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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點對話:去世十三年 趙紫陽為何難平反?

1月17日是中共前總書記趙紫陽逝世十三周年。十三年來,這位因不願在六四期間向人民開槍而被逼下台的領導人仍然沒有得到中共當局的公正評價,連骨灰也至今無法安葬。今年的祭日,中共照例閉口不提,只是派大批公安把守其故居。六四過去多年,中共當局為何一直害怕紀念趙紫陽?要為趙紫陽平反,需要什麼樣的政治條件和氣候?這種政治氣候和條件,是否可能在習近平任內發生?

嘉賓:前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的政治秘書鮑彤先生;法律學者,前國務院辦公廳秘書俞梅蓀先生;「中國戰略分析」雜誌社社長李偉東先生。

-1月17日,是趙紫陽去世十三周年。十三年來,趙紫陽的骨灰至今無法安葬,民間的紀念活動也被打壓控制。你認為中共當局為何害怕紀念趙紫陽?能否公正評價趙紫陽,為什麼被一些人看成是測試中國政治氣候的風向標?

俞梅蓀:這是一個大問題。首先趙紫陽下台,中央做的決定是他趙紫陽「支持動亂,分裂黨」這七個字。把這七個字翻過來,也是一個很大的事兒了。我覺得應該還是可以翻,但是牽涉的面兒很廣。

-平反是否有希望?

李偉東:我覺得至少眼下沒有任何希望,除非中共自己想進行政治體制改革,或者有其他因素促使制度方面變化。沒有這兩個條件,對趙紫陽的平反也好,對他的重新紀念也好,或者是對六四的重新評價也好,都是不可能的。以往從江澤民胡錦濤,再到習上台之處,好多人都抱有對六四平反的心態。江澤民是六四的上台派,他是借著鎮壓六四,他也參與了鎮壓六四。除了對江之外,對胡和習,社會輿論都抱有期待。黨內的,黨外的,海外的都認為他們手頭有一張好牌。這個好牌就是給六四平反,對党進行改革。對胡的時代,社會有一些輿論,包括國內有一些小型的紀念活動。胡錦濤並沒有進行強勢的打壓。對習的呼籲,幾乎是不起任何效果的。而且他的做法是上台以來,再也不提政治體制改革了。那大家就期待有一種制度的變化了。沒有制度的變化,六四這件事兒,趙紫陽這件事兒,都不可能被重新提起來。

-趙紫陽晚年,軟禁他的決定由鄧小平做出,但鄧於1997年死亡,為什麼後繼的中共領導人江澤民、胡錦濤仍然堅持軟禁趙紫陽?今天的習近平,按理說和六四的關係不大,但也沒有重新評價趙紫陽,為他平反。你認為中共一直不能就趙紫陽達成公正結論的最大障礙是什麼?

俞梅蓀:這也是一個很複雜的事兒。不管怎麼說,江澤民也是在六四之後上台的嘛,是一個既得利益者。如果要翻過來的話,改善的話,那也是牽一髮動全身的事兒。

李偉東:江澤民本身是六四的上台派,六四之前就秉承中央的旨意,壓制世界經濟導報,關閉世界經濟導報。由此等於給北京上了一個投名狀。5月17日,鄧小平決定將趙紫陽拿下之後,同時提議讓江澤民接任總書記。其實他已經在5月30日之前,已經把江澤民接到了北京。江澤民是六四鎮壓的膾子手之一。雖然官方的態度有所軟化,從暴亂到動亂到89六四春夏之交那場風波,到完全抹去這件事完全不說,都是有各種各樣態度的軟化的。這是有國際各種制裁在裡面,也要加入WTO這些事兒,他們儘量淡化這件事兒。但是他們心中的立場是不會軟化的。他們認為趙紫陽的不認錯,對他們就是一種刺激。

鮑彤:我和你高興終於接通了(電話)。我想你提出來的問題是一個有中國特色的問題。因為平反這個東西在全世界不存在。公正評論、公正評價這樣一個事情,實際上就是言論自由。人人發表意見,人人做出自己的判斷,這就是公正。但是在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國度裡面,要想達到一個公正的評價是很困難的,是一個中國特色的問題。因為我想,我講的觀點跟剛才這兩位先生的觀點可能是一致的,也可能不是。但是如果大家都能發表自己的意見,大家都考慮對方說的是不是有根據,是不是真有道理,那時候公正的評價才會出現。我記得現在的國家主席習近平先生的父親習仲勛先生,有過要保護不同意見的意見,就這個問題來立法。如果中國有了這個法律,要保護不同意見,那對趙紫陽先生公正的評論就可能出現。不僅對趙紫陽的公正結論可以出現,對所有一切問題都可以有公正的結論。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所以我認為這是一個總解決的問題,不是零打碎敲的問題。

-提到趙紫陽,我們也不能不提到另外一位前中共總書記胡耀邦。這兩位領導人都是在鄧小平支持下登上擔任最高領導人職務,但也都被鄧小平逼下台。但是中共當局對這兩位總書記的態度很不一樣。中共當局為何對這兩位前總書記態度如此不同?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鮑彤:我認為耀邦和紫陽之間沒有根本性的不同。現在對耀邦的評論鬆動一點,而對紫陽的評論還嚴格控制呢?因為他們下台的時候的歷史背景不同。胡耀邦是在鄧小平反自由化的時候說他反自由化不對而下來的。而紫陽是因為夾雜著天安門的鎮壓。天安門的鎮壓跟趙紫陽的下台是連在一起的,不是跟耀邦連在一起。這次鎮壓,意味著中國進入了一個新時期。這是中國全面腐敗的新時期,是中國領導用坦克和衝鋒鎗把要自由和民主的學生鎮壓下去。也是把趙紫陽拿下來了。如果把紫陽平反,那就要把要自由民主、反腐敗的學生也平反。那也就是說沒有腐敗的新時代了。鄧小平最後的目標就是讓一部分先富起來,這個路線到底採取什麼態度?這個問題不解決,紫陽的問題是沒法解決的。

責任編輯: 孫瑞後  來源:美國之音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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