眼球更多的去關注一些高級技工,科學家,實幹家的事跡,引領祖國、民心擺脫浮躁,歸於平靜達觀的看待這個世界!‌‌」「娛樂時代,媒體爭相報導八卦新聞,正符合大多數吃瓜群眾口味,實在是這個時代進步的悲哀。‌‌」科學家要那麼多點讚幹嘛?還是毫無話語權的網民的贊,集齊三十二個贊換流量大禮包嗎?科學家要那麼多關注幹嘛?他們不嫌你們吵嗎?拿著納稅人給的科研經費好好搞科研就行了,國民的眼球關注的再多有用嗎?你別老盯著國民的眼球,你盯著政府的方針政策。我看民心倒是不浮躁,是你們的夢入戲太深,別總時代的悲哀時代的悲哀,是你自己悲哀,這個時代如此荒誕,悲哀多到不知哪裡去了,這才是這個時代的悲哀。朝鮮人民倒是不怎麼關注娛樂明星,天天看的都是偉大人物,聽的都是偉大事跡,你去嗎?

這些人經常愛吟的一句詩是,‌‌「英雄枯骨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知‌‌」。張嘴閉嘴就是‌‌「戲子‌‌」,你們不知道文藝工作者才是推動社會進步的內因嗎?人類文明的產生不是源於英雄聯盟,而是起源於一個吃飽了飯沒事幹的文藝工作者在動物的骨頭上刻下的第一個文字。人民群眾關注娛樂文化生活是時代的進步,全民皆兵全民皆科學家的景象是很恐怖的,約翰·亞當斯以前說過:‌‌「我必須研究政治和戰爭,那麼我的兒子們也許才會擁有研究數學和哲學、地理學、自然史、軍艦建造、航海術、商業和農業的自由,以便給他們的孩子們研究繪畫、詩歌、音樂、建築、雕塑、織藝和陶瓷的權利。‌‌」文藝復興也就是戲子救國。

少年劉文展生於2001年1月17日,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知道他的生日,少年王俊凱生於1999年9月21日,前幾天整個世界都在慶祝他的十八大壽,粉絲們花的錢夠薛之謙離幾十次婚了吧,聽說粉絲們還買了天上的十八顆星星,聽說金正恩在地上還發射了飛彈。這兩個少年是中國的優秀少年,但他們卻被不同的中國成年人群看不起,一群是跪壞了膝蓋的精緻小市民,一群是腎虛直不起腰的精英,他們遠不如他們看不起的少年,卻仗著成年聚集的資源長期霸占著這個社會的主流陣地,充斥著越來越小的話語空間,他們要命不要臉。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博客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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