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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和林彪恩怨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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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之為人,向來死不認錯,對罪己詔那是極端鄙視,認為承認錯誤那是亡國之君才幹的事情。對於錯誤,他的做法是,用另一個錯誤去掩蓋,哪怕這個錯誤更大。於是,廬山會議左沒有反成,反而變成了反右,一條道走到了黑。毛經過幾十年黨內鬥爭的洗禮,加上個人的天才發揮,建國後權術運用日見出神入化。慣用的手法是拉一派打一派,再拉一派,兩派全倒。輔以群眾運動之名運動群眾,縱橫捭闔,百戰百勝。

林彪在溫都爾汗墜亡已經整整四十年。出於複雜的原因,關於林彪,這四十年仍然是迷霧漫天。一個戰功蓋世的軍事天才,一個寫進了黨章和憲法的接班人,最後淪落到居然要乘機叛逃,這著實令人匪夷所思。這個標誌著文革實質性破產的事件到底玄妙何在,它到底還有什麼未被發現的意義,為什麼有人對這個事件諱莫如深,要說清楚這些,不能不細究林彪和毛潤之的關係。

一、井岡肇始

翻閱林彪的履歷,可以毫不含糊的說,林是毛潤之從井岡山時期開始的第一嫡系。林彪21歲從黃埔四期畢業後,經北伐和南昌起義,上井岡山後火箭般躥升,24歲就當上軍團長獨當一面。與彭德懷、黃公略一起,成為紅軍三傑。能夠從一堆人才中脫穎而出,固然有黃埔背景,見識過人的幫助,但最重要的,恐怕還是毛潤之不遺餘力的栽培和提拔。

毛潤之當年在井岡山,立足未穩,無以自恃,在黨內和軍內都亟需培植自己的勢力。林彪正是毛潤之著力培養的第一嫡系。上井岡山前,林彪資歷尚淺,跟留法派、留蘇派都扯不上關係,背景簡單,和朱德、王爾琢之類已經成名的人物比起來,實在是拉攏的好苗子。而林彪也沒有辜負潤之的慧眼,在幾次反圍剿的鬥爭中,表現突出,戰功卓著,已經表現出名將的派頭。

年輕時候的林彪涉世未深,恃才傲物,對於潤之用心良苦的提拔和拉攏還不是很感冒,經常干出些讓潤之難堪的事情來。比如多次寫信給中央,要求離開井岡山打游擊。惹得潤之破口大罵:你這個娃娃,懂什麼!對於潤之一生極其得意的「四渡赤水」之役,林彪也另有評價。他認為「盡走弓背路」,這樣下去會把部隊拖垮。所以,在會理地區休整時,他向中央寫信,公然要求剝奪潤之的指揮權:「毛、朱、周隨軍主持大計,請彭德懷任前敵指揮,迅速北進與四方面軍匯合。」對此,潤之一直牢記在心,認為這封信是彭德懷鼓動起來的。紅軍長徵到了陝北之後,林彪不堪在潤之的羽翼之下無所作為,一心想到陝南去打游擊,為此甚至多次抗命不遵。毛潤之為此盛怒不已,大罵「紅一軍團不是你林彪的私家兵」,更把林彪調往新成立紅軍大學任校長。

事實上,儘管這個時期的林彪屢逆龍鱗,但是毛潤之正值上升期,眼光和胸懷非建國後可比,加上對林彪性格的了解,並沒有改變林彪在其心目中第一門生的地位。如紅軍大學校長的職位,實際上頗有學孫文任命蔣中正為黃埔軍校校長的意味,紅軍大學的學員,建國後混得最差的也是中將——作為校長的林彪,掌握的可不是一般的資源。

當然,林彪和潤之關係牢不可破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林彪的堂兄林育英(即張浩)。1935年,林育英以共產國際代表的身份從蘇聯回國,與毛澤東配合默契,假傳共產國際聖旨,為毛最終度過張國燾的分裂危機、確立中共領導核心地位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林育英因病去世時,毛潤之親自為其抬棺。抗戰初期,八路軍只有區區3個師的編制,林家兄弟就居其二,林彪任115師師長,林育英任129師政委,從中可以看出,林家兩兄弟對於潤之的重要性。

盧溝橋事變後,潤之立即把林彪這隻猛虎放歸山林,林的115師旋即在平型關建功,大壯共軍聲威。但是林彪樂極生悲,路過閻錫山防區時被閻部隊誤傷,從此落下一生都未治癒的病根。對於林彪的受傷,毛潤之大為緊張,為了不至於讓自己的王牌再冒任何危險,潤之將林彪送入蘇聯,一去五年。直到延安整風才回來。

