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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良臣:中國像現在這樣辦大學是走向萬劫不復的邪路

—21世紀的人類不需要這種「黨校」大學

作者:
沒有知識,可以學;把人的思想引入邪道,若再一直引下去,那可就是萬劫不復了。須知,大學,大學生,正是這個國家的希望所在!不管誰,都不能毀了這希望。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處分女副教授翟桔紅因言,被停職、記過、開除黨籍,提報註銷教師資格。(維權網)

在人類已進入資訊時代、智慧時代的今天,這個星球上不知還有幾個國家還有所謂的「黨校」,更不知還有幾個國家要把一國之學校都辦成「黨校」。

就因面對幾十個心智健全的青年(當然也有個別是學生兼特務身份)在課堂上說了幾句想說的話,位於武漢的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副教授翟桔紅遭到校方嚴厲處罰:開除黨籍,記過並調離教學科研崗位,取消教師資格。一所大學墮落至此,還有什麼「高等學府」可言,還侈談什麼教育。在一些民主國家,連總統也無權力干涉教育,更沒權力對任何學校發號施令,甚至即使想去學校給孩子或青年們做次演講都難。可在咱這片「神奇」的土地上,學校領導只奉所謂上級指示精神,誓把一所所大學都辦成「黨校」。

在今天的中國,沒有一所真正的大學,所有學校都是「黨校」,都是為了所謂「培養共產主義接班人」。特別是近年來,這種把學校辦成「黨校」的鬧劇越演越烈,簡直已成趨勢,難怪有人認為這種現象「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程度,再這樣發展下去,中國的大學教育,中國人民的精神面貌將被嚴重扭曲」——其實早已夠扭曲了!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對翟桔紅的處罰傳到網路後,有人說不能怪這所大學,也不能怪那兼有特務身份的學生。那麼怪誰呢?如果連對逃出專制獨裁下的無辜者開槍的時候,尚能對開槍者要求把槍口抬高一厘米的話,那麼,就算是現在這樣一種現狀,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的領導就不能把處罰弄得輕一些嗎?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名教授是無辜的嗎?他們不知道中國目前是一種什麼現狀嗎?所以說,不管你推給制度也好,說是有壓力也罷,對這所學校的領導不可原諒。一旦中國社會真正實行民主,這種領導一文不值。看看近日網際網路上有多少網友發表了多少反對這所高校領導的聲音,就知道這所高校的領導是多麼不稱職。與其說他們是一所高校領導,不如說就是「黨棍」!一生都難以洗刷這種污點。

按理說,一老師若確實犯了錯,受個處分,實屬正常。哪有不犯錯的人呢?

可就因在課堂上講了幾句對這個國家一些做法的不同意見,就要對其進行如此嚴厲處罰,這是多麼地不講道理甚至無法無天不說,也正是這種毫無道理的做法讓無數線民挺身而出為這位副教授打抱不平。古時候說大路不平眾人踩或路有不平拔刀相助;在現代社會,如有不平,就會有無數勇敢的線民站出來評說。

在網際網路或叫網際網路時代,讓無數網民感到不平,就是讓國民感到不平。

那還在全國只有兩億多線民的時代本人就說過:網路民意也是民意!

誰想逆廣大網民的民意而動,就是逆國民的民意而動,儘管有時候這民意未必占總體人口的大多數。但人口與人往往是有區別的,就像線民與勇敢的網民也有區別一樣。

不要把網民的民意不當民意。誰這樣想尤其是在行動上還要顯示出來,那他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若還要借用一句文革時期的話說,那就是這種人不會有好下場。

一個老師,特別是一大學老師,在課堂上講課如果連對學生們講幾句自已對人間宇宙對思想主義對官員行為的認識或叫看法也成了罪過,這不是大學,這是幼稚園。只有幼稚園的老師才不可講出自已對人間宇宙對思想主義對官員行為的看法,因為幼兒不懂。

可即使是幼稚園老師這麼講,也只能說不妥或沒有意義,也不能成為罪過啊。

大學是什麼地方,大學就是包括老師學生在內思想無限開放而可以自由爭論的地方。如果連大學也要弄得像舊時代的「警察社會」,那這種大學還有什麼意義?

