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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政壇的情婦文化

北宋文學家蘇轍在論及漢昭帝時,有這樣一段話,「小人先之,悅之以聲色犬馬,縱之以馳騁田獵,侈之以宮室器服,志氣已亂。」大抵意思是佞臣用「聲色犬馬」之類使昭帝沉迷,亂其志氣。

時隔多年後湯燦再度現身(圖源:VCG)

這是「聲色犬馬」的典故來源,與「馳騁田獵」「宮室器服」一道,可見當年奢靡物慾。千年以降,儘管換了人間,但「聲色犬馬」依舊是墮落腐化的代名詞。細究之,今人所沉迷與古人還是別無二致,不脫「聲」、「色」、「犬」、「馬」。

其實這四個字是無謂褒貶的,要緊的是獲取的方式。漢昭帝能左擁右抱,終歸原因他是「帝」而非張三李四之輩常人。權力,常常是大多數罪惡的起點和終點,歷史與現實在不斷證明。

前幾日,在消失多年後,被坊間稱為「軍中妖姬」的湯燦再度現身。媒體說她「憔悴」,和一般同齡人相比,照片中的湯燦並不算額外蒼老,只是同之前的意氣風發相比,顯然判若兩人。

差不多時間,前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一審宣判,一個惹眼的詞彙——「特定關係人」頻繁出現在媒體上。根據之前的報導,孫政才的「特定關係人」就是他的情婦,並且孫的受賄財物絕大部分都是「特定關係人」直接收受。而湯燦,也被認為曾是一些中共落馬高官的情婦。

在2014年和2015年,以《湯燦翡翠首飾過億奢侈遠超豪門媳婦》為題的一組照片,先後出現在陸媒人民網上。其雄厚財力彼時引發關注,與高官有染的傳言更盛。

或者被公開放上檯面,或者影影綽綽,權力與女色似乎總難解難分。以至於中共反腐打落的絕大部分官員,基本都違反「生活紀律」、「廉潔紀律」,情婦成為貪官的「標配」,常常還不只一個。

江蘇省建設廳原廳長徐其耀在世紀之交的2000年落馬,他的成名不是因為受賄金額巨大,而是據報導竟擁有146名情婦,創下另類記錄。

十八大以來落馬的中共高官,至少也有數十名被通報存在「貪色」行為。例如周永康令計劃,即被通報「與多名女性通姦」。更早之前,薄熙來王立軍亦被通報「與多名女性發生或保持不正當性關係」。

面對這種「常態」,要問的是,這究竟是中國官場孕育出的畸形文化,還是某種普遍性的社會醜惡積習。

當然「情婦」從來不是中國的特產,乃至很可能是個舶來詞,最早應當追溯到所謂柏拉圖式的愛情。有觀點稱「情婦」來源於西方中世紀宮廷式的愛情崇拜,是中世紀騎士文化的一個派生物,譬如潦倒如堂吉訶德,也要自說自話般將一個農婦當做自己的情人。及至在法國,情人文化蔓延之盛,到今天,緋聞在政壇也並不被當做一件醜事。

不過在中國,「情婦」打從出現就多是貶義的,它在中國獨特的文化氛圍中逐漸生長,最終成為難以根除的社會陋習。但實際在一夫一妻制之前的宗法社會,中國並不存在所謂情婦之說,一個男人同時擁有多名女伴既不違法,也無關道德。當然,不能染指有夫之婦,那打破了另一種底線。

之於政壇,「情婦」更是已變為男權主義與權力資本的共同產物。前者將擁有情婦視為地位與能力的象徵;後者則將性當做權力變現的主要方式,和金錢腐敗一道,構成權力墮落的兩大歸宿。

已經落馬的副廳級貪官金維芝曾說,「像我這樣級別的領導幹部誰沒有幾個情人?這不僅是生理的需要,更是身份的象徵,否則,別人會打心眼裡瞧不起你。」而作為一個情婦,其功能可以是性伴侶、生意夥伴、政治合伙人、秘書加保姆、心靈慰藉者……成為官員炫耀權力、滿足虛榮心以及尋求心理庇護的出口。

這使得情婦文化,變得像政壇上的一種慣例或者說潛規則。例外者當然也有,但權力、金錢和性常結合的最密切。對於官員而言,他所能擁有的主要就是政治權力,也即「權力資本」,一旦走向墮落,試圖將無形的「權力資本」轉化為有形的「經濟資本」,就會成為性市場上最有競爭力的買春者。

悲觀地看,這種堅固的供需關係很難得到根本性解決,只能依靠細緻深入的監督與訴諸於己的自律。

但在廣泛的普遍層面,這種「情婦文化」仍有遏制的可能。如果權力難以同金錢產生直接的強聯繫,難以提供正常職責範圍內的額外政治影響,官員在性市場上就會毫無優勢。也就不會有女性或自願或被動,與官員達成種種有所圖的「性契約」。

中共將反腐制度化,某種程度上便是在根源處限制了權力的變現範圍。當然要看到成果或許仍待不短時間,但不失為一種積極的嘗試。

責任編輯: 夏雨荷  來源:今日新聞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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