延安整風,本質和文革無二,可謂我黨歷史第一次長時間、大面積的黑打。毛潤之打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大旗,以歷史審查、上綱上線、連坐株連等清洗手段,開創了以群眾運動之名運動群眾的先河,徹底肅清了黨內殘留的反對勢力,扯起了所謂的「毛澤東思想」的虎皮,樹立了最高領袖的獨裁威權,無論是內容還是形式都為其後曠世浩劫文化大革命埋下了的種子。在這次黑打中,出力最大的劉少奇、康生、彭真等人迅速躥紅。林彪則受到特殊的保護,在長達四年的整人運動中,基本超然世外,備受呵護。唯一鬧過的笑話就是「證明老婆是處女」。起因是林彪老婆葉群因為一些私人恩怨,被人告黑狀,為了證明老婆的清白,林彪被逼在政治局會議上痛下保證。這個匪夷所思啼笑皆非的例子,充分的說明延安整風實為「延安整人」。運動一結束,林彪就被派往重慶參加國共和談。

二、曠世功勳

毛潤之在八年抗戰中,明里喊口號,暗裡練精兵,當蔣介石千辛萬苦用血本換來對日勝利時,共軍已成尾大不掉之勢。但此時的毛潤之還不具備全面叫板的實力,誰能搶到日本人留下的東三省這塊大肥肉,成了決定國共雙方力量消長的關鍵。潤之雖然和日本人打仗不積極,但是搶地盤一向是不遑多讓。日本一投降,1945年10月,老毛迅速調集全黨精英,讓林彪拉起十幾萬人的隊伍跑步進入東北。

日本人在東北苦心經營十餘年,工業基礎已初具規模,再加上關東軍百萬人馬遺留的武器裝備,東三省的重要性大家都心知肚明。和毛潤之的當機立斷不同,蔣中正則吃了蘇聯人的大虧。蘇聯人占領東北後,蔣中正還天真的寄希望於締結新的中蘇條約,順利接收東北。等到發現史達林真實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等待中共入主後,才慌忙不迭的調兵遣將,但是先機已失,斷難再來。中共的人馬入關後得到了關東軍遺留的大批武器,迅速搶占了大量地盤,再加上林彪出關,如蛟龍入海,得雲致雨。

林彪入東北,猶如韓信平齊國。都是靠偏師而定全局。初入東北,東北局書記彭真因為和林彪不和,令得潤之痛下決心,調高崗輔助林彪,林彪集東北的黨政軍大權於一身,有了大展拳腳的空間,在軍事上的天才開始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經過初期強攻四平的短暫失利,林彪通過「三下江南,四保臨江」的作戰,殲滅大批國軍,肅清了中小城市的國軍力量,在一年內就將東北軍擴展至50餘萬,此消彼長,共軍無論在數量還是質量上都反超國軍。1947年5月後,林彪率軍轉入反攻,連續發動秋季、冬季攻勢,將國軍壓縮於長春、瀋陽、錦州等幾處互相不能聯繫的孤立地內,東北解放區面積擴大到全東北的97%。到1948年8月,距離林彪入東北不到3年時間,迫使國軍三換主帥,通過吐故納新、招降納叛,林彪麾下的東北軍已經如魔術般的擴展至103萬之巨,論裝備、論戰鬥力,都已無可匹敵,成為共軍席捲天下的強力資本。1948年11月,林彪發動遼瀋戰役,全殲國軍關外力量,國共內戰形勢開始逆轉。

林彪主政東北期間,儘管大部分時候都遵毛潤之的旨意,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名將派頭也不小,比起紅軍時期,有過之而無不及。1945年11月,毛潤之要林彪在錦州地區與國民黨軍隊決戰,而林彪的意見完全相反,放棄錦州,避免決戰,電報來往,毫不讓步。潤之拗不過林彪,被迫同意。1946年4月,四平攻堅戰進展不順,毛潤之頭腦發熱,電令林彪死守,號稱「要把四平變成東方馬德里」。而林彪守到五月,即先斬後奏地放棄了四平,並在電文中毫不諱言的說「請主席頭腦清醒考慮之」。這種以下犯上的話,放在建國後,必死無疑。在內戰的關鍵時刻,毛潤之和蔣介石相同的地方在於,都很自負,都喜歡亂指揮,不同的地方在於,毛潤之最終採納了正確的意見。這和他建國後的小肚雞腸是有天淵之別的。或者說,並不是前後的毛潤之有何不同,而是權力讓人只能共患難難以同富貴。

1949年3月,林彪率領改稱第四野戰軍百萬雄師入關南下。一路望風披靡,勢如破竹,過長江,取武漢,迫降程潛,圍殲白崇禧,解放大西南,直達海南島。成立中南軍區司令部,共軍空軍亦脫胎於林彪麾下的14兵團。當此之時,林彪下轄六大軍區,統軍超過150萬,從北到南,席捲宇內,威振四海,論軍功,共軍將領實無過其右者。韓信之功,莫過如此。

