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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廬山大戲高潮:當事人為求自保自亂陣腳 毛澤東各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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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聲淚俱下的陳情表,毛澤東讀來絲毫不為所動。毛澤東是一般人嗎?他不是一般人。過去我們常說掌握了毛澤東思想的人民群眾,什麼人間奇蹟都會製造出來。那麼製造了毛澤東思想的毛澤東的行為怎麼可能為周小舟這樣的凡夫俗子所估計到呢?毛竟然將這一封信加上一段批示:「印發各同志。全篇挑撥離間,主要是要把幾個秀才划進他們的圈子裡去,並且挑撥中央內部」。這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當然也出乎周小舟的意料。他捧著毛澤東的指示痛徹心肺、欲哭無淚!

三、廬山大戲正本:絞肉機追索「史達林晚年問題」

全會後期主要追索「史達林晚年問題」。

掰著手指頭數一數,涉及「史達林問題」一共有六個人:彭德懷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李銳與周惠。其中周惠是反右運動中的一名積極分子[注8],這個人的人品可能有點問題。其它五人的道德品質都是不錯的,起碼都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一般情況下,這段私房話是不會暴露的,但是最終仍然被暴光了。這既不是「俱樂部」與「秀才們」的不堪一擊,也不是面對壓力的「窩裡鬥」或「狗咬狗」。過去調侃的說法「不是國軍無能,而是共軍太厲害了」。

也正如毛澤東一再強調的「階級鬥爭,一抓就靈」。

老祖宗的「階級鬥爭學說」既是教義,也是工具。它不是一件如螺絲刀之類的小工具,它既是一台強大的「絞肉機」,又是一台強大的「解碼器」。它能讓你丟失的記憶找補回來;讓你將打死你也不肯說的話自己說出來;讓你心底里的思想變成文字;讓你的「腹誹」變成「惡攻」的鐵證;甚至能讓你鬼迷心竅地自己就認定自己是「階級敵人」了——但這台「解碼器」解到最後就全是「亂碼」了。

在竊聽器被使用前,少數幾個人在私室里的談話總是需要內部人的檢舉揭發才會被暴光。由於人性的弱點,無論怎樣堅固的攻守同盟都總有其薄弱的環節,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的薄弱環節攻破的。

「俱樂部」與「秀才們」的薄弱環節是哪一個呢?

事情的起因是由於張聞天在小組會上的發言,但事情的發展卻主要是由於黃克誠大將軍。

從人品而言,黃大將的德高望重如今已成共產黨的一塊碑,即使是在當時,黃大將的人品也是公認的。

黃克誠自己在書記處會議上說過:我黃克誠總算一個敢講點話的人。

李銳評價道:黃克誠是一個遇事尤其重大之事慣於多想困難的人,這是大革命失敗後他自己的艱辛經歷,包括乞食千里才回到蘇區,以及多年在殘酷的戰爭環境中,在黨內鬥爭特別是打AB團等錯誤肅反政策的教訓中,使他養成的一種思考習慣.他在黨內是有名的「老右傾」,受過多次打擊和處分,但他不以為意,該講的還是講。

在小組會上,黃克誠甚至很激動地說:把他說成是彭德懷的走狗,砍了他的頭也不承認。

如此這般的一個黃大將軍怎麼可能成為「薄弱環節」呢?

但是最後,黃大將仍然在大家的「耐心幫助」,終於承認了「我成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成為廬山軍事俱樂部的重要一員,絕不是偶然的」。歷史的事實無情地告訴我們:所謂的「史達林晚年問題」也正是從黃克誠大將軍那兒被突破的。

經過情況是這樣的(為了將情節交待清楚,筆者對這一段故事進行了排序:

(一)8月9日下午,第二小組,張聞天

張聞天在他所在的第二小組會上被迫揭發與交代了一些關於彭德懷的問題。張說:彭曾經對他說:在中央常委會上毛一人說了算,毛只注意了個人威信而沒有注意集體威信。彭還講過:要注意史達林後期的危險。彭還說:毛澤東讀中國的舊書很多,熟悉舊社會對付人的那套辦法,很厲害。