我就想問這所大學領導一句:你們到底聽誰的,是聽官意還是聽民意抑或兼聽?就算只聽官意,國家領導人陳雲晚年可是諄諄教誨:「不唯書,不唯上。」你們聽了嗎?顯然沒聽。陳雲別的一些話對錯與否姑且不論,而這不唯書不唯上卻正是一所大學的應有之意哦。

如果大學學生和老師尤其是大學學校的領導不能做到不唯書不唯上,那麼這個國家的將來,不就是一個唯書唯上的國家嗎?你說這有多可怕。作為一校之領導你們就沒想過嗎?你們的薪水、獎金,還有我們這些外人很難說清的一些福利,都是包括無數可憐的農民工在內的國民納的稅哦,他們希望你們通過辦學教出思想解放有創造力的一屆又一屆學生,然後依靠他們讓這個國家不斷發展不斷進步更加文明。可你們,你們天天在做什麼?難道你們就是這麼辦大學的嗎?

說到這裡,又聯想到,你們不會不知道你們武漢有一位哲學教授鄧曉芒,他翻譯過康得的「三大批判」。在《實踐理性批判》的結尾部分也就是「結論」,開篇就是那句名言,即:「有兩樣東西,人們越是經常持久地對之凝神思索,它們就越是使內心充滿常新而且日增的驚奇和敬畏:我頭上的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律。」儘管康得的句式與漢語表達與我們常人行文不同,你們也應該能讀得懂吧。

你們在處分那位只是在課堂上以老師身份講了她對事物和人的認識的教授,想沒想過你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呢?至於作為舉報老師的那名學生,我不想說他或她別的什麼,只能說他或她還需啟蒙。他或她很有可能要為自已的這次行為悔恨終生,除非他或她已經沒有道德感和羞恥感乃至失去了最寶貴的人性。

其實,可能因為康得上面那兩句實在太有名,引用的人太多,甚至連溫家寶在有一年全國兩會結束後答記者問時也背誦出了,可《實踐理性批判》的結尾部分即「結論」中還有幾句話,它們的意義在本人看來一點也不亞於那兩句名言。

康得是這麼說的:「讚嘆和敬重雖然能夠激發起探索,但不能彌補探索的不足。……在這裡,榜樣有可能被用於警告,但也可能被用來模仿。對世界的考察曾經是從最壯麗的景象開始的,人類的感官永遠只能呈示這種景象,而我們的知性則永遠只能夠承受在感官的廣闊範圍中追蹤這種景象的工作,它終止於——占星學。道德學曾經是從人類本性中最高尚的屬性開始的,這種屬性的發展和增減的前景是指向無限的利益的,它終止於——狂熱迷信。」

武漢那所大學的校領導,還有舉報老師的那學生,你們讀懂了嗎?感覺到「狂熱迷信」的可怕了嗎?一個人,一旦有了狂熱迷信,智商就等於零,甚至是負數。一旦有了狂熱迷信,那道德也就失去了意義,用康得的話說,也就「終止」了。

人類永遠需要探索,探索是無止境的。要探索就要最大限度的解放思想,在法律範圍內說他們想說的,講他們能講的,做他們能做的。這有錯嗎?如果說在一所高等學府,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懂,或者就因為有什麼外在因素而不能堅持應該堅持的,那麼,我只能說這種大學不辦也罷。二十一世紀的人類不需要這樣的大學,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也不需要這樣的大學。因為它只會毀壞人們原本正常的心智,把尚在青春期的青年學子引向真正的邪路,甚至有可能因他們一生都不能再有正確的認識而毀了他們一生的幸福。這是多麼悲哀呀!

上面這些話如果不錯的話,那我就想建議,在中國所有大學開設一門啟蒙課程,而且把它作為必修課,還要排在第一必修課。這門課程不需要什麼教科書,在本人看來,有康得的那篇《回答一個問題:什麼是啟蒙?》(約五千字元),當然,也還可加進他那篇《重新提出的問題:人類是否在不斷地向善進步?》(譯成漢語不到八千字元),有這些,也就夠了。

這一門必修課如果不能結業,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學生,就不應該給他或她頒發畢業證書。如果不是這樣,這種不合格的大學生將來進入社會,也不能成為一合格公民。而像這樣久而久之,一屆又一屆,一代又一代,整個國家由青年到老年都是由不合格國民組成,那麼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希望?

千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像現在這樣辦大學,一定會害了這個國家害了這個民族。這與文革十年中國沒有真正的大學在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更壞!

沒有知識,可以學;把人的思想引入邪道,若再一直引下去,那可就是萬劫不復了。須知,大學,大學生,正是這個國家的希望所在!不管誰,都不能毀了這希望。#

2018年5月26日修訂

--原載《議報》

責任編輯: 趙亮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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