三、朝鮮辭將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是每一個新王朝開始都不會缺少的劇目。白天資治通鑑晚上極樂寶鑑的毛潤之當然對此很熟悉,所以,建國伊始,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杯酒釋兵權。將領們在黨和政府之中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名分,自然也就對國家事務不享有發言權。1952年毛將各大區的書記調進中央,各大行政區不久之後也被廢除,加強了中央集權。林彪的四野最為兇悍,自然難逃削藩。潤之以中央軍委副主席的職務,明升暗降,解除了林彪實際的兵權。

朝鮮戰爭的爆發,彭德懷領兵入朝,讓林彪的地位進一步滑落。在其後的官方宣傳中,為了配合林彪的「叛國」形象,把逃避韓戰說成了林彪的畏首畏尾的罪證之一。這完全是莫須有的捏造。

林彪從一開始就是反對韓戰的,但是並非是畏戰怕輸。林彪作為一個眼光老辣、經驗豐富的將領,對於史達林想讓中國當炮灰、潤之又急於向蘇俄獻媚的情況看得很清楚。在1950年10月6日召開的軍委常委會議上,林彪含蓄的說,為了拯救一個幾百萬人口的朝鮮,而打爛一個5億人口的中國有點划不來。我軍打敗國民黨的軍隊是有把握的,但能否打贏美軍很難說。和潤之爛漫得有些天真的豪情相比,林彪的話應該說非常有自知之明,韓戰的過程和結果也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但是潤之戰意已決。見情勢難以扭轉,林彪又提出來,即使要出兵,也要「出而不戰」,屯兵於朝鮮北部,看形勢的發展,能不打就不打。儘管這些後來證明是「上策」的建議未被採納,林彪作為一個職業軍人,仍然為韓戰做了充分的準備。先期入朝的軍隊,都是四野的班底,加上自己在東北的輝煌戰史,對指揮人選,在外人看來,除了林彪難尋其二。林彪自己也是這麼認為,他先是抽調13兵團在河南的38和39軍,在廣東剛完成海南作戰的40軍星夜調往東北,和已在東北的42軍組成入朝的第一梯隊。繼而未經潤之許可,以口頭命令的形式抽調自己的嫡系鄧華、洪學智等出征。從這些動作已經可以看出,林彪做好了掛帥入朝的準備,即將入朝的部隊,也一直是把林彪作為負責人向他請示報告工作的。

但是所謂天威難測,林彪的這些舉動,恰好犯了剛剛坐穩天下的潤之的大忌。軍隊直接聽命於將領,聖上的位置哪裡坐得安穩。本來就對軍內山頭急於削平的潤之極為警覺,如果說之前還有一絲讓林彪出征的念頭,至此則斷然不可。潤之決意拿下林彪,急召已經被趕往大西北搞建設的彭德懷。潤之在軍委的會議上談到掛帥人選時說:「前些日子我找林彪談了一次話,……可是林彪表示說他每天晚上失眠,身體虛弱多病,怕風,怕光,怕聲音,他有這『三怕』還怎麼率兵打仗呢?他要求去蘇聯治病,我同意了。」

林彪對此只能苦笑。他後來在自己的批註中說毛潤之經常「捏造一個你的觀點,再來反駁這個觀點」。跟隨潤之幾十年,弦外之音,不難明了。林彪至此之後借坡下驢,稱病辭戰。從此韜光養晦直到廬山會議。其中不得已的苦衷,庸人實在難以明了。毛對此事終究心中有數,所以日後絕無因林彪「稱病」而怪罪予他,反而因林彪深體聖意,配合默契,而恩寵日隆。1954年林彪重新開始擔任實職,任國務院第二副總理。1955年補任弼時與高崗之缺,與鄧小平一起進入中央政治局。

四、廬山風雲

1959年8月的廬山會議,在黨史上是個非常關鍵的節點。在拙作《蝴蝶的翅膀中》我已經談過,潤之本來給會議定的基調是反擊赫魯雪夫,順帶反極左,扭轉大躍進出現的一些錯誤。但是不想彭德懷忍不住搞了個萬言書大罵潤之,徹底扭轉了會議的方向。潤之為人,向來死不認錯,對罪己詔那是極端鄙視,認為承認錯誤那是亡國之君才幹的事情。對於錯誤,他的做法是,用另一個錯誤去掩蓋,哪怕這個錯誤更大。於是,廬山會議左沒有反成,反而變成了反右,一條道走到了黑。