經張聞天這樣一交代,「史達林晚年問題」立刻就被全會所注意。

但張聞天所說的「史達林晚年問題」只牽涉到彭德懷,並沒有波及開,更沒有波及到「秀才們」。此時的與會人眾都還沒有想到「秀才們」也有同樣的「史達林晚年問題」。

(二)8月10日一早,第五小組,黃克誠

黃克誠在他所在的第五小組開始受到逼供。人們拿昨天張聞天所交待的這些「新東西」作誘餌引誘並詐唬黃大將。

小組會議的主持者說:昨天張聞天還揭發了彭德懷許多新問題,你黃克誠與彭德懷親如父子,你知道的情況總該比張聞天多吧,可是你卻沒談什麼新東西,你應當老實交待。

與會者你也說,他也說。

黃大將就在心裡想:張聞天也已經交待了,自己跟隨彭德懷這麼多年,不交待點什麼肯定過不了這一關。

黃大將的心思開始活絡了。正在考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時候,驀然一抬頭就看見李銳小同志走進了會場,緊接著又看到李銳的身後還跟著警局長羅瑞卿大將軍。羅瑞卿的個頭兒又高又細,就像白無常似的。黃大將立刻心上一陣發緊,就產生了誤解(李銳的書中說他產生了「誤會」,依筆者看來準確地說應該是「慌了神」):李銳是第四小組的,他到第五小組來幹什麼呢?莫不是被羅長子押來對證的啊?壞了壞了,李銳小同志可能已經和盤托出了。

慌了神的黃大將越發沉不住氣。他自忖:不交待不行了,不如變被動為主動吧!

其實這天早晨會議秘書處的確是通知了李銳讓他到第五小組去,也的確是為了與黃克誠去對證,但是對證的卻並不是彭德懷的事,而是關於高崗的事。

至於李銳的身後為什麼跟著羅長子呢?這純屬是一個偶然。文革開始前夜被毛澤東打成「彭羅陸楊」的羅瑞卿大將軍此刻正處於紅得發紫,積極得發狂的階段。也不知道是誰賦予身為公安部長羅瑞卿這樣的權力,他是可以在三個小組隨便跑的,身份似乎是皇帝老兒的巡閱使。.

可是黃大將哪知道這個情況呢?他一看李銳身後跟著羅長子就慌了神。黃大將軍就在這樣的心態下開始揭發彭元帥。他一共講了五點問題,包括:彭德懷曾經議論:毛主席自相矛盾;所謂的集體領導不過是「常委會是主席一人講話」;「去年搞大了,快了,急了,可能出匈牙利事件」;「各省都給主席蓋房子」等等。

憑心而論,黃大將所揭發的問題都是眾所周知的,並沒有多少新料。嚴格講來也許能算「牆倒眾人推」的性質,但並沒有到「落井下石」的程度;「自保」的心態是有的,但「反戈一擊」立功的心態並不嚴重。

黃大將揭發了這麼多材料也就可以了吧!不就是想「矇混過關」嗎?

可是黃大將沒有及時收住嘴。他接下來所講的內容不僅是畫蛇添足,弄巧成拙,而且是惹火燒身了。

黃大將接著又說:關於史達林晚年的話,彭德懷沒有同我談過,是別的同志說的。

這句話本來是可以不說的,也是根本不能說的,或者說我不知道也可以。

別看黃大將是老革命,但在黨內鬥爭中仍然屬於沒經驗。其實有經驗也不行,毛澤東發動的黨內鬥爭的永恆的主題是「整人」,但如何整?怎樣整?從什麼地方、什麼問題作切入點,老毛的方式方法全都是常換常新的。

慌神狀態的黃大將說了這句不該說的話,等於是將話把兒舔在人家的舌頭上讓人家來追問。

與會者立刻就像被打了雞血針,追問:是誰?是誰?他是誰?