由於林彪在廬山會議後取代彭德懷,出任國務院副總理兼國防部長,並主持軍委工作,成了最大的受益者。這也就成了有些人認為林彪構陷彭德懷的來源。事實上並非如此。

建國後林彪曾經的副手高崗在和劉少奇、周恩來的爭權中失敗,被逼自殺。這個事件讓林彪深刻體會到了黨內鬥爭的殘酷性,對於毛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捭闔之術進一步臣服。在廬山上目睹太祖以一己之力對抗全黨,全黨卻無不臣服的盛況後,更加順從以求自保。他意味深長對放炮的彭德懷說:「在中國只有毛主席是大英雄,你我都離得遠得很,不要打這個主意。我有暮氣,但是沒野心。」這句話,明里是罵彭德懷,實際上是對太祖自視天下第一、功歸自己過歸他人的精闢論述。彭德懷公事上攻擊人民公社大躍進,私事上亂說潤之選妃,實在是犯了政治幼稚的大忌,尤其是說到個人崇拜,這個可是戳到了潤之的痛處。潤之正在苦心積慮的想挖出黨內的赫魯雪夫,避免自己身後被清算,不想你彭德懷跳出來了。所以彭被打倒已屬必然,跟林彪其實沒有太大關係。相反,全賴林彪沒有落井下石,彭德懷才沒有在廬山上死得更慘——起因就在於毛批彭,翻出長征時期的老帳,把林彪寫給中央,要求將紅軍指揮權交給彭德懷的事情說成是彭德懷的蓄意指使。林彪完全可以默不作聲,消除這件事情對自己的不利,但意想不到的是,林彪公然表態:「會理會議我寫的信彭德懷同志事先不知道。」在這件事上為彭解了圍。在萬馬齊喑的廬山,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可以從側面看出,林彪在某種程度上依然沒有放棄做人的基本操守,沒有完全達到一個職業政客需要的兩面三刀。

廬山會議造成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由於左傾政策不僅沒有扭轉反而變本加厲,使得大躍進造成的慘烈後果隨即爆發,1959年11月河南信陽就發生了餓死三十萬人事件。其後幾年人禍逐漸擴大,形成所謂的「三年自然災害」,人民餓殍遍地,屍橫遍野。黨史承認的數字在1000萬,但根據我黨一貫的作風,真實數據翻幾倍都不止。這也創下了有史以來太平時期中國最駭人的非正常死亡數量。

五、文革激盪

前面說過,劉少奇是在延安整風時期靠神化毛潤之起家的暴發戶。他可以說成也「毛澤東思想」,敗也「毛澤東思想」。1956年毛辭去國家主席垂簾聽政之後,劉少奇登上黨內二把交椅,權勢炙熱。劉是當年「剝削有功」的提出者,在治國的思路上和其搭檔鄧小平有極大的相似。應該說,玩權術他不是潤之的對手,但是為政治國確實遠超潤之。隨著權勢的鞏固和治國理念的分歧日益嚴重,毛劉兩個主席之間的矛盾開始凸現。

1962年的「七千人大會」上,劉少奇把大躍進的錯誤定性為「三分天災,七分人禍」,引爆了黨內積壓已久的不滿,叫好聲連連,少奇在黨內的人氣和威望空前高漲。劉少奇甚至忍不住當面指斥毛:「人相食,史書上要寫你我的!」這份良心,對於黨內殘酷的政治鬥爭,不免顯得蒼白而無力。當毛潤之正承受著黨內外批評的壓力時,林彪及時的挺身而出,在大會的發言中說:「事實證明,我們目前的困難,從某種程度上,從某些方面,恰恰是由於我們沒有照著毛主席的指示、毛主席的思想去做。如果聽毛主席的話,體會毛主席的精神,彎路會少走的多,今天的困難會小得多。」這種雪中送炭臨危救主的行動,如同給潤之打了一針雞血,極大的扭轉了形勢。潤之對此大加讚賞,感激零涕。

七千人大會之後,毛潤之已經下定了要打倒劉少奇的決心。他對林彪說,中國會不會出赫魯雪夫搞清算,搞了怎麼辦?矛頭直指劉少奇。但是要拔掉這棵戴著國家主席頭銜的大樹,難度實在不小。潤之又一次祭出了群眾運動的法寶,展開二次「延安整風」——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即將到來。這件大事,黨內沒有周恩來,軍內沒有林彪,那註定幹不成,毛重點拉攏的目標正是二人。林彪對此心領神會,堅定的站在了最強者一邊。1964年,就在毛澤東和劉少奇分歧日益公開化的時期,林彪在軍隊內大搞突出政治、四個第一等突出宣傳毛澤東思想、不遺餘力地樹立毛的權威,樹立對毛的個人崇拜,以實際行動做了政治表態。

毛經過幾十年黨內鬥爭的洗禮,加上個人的天才發揮,建國後權術運用日見出神入化。慣用的手法是拉一派打一派,再拉一派,兩派全倒。輔以群眾運動之名運動群眾,縱橫捭闔,百戰百勝。這一次也不例外,在拉上周公和林彪後,1966年,毛以《我的一張大字報——炮打司令部》拉開了文革的序幕。

在此之前,毛通過成立直接隸屬於自己的中央文革小組,增加政治局常委人數等手段,已經徹底架空了劉少奇,劉連參加一些重要會議的權力都已經失去,周公甚至直接通知劉,不必再接待外賓,在家休養。劉對於文革怎麼開展,朝向那個方向完全茫然無知,根本沒有想到殺身之禍正在朝自己一步步逼近。最後迫於無奈向毛作檢討,自己抹黑自己,毛還把檢討散發全黨,極大的羞辱和挫敗了劉的權威,劉的沒落已經是指日可待。

林彪在搞垮劉的過程中無疑是起了落井下石、推波助瀾的作用的。但是當時的黨內,周公帶頭,落井下石者眾,等著向最高權力獻媚,夫復何言?當時最高決策在毛,具體事權在周公,林的作用,更像是個與身份嚴重不相稱的應聲蟲,成天喊著一些「一句頂一萬句」的乾癟口號。名將之恥,正是極權之害。

作為毛最得意的門生,林彪對於毛整倒劉少奇的手法再熟悉不過。毛髮動文革後,林彪第一時間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老毛施陽謀外出,由劉(少奇)主持中央會議,經劉除彭、羅、陸、楊作第一步,再通過毛的政治鬥爭綱領文件,剷除劉、周、鄧,這是毛的陰謀。」「毛要從輿論上、組織上發動進攻,要整人、要搞垮人了。」如此見識,可謂一針見血。可以說,從林彪的日記看來,太祖的每一次陰謀,都被他提前識破,不愧為太祖的好學生。但與公開的附和截然相反的是,林彪私下對於毛的整人做法並不認同,他對林豆豆說過:「劉少奇、鄧小平是好同志,拿掉劉沒有道理」。1967年8月,正值首都紅衛兵掀起「打倒劉少奇」高潮中,林彪隨口說到:「劉少奇是黨中央的副主席。蒯大富反劉少奇,實際是反黨!」這些言論可以看出,同為毛門下走狗,文革中林彪和江青羅瑞卿之流在人品上還有很大的差別。林是委以虛蛇,敷衍了事,江、羅等是死心塌地、置對手於死地而後快。

六、登峰造極

劉少奇殞命開封之後,毛論功行賞,搖旗吶喊的林彪火箭般的上位。成了名義上的第二把交椅的副統帥,抵達人生的最高峰。但是林彪對此並不踏實,在突然接到周公的通知接他返京時,極度猶疑。林彪之所以擔心,理由不外乎有二:第一,他知道毛並非要主動推他上位,而是因為少奇倒台後急需一人彌補權力真空,小平既然已和劉少奇陪葬,自己上台才成為一時之選;第二,毛髮動文革之勢已成,急需縴夫拉縴,江青雖然號稱得力,但畢竟是「旗手」,黨內軍內毫無根基,玩玩花架子可以,但出死力不行,還須號令軍隊的林彪出馬,政府已經癱瘓,沒有軍隊的參與,文革沒法玩下去。

即便如此擔心,但既已被綁上了賊船,斷然沒有掉頭的可能。林彪登峰造極之時,杯具也拉開序幕。

在徹底搞垮劉少奇、鄧小平後,毛潤之決意要踢開礙手礙腳的政治局和官僚系統,用中央文革小組全面奪取黨和國家的領導權。這個小組,陳伯達任組長,江青躲在背後發號施令的第一副組長,由於具體事權皆在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等,林彪事實上完全被架空,在很多事情上僅有圈閱的權力。高文謙在《晚年周恩來》說:「事實上,毛澤東在文革中的不少重要決策,林彪都被蒙在鼓裡,只是在事後才打了招呼,以致林彪對毛的意圖不甚了解,不知文革運動怎麼搞法。見各級領導人像走馬燈似的垮台,而作為『副統帥』的林彪卻對運動的前景茫然無底,處境著實難堪」。當然,林彪之所以成為文革的旁觀者,這和他本身的牴觸和有意的躲避有關。毛潤之對此也有清醒認識,並當面斥責他「想當明世宗」——也就是那個二十多年不理朝政的萬曆。正因為如此,林彪死後,毛想抓他的把柄也成了難事,被迫不倫不類的把孔老二搬出來,批林批孔。這實在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可笑事情。