越發慌神的黃大將又說:是「李銳」。「在23日(毛)講話後的那個晚上,他們三個來我處時,李銳問過我:現在我們是否像史達林晚年?我說不能相比。」

(三)8月10日上午,同一小組(第五小組),李銳

黃大將話音未落,會場一片譁然。原來這幾個傢伙竟將我們的偉大領袖比作晚年的史達林,是可忍,孰不可忍!於是所有人的「耿耿忠心」全都「蠢蠢而動」,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向了李銳小同志。

「李銳,是不是你說的?」

「李銳,你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李銳,這句話你是怎麼說的?」

「老實交待」!「老實交待」!

四十出頭的李銳小同志在聚光燈下表面上竭力裝鎮靜,內心也早就慌了神,心跳得就像小雞啄米。

慌神狀態的李銳說:「史達林晚年這話卻不是我說的,黃克誠同志沒有記錯,肯定是我們三人中有人說了。」

此時的李銳小同志也是大傻冒,他與黃大將犯了同樣的錯誤,同樣也是將話把兒舔在別人的舌頭上。

李銳啊!李銳!如果你敢擔責任呢?你就說「是我說的」;如果你不敢擔責任呢?你就說「我沒說」。

可是你卻說是「肯定是我們三人中有人說了」。

喜歡下棋的人都知道「長考出臭棋」,這是規律;又有一句話叫「飢不擇食,慌不擇路」。

在所有可供選擇的應對中,李銳同志選擇了最愚蠢的應對。

(四)8月10日上午,陳正人與周小舟

欽定第五小組的副組長陳正人時任中央農村工作部副部長,他無疑是沖在大躍進一線的積極分子。此前臭名昭著、為禍華夏的「徐水經驗」正是由他和譚震林於1958年的六、七月間先後推薦給毛澤東的。

陳正人老同志是毛澤東在江西時期的老部下,對毛的忠誠更非一般人可比,而毛不僅體會到他的忠誠,也對他的忠誠作出過高度評價。毛曾說過「陳正人在十一次路線鬥爭中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如此之高的評價,林彪鄧小平周恩來全都沒有得到過。歷史上只有羅榮桓元帥得到過類似的殊榮,此外就沒有第三人。

在廬山會議上的這位陳正人老同志又恰好與柯慶施老同志同住一幢房,而柯在大躍進中已經得到毛多次表揚了。看得出來,陳同志在廬山上的表現是深受柯的影響並以柯為榜樣的。

在李銳講完後,陳同志的腦子轉得飛快。表示忠誠的機會又到了,他拔腳就跑到周小舟所在的第二臨時小組去責問周小舟:

小舟啊,黃克誠已經交待,你們三個人23日晚上談了現在是史達林晚年,反右會出亂子,你說了沒有?

小舟說:「我說了,我心地坦然,假如把我搞成反黨集團的成員,肯定是個錯誤.——」

第二小組的李富春、廖魯言都問:「史達林晚年.,晚年是指什麼?」

小舟說:「這次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反『左』到反右,毛澤東同志多疑,獨斷專行,自我批評不夠。」

現在我們大家總算明白了,「多疑、獨斷專行、自我批評不夠」就是所謂的「史達林晚年問題」的定義。

陳正人很興奮,這位老同志青春煥發似地兩頭跑,馬上趕回自己這個小組對大家說:周小舟已經承認了,這話就是小舟說的。

於是關於「史達林晚年問題」終於水落石出。原來就是這個周小舟同志說的,時間是7月23日晚九點後,地點是黃克誠住處,在場只有四個人:黃克誠、李銳、周惠和周小舟本人。

「史達林晚年問題」不是黃大將說的,在這個問題上黃大將脫清了干係。也不知這個黃大將有沒有感到輕鬆了?