後世有人居心叵測的把林彪和江青放在一起,並稱「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團」。這是天大的笑話。兩個勢不兩立的集團,毫無共同的出發點。甚至可以說,林彪是江青上台最大的攔路虎。的確,在扳倒劉少奇上,林彪和江青都是受益者,但也僅此而已。林彪所代表的功臣集團和江青所代表的文革集團在權力的分割上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文革集團的大後台無疑是潤之。在拙作《微妙的平衡》中,鄙人已經系統分析了所謂的帝王心術。毛潤之的治黨策略,一以貫之,就是兩個字:平衡。扶弱抑強,以便隨時為自己保留最後仲裁之權。黨的派系問題自創建之初就存在,頑疾難除,尾大不掉。潤之建國後為了削除黨內、軍內的諸多山頭,對於派系的權力平衡煞費苦心。滲石頭,摻沙子,挖牆腳,這是他屢試不爽的手段。所以對於聖意的把握和貫徹,文革集團最徹底。他們的最終目標,就是通過中央文革小組,替毛潤之實現對黨政軍權力的絕對操控,牽制其他集團。江青、張春橋、姚文元、毛遠新等靠裙帶和筆桿子起家的人,對於毛而言,可謂非常可靠的棋子,因為他們從政的根基一如浮萍,離開了毛,就毫無立足之地。江青在後來被審的時候就曾經說過,我就是主席的一條狗。因而,功臣集團從骨子裡看不起文革集團。江青以中央文革副組長的職務,頤氣指使,不僅事實上奪取了掌舵文革的大權,更在潤之的授意下,快馬加鞭,把對林彪掌握的軍隊系統的滲透作為主攻方向。江青多次直言不諱的要求林彪為其在軍內安排要職,皆遭到林彪拒絕。

對於林彪而言,在自己苦心經營的軍隊勢力上,那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林彪通過多年政治鬥爭的洗禮,深深的明白,沒有實力,就沒有話語權。陳伯達自延安跟隨毛,前後33年,最後3年政見稍有不同,即遭拋棄。毛甚至定性說:「共事三十多年,在一些重大問題上就從來沒有配合過」,田家英作為毛的秘書,服侍其近20年,僅僅因為對毛醉心於權術而秉公進言,竟然不明不白自殺身亡,對身邊的人刻薄寡恩至此,何況他人。林彪深知自己能夠保全性命於亂世,並非真是他的紅歌唱得好,而是掌握著軍隊的大權,是名副其實的實力派。如果文革集團的勢力再滲入軍隊,林彪就根本上喪失了政治上討價的籌碼,只能淪落為第二個劉少奇甚至高崗。林彪和江青在這個問題上的根本分歧,說白了,就是對毛潤之摻沙子圖謀的強力反擊。林彪本來就對文革的擴大和深入不滿,再加上洞悉了毛妄圖奪權制衡的把戲,更是由衷抵制。隨著和江青矛盾的公開化,林彪和毛潤之亮底牌的腳步也就越來越近了。

七、分道揚鑣

1969年的「林副主席第一號令」事件標誌著毛林數十年的政治師徒關係的終結,拉開了兩人對決的大幕。

由於毛潤之在處理國際關係上一貫的自以為是,出於意識形態上的考慮,導致中蘇關係最終破裂,1969年初的珍寶島事件使中蘇之間劍拔弩張,幾近開戰邊緣。10月,毛主持政治局會議,為了防患於未然,黨和國家領導人一律緊急疏散。林擔心蘇軍利用和談之機,進行突襲,便緊急指示北京駐軍要加強戰備,防止偷襲。總參值班的閻仲川在向部隊傳達的時候,拍馬屁心切,擅自將這幾條指示合稱為「林副主席第一號令」,毛見到後認為這次越權的行為是對自己的統帥權威的挑戰,震怒異常。雖然當時沒有挑明,但對林猜忌之心自此加重。

1970年8月二次廬山會議,成為了毛林分道揚鑣的導火線。

事情有兩個起因:一是關於「天才說」的爭論;二是國家主席的設置。

在起草大會的報告時,作為經辦人的文革新貴張春橋其實已經摸清了毛潤之的意圖,秉承聖意,在報告中關於「毛主席天才地、全面地、創造性地繼承、捍衛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中「天才的」的3個字刪除。根據就是赫魯雪夫也用過這一修辭,毛不齒赫魯雪夫,自然不願意和其同列。但是與會者並不了解,這一舉動讓早就已經對文革集團不滿的諸公自以為抓到了把柄,群起而攻擊張春橋。林彪帶頭炮轟,言辭激烈。陳伯達還編輯《恩格斯、列寧、毛主席關於稱天才的幾段語錄》作為理論根據為林彪講話撐腰。其後,發言升溫,陳毅汪東興等人高調附和,要求將反毛的「野心家、陰謀家」「鬥倒鬥臭」「千刀萬剮」。但是張春橋深藏不露,非常狡猾,他不說這是聖意,任你攻擊。把引蛇出洞這招運用得爐火純青。這些攻擊意見彙編成後來成為罪證的「六號簡報」,惹得毛潤之龍顏大怒,認為這是附和林彪和自己作對,指斥眾人「唯恐天下不亂,大有炸平廬山,停止地球轉動之勢。」一個雞毛蒜皮大小的副詞,居然引發了這麼大的政治風波,我黨政治的詭異,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張春橋的報告中,還根據毛潤之意見,建議取消憲法中國家主席的設置。這個意見毛潤之之前已經在多個場合吹過風,但是很多與會領導人並不明白其中奧妙,導致黨內的分歧依然十分嚴重。很多人甚至認為毛又在玩勸進的把戲。那麼毛為什麼不設置國家主席呢?

1966年毛以「考慮國家大計」為由,以退為進,辭掉國家主席,把劉少奇抬了出來。幹掉劉之後,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再占此位置。否則,自己發動文革的目的在外人看來豈不成了齷齪的主席位置之爭?但是毛也不希望第二個人重蹈劉少奇的覆轍,出現一國二主,再與其分庭抗禮,所以乾脆丟棄。

但是一貫順從的林彪在這個問題上罕見的堅持,第一次唱上了對台戲。他這樣做本人認為有三層考慮:一是作為接班人,實際的職位僅僅是國務院副總理、國防部長,甚至排在諸多政治局委員之後,名不正,言不順;二是毛林關係已經出現縫隙,林彪尚若不坐實國家主席的位置,在和上升勢頭迅猛的江青、張春橋、王洪文等人的纏鬥中恐怕越發不利;三是此舉也是要試探毛的真實意圖,若毛已決意要下手,國家主席位置之爭可謂一個風向標,毛沒有模稜兩可的餘地。

林彪的堅持,引得一堆不明就裡的黨內大佬支持,他們倒並非是支持林彪做國家主席,而是藉機表表支持毛做國家主席的愚忠,順路反張春橋一夥。林彪的號召力大出毛潤之的意外,因而受到嚴厲批評和瘋狂反擊。毛使出敲山震虎的路數,先是逼林身邊的吳法憲、葉群、邱作會等人寫檢討,同時,派出周公暗示林彪也應該寫檢討。毛這種招數一如當年在廬山對待彭德懷、劉少奇一樣,黑字白紙的逼你自污之後,組織上再來定性,怎麼玩你都可以。但是有了彭、劉的前車之鑑,林彪當然不干,無論老毛怎麼軟硬兼施,同意手下的人寫檢討,但自己死活不做檢討,不給任何把柄。無奈之下,8月15日,毛潤之開始南巡,一路上多次召見沿途封疆大吏談話,製造輿論。在談話中,潤之大講黨內路線鬥爭的歷史,把二次廬山會議上的發難定為黨內「第十次路線鬥爭」,並且指名道姓,把林彪的問題端了出來,稱這次廬山會議是「兩個司令部的鬥爭」,林彪對此「當然要負一些責任」。

毛的表態,預示著政治大風暴即將到來。

八、殞命外蒙

毛對各個地方大員秘密講話通過各種渠道很快就傳到了林彪耳中。正在北戴河療養的林彪意識到決裂來臨,不免有些沮喪,他甚至對身邊人說:「反正活不了多久了,死也死在這裡。一是坐牢,二是從容就義。」但是,時任空軍作戰部副部長的兒子林立果卻沉不住氣了,私下裡搞了個5.71工程,意圖先下手為強,為國除害。坦率的說,這小子還是有一定見識的,整個5.71工程紀要寫的挺好,對潤之的認識也很到位。但是政治謀殺畢竟不是寫文章,準備不密,謀事不周,註定了5.71工程的失敗。而事敗後挾持林彪出逃,在南下廣州和北上蘇聯之間猶疑不決,更是敗筆。當然,至於林彪是在什麼情況下上了飛機,當時機上的情況又如何,如今還屬於秘密,這個不便於猜測,有待歷史檔案的進一步解密。個人傾向於認為,林彪對於武裝反叛,或許並不知情。以其雷霆萬鈞的統軍手段和無人能敵的影響力,如果真的要在國內另立山頭,分裂中央,對抗毛氏,恐怕波爾布特的下場就是毛最終的結局。

林彪意外的殞命,過程詭異,至今仍有諸多不可理解的細節。周公第一時間得知林彪出逃,致電大喊:「林副主席只要回來,無論降落到哪個機場,我都親自去迎接!」這句話,我倒相信是真心的。毛林之間的糾葛,外人不說,周公作為國相,恐怕最為了解。林彪和周公之間沒有歷史糾葛,相交雖然不至於親密,但也絕非對手。當年,毛把劉少奇專案組的組長頭銜強加給周公,意圖把逼死國家主席的惡名留給周公。林彪識破後,在劉少奇專案組的簡報上批了一句:「向卓越指導專案工作的江青同志致敬」。這個批示極度高明,明里是在吹捧江青,實際點明了事情真相,為掛名專案組長的周公解了圍。