也不是李銳說的,李銳的責任也輕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工交口的負責人薄一波老同志就主動出來做了一回好人。

薄一波同志說李銳的問題由我們工交幾個部的同志來解決。客觀上他為李銳同志解了圍。

「絞肉機」工作到這裡,似乎也可以圓滿收工了。

(五)周小舟的心態出問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這一回的問題出在周小舟同志的心態上。

無論是表面上,還是實質上,周小舟同志都是心底坦蕩蕩的。他爽爽快快承認了這件事,再也沒有往其它人身上推。

但他的內心是極其痛苦的,因為他知道一旦承認了這件「天大的事」,他就擔當了血海般的干係。下場必然是撤職查辦,妻離子散。在這樣的「預後」面前,如果不是「逼上梁山」,小舟是不可能主動承認的,更不可能主動坦白的。

半個多世紀來,人們評論這件事時往往只強調了周小舟的「坦然」,忽略了周小舟的痛苦。

周小舟其實也是實在「沒法子」啊!內急已到屁眼了,一咬牙、一踩腳,這才不得不「坦然」承認了。

由此,周小舟同志從內心深處落下了對李銳同志的不滿與埋怨。

他自己固然是「沒法子」,但他沒有能夠理解好朋友李銳同志也是「沒法子」。

如果事情僅僅到此為止還好說,那就各人將對別人的埋怨埋在各自的心底里。大不了割袍斷義,從此視為路人。正如老百姓所說的:惹不起,躲得起。屙屎離你三尺遠!

在政治運動中,許多這樣的好朋友之間的情誼也就是這樣給掰扯了。

問題是這在現實的政治生活中仍然做不到,因為「條頓劍在行動」,「特高課在行動」,「全能絞肉機」在繼續工作著。

(六)8月11日上午,李銳交出一份檢討,下午又作了檢查發言

8月11日上午,李銳交出一份檢查。這份檢討又引發了新危機。

李銳同志為什麼要寫這份檢討呢?

李銳說:8月10日,「史達林晚年」問題被捅出來之後,我最擔心的是同田家英(也還有胡喬木)的來往,再這樣被追逼下去就複雜而麻煩了。……可是關於我同田、胡間也有活動,第二組的《簡報》上已有反映,於是我就先單獨同薄(薄一波)談出我的想法:禍是我闖的,一切由我承當,我作交代,作檢討,但人事關係只能到周、周、黃為止,這已是眾所周知的,無可隱諱,決不能再扯寬了。薄很同意我的看法,要我先發制人。我隨即寫篇自我揭發的檢討。十一日上午我交出檢討,檢討由薄看過。

這樣的擔心,情在理中;想包攬的想法,也理在情中。

但8月10日後的形勢已經不是任何人想大包大攪就能包攬得了的了。

如果在8月10日上午黃克誠沒有咬出李銳,李銳沒有咬出周小舟,而把責任攪在自己身上,興許這就是一個唯一的機會。在此之後的一切行動全都是「馬後炮」。大錯已然鑄成,一切為時已晚矣!

筆者的看法當然更是「馬後炮」,而且是50多年後的「馬後炮」。

正因為是在50多年後,又藉助了李銳老先生的這本書,這才看出了50多年前的「馬後炮」為什麼是一著「臭棋」了。

可是,當年的李銳同志哪有可能想得到呢?他在8月11日上午交出了一份「深刻」檢討,下午又在小組會上發言。發言的題目是《我的反黨、反中央、反毛主席活動的扼要交代》,承認「攻擊去年的大躍進和總路線」,承認「大肆攻擊主席和中央的領導」,承認寫信是為了蓄意「欺騙主席」,承認自己同黃老、周小舟、周惠有湖南宗派關係,承認自己是「軍事懼樂部的一員」。

李銳的立場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從極力為自己辯解,到全盤認帳。

(七)8月13日,周小舟向毛澤東寫了一封信

李銳的檢查當然不可能事先給周小舟看,周小舟對於李銳與薄一波的談話也一無所知,所以這壁廂李銳的良苦用心,那壁廂的周小舟是不可能理解的。

周小舟因「史達林問題」已經對李銳不滿了,現又因李銳的這番檢查而更為不滿了。李銳以「共犯」的身份所做的這個檢查,客觀上也確實讓周小舟、周惠等陷入更大的被動。李銳都交代了,二周再不承認,就顯得是在負隅頑抗了。

周小舟聽了李銳的檢查後氣得臉色發白,回到房間後大罵李銳「婊子養的」,還聲淚俱下向周惠「託孤」。

在這種激憤的情緒下,小舟再次犯糊塗。於是在8月13日,周小舟給毛澤東寫了一封長信,向毛澤東承認了錯誤。在承認「我陷入了以彭德懷同志為首的反黨集團,成為這個集團的成員之一」的原有基礎上向毛澤東剖露心跡。小舟說:

「……推論結果,我必然是反黨、反中央、反主席的俱樂部成員之一,同時我有許多右傾思想和觀點,推論結果,又必然作出犯右傾機會主義路線錯誤的結論.……而解剖我們自己,披肝瀝膽,又感覺與實際情況確有出人,我想到假若戴上這樣兩頂帽子,我對主席、中央、全黨、湖南黨員和人民,甚至對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必須說我犯了反黨、反中央、反主席、反總路線,右傾機會主義路線兩條錯誤,然後再說下去,勢必淚潸潸下,不盡欲言。」

如此聲淚俱下的陳情表,毛澤東讀來絲毫不為所動。

小舟的信中除了交代了自己同彭德懷、張聞天、黃克誠的來往交談之外,還專門寫了與李銳的有關交談,他居然就將李銳曾經轉告過他的胡喬木、田家英等同李銳談過的一些話都一條條寫上去了。實際上也就變相揭發了李銳。信中還說:「但是他(李銳)隱瞞了他(李銳)談到的許多問題」,又說自己對「這些自由主義的亂談,是否事實,我完全不清楚」,「談後他(李銳)說當做(紙)燒掉。他(李銳)的用意是喬木、伯達、家英、冷西等同志都是好人,不要連累他們,並且又把事情弄得愈來愈複雜,他(李銳)的交代不談這些,我認為這一點用心是善良的。」

既然你周小舟也認為李銳之所以不談這些的用心是善良的,那麼你又何必要向毛澤東匯報、揭發呢?

小舟在信中還建議:「請您考慮,可否把這段情況只在中央少數同志之間查明,不要傳播開去,因為我確實認為喬木、家英、伯達諸同志都是善良的(雖然也有自由主義的錯誤),把他們扯進去對黨沒有好處。」

小舟的目的是讓毛澤東知道田家英、胡喬木等與李銳背後的議論,並建議毛澤東進行內部調查。

那麼請問周小舟:調查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是證明有這回事還是沒有這回事?是證明上述諸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簡直是莫名其妙!高壓之下的周小舟,鬼迷心竅,心中可能仍然有幻想,故而荒腔走板,與虎謀皮,脫褲子放屁!結果將自己徹底搭進去了。

(八)毛澤東的超常反應

讓我們推測一下如果是一般人收到這樣一封信會怎樣想,怎樣做?

一般人首先不會懷疑寫信人的忠心,甚至也會被感動,有幾分感動就有幾分手下留情;

一般人也會對信的內容半信半疑,將信將疑;

一般人對信中那些敏感的話會秘而不宣。因為身邊人的這些誅心的評價一旦公布出來對自己的威信沒有半點好處;

一般人也會暗地裡進行調查;

一般人也可能暫時不露聲色、留中不發。

但毛澤東是一般人嗎?他不是一般人。

過去我們常說掌握了毛澤東思想的人民群眾,什麼人間奇蹟都會製造出來。那麼製造了毛澤東思想的毛澤東的行為怎麼可能為周小舟這樣的凡夫俗子所估計到呢?

毛竟然將這一封信加上一段批示:

「印發各同志。全篇挑撥離間,主要是要把幾個秀才划進他們的圈子裡去,並且挑撥中央內部」。

這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當然也出乎周小舟的意料。他捧著毛澤東的指示痛徹心肺、欲哭無淚!滿腔忠義化作暴風驟雨中的一串串尿水泡。

(九)與會人眾的無比震動

這樣一來,田家英的「三句話」也就徹底暴光了,田家英的身份以及這「三句話」的含金量足以使會場無比震動。

你想啊,毛澤東一向喜愛有加、親如父子的秘書竟然在背後如此這般地評價毛澤東,誰人不驚奇?誰人不傳布?

就像我們現在在農貿市場裡常聽到的那種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莫錯過,聽聽偉大領袖的秘書是如何編派偉大領袖的?咚咚鏘!

責任編輯: 東方白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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