所以,在文革險惡的政治環境中,周公和林彪實際上有相同的處境。萬事順從,只求自保。但是伴君如伴虎,在無邊無際的權力面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無怪乎周公聽到林彪死亡的消息,竟然當著眾人,失聲痛哭。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同屬勛臣陣營的兩人,實際上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不比誰好多少。周公之悲,悲的不是林彪,而是自己。他知道,即便自己樹大根深,下一個,也該輪到自己了。

後世有人認為林彪自毀英明,死得難看。其實和劉少奇、彭德懷等人羞辱而死的下場比起來,林彪的結局好很多了。他用最後奮力的一搏,給予了毛最致命的一擊。因為對於毛而言,慣用的路數是搞臭搞髒後,四兩撥千斤,一舉剪除。林彪激烈的反抗模式,難以解釋的死亡,大出毛的意外,讓一向詭計連連的他也亂了方寸。自己選定的接班人,「親密的戰友」,全軍的統帥,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叛國者,這怎麼向全黨、全軍、全國交代?

九、餘音未了

對於毛而言,林彪之死,只能算得上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慘勝一方面,固然除掉了心腹大患,一方面,卻發現這個大患就如跟隨自己幾十年的影子,清除之後,自己也形單影隻,命不久矣。

建國後林彪韜光養晦,善於揣摩聖意,一貫高舉毛澤東思想的大旗,師夷之長以制夷,處處依附毛,要找出批判他的缺口實在是難上加難。儘管毛迫於無奈把孔老二搬出來一起上綱上線,但是智商稍微正常一點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其中的紕漏和荒謬,難怪有人把這場運動說成是「批零批空」。為什麼我們可以說林彪之死是文革破產的標誌性事件,就是因為,從此開始,黨內、軍內、國內,廣大在運動中自殘的群眾終於開始認識到,這樣的革命是個什麼的本質。毛的威信,隨著接班人的所謂「叛逃」,受到空前的打擊,從此再也難以恢復。當他想樹立王洪文的時候,就連許世友這樣的鐵桿粉絲也認為不妥。所以毛生前就已經意識到了身後的結局,所以才會對華國鋒、張春橋等人感慨萬千地說,將來你們幾個的命運恐怕只有天知道,弄不好交班問題會搞得血雨腥風。可即便是太祖看好的過渡人物華國鋒,也看出了這樣蹩腳的安排不過是為江青和毛遠新鋪路,倒過頭來反戈一擊,徹底掃滅了毛的餘孽。

綜上,我們已經可以看出,林彪在建國後的歷次腥風血雨中,充其量就是個被毛利用的明哲保身的幫凶,算不上主謀。那麼為何林彪的黑鍋至今背著?

小平在建國後雖然在歷次腥風血雨的鬥爭中和林彪有過摩擦,但是都不是生死之爭,也不存在根本的利益衝突。小平三起三落,對於毛本質之認識,仇恨之刻骨,和林彪不相上下。但是小平是個實用主義者,一向是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林彪死後,小平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連連上書檢討,劃清和林彪周公等的界限,表明心跡。面臨無人可用的毛正需要啟用新的勢力制衡聲望如日中天的周公。對於小平的表態很在意,明確表態要把小平和劉少奇區別對待。這才有小平的二次復出。這在當時的環境下當然也算不得什麼污點,自保策略而已。但是若要給林彪平反,小平這段歷史就難以解釋。這是其一。

其二,有了赫魯雪夫清算史達林造成的動盪先例,小平對於毛的評價投鼠忌器。毛享國既久,所作所為,無不以黨之名,毫不誇張的說,毛就是黨最大的神主牌。此旗若倒,則幻象必滅,流毒必播,黨建國三十年來所犯錯誤,著實難以實話實說。群眾一朝覺醒,則天下人心所歸,未嘗所知。小平組織中人,深知保毛就是保政權,保自己。故而輕描淡寫的來個了「七分功、三分過」的定論。而林彪事件作為毛造就的最大的黨史膿瘡,客觀上成了毛澤東思想的死結,斷不可揭。一旦揭開,毛也就沒有成為臘肉的必要。

今人再說潤之林彪,難免會拿出劉邦韓信來對比。程式如此相似,唯有年代的錯覺。這兩千年,中國是否仍在原地踏步,看客自鑒之。

本文參考書目:

王明《中共五十年》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

舒雲《林彪事件完整調查》

吳潤生《林彪與文化大革命》

馮治軍《林彪與毛澤東》

汪東興《毛澤東與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鬥爭》

吳法憲《吳法憲回憶錄》

李銳《廬山會議實錄》

2011-08-04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中國報導周刊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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