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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三的林彪:沒有任何機會的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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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時刻,林彪——這位中國二號人物,副統帥,法定的接班人。為了保命,調一架飛機都馬上受到追查,這還是掌管軍權多年,所謂「四大金剛」畢備,陸海空皆掌,而空軍部門更是其子根據地的情況下。在逃亡時,先是受到在北戴河「保衛」他的八三四一部隊阻攔,接著又遭到自己的警衛秘書槍擊。其倉促駕機逃走之時,甚至連副駕駛﹒領航員﹒通訊報務員都來不及登機。

四十年前,也就是1971年的9﹒13,林彪——這位顯赫一時的中國副統帥,折戟沉沙,摔死在蒙古的溫都爾汗。

現在的史書,林彪是個徹底的陰謀家,在他手裡倒下的有劉少奇彭德懷賀龍羅瑞卿等國家領導人。但真正翻看史書,如1986年高皋﹑嚴家其著的《「文化大革命」十年史》特別看到林彪最後逃亡時刻的表現,也許一切又並非那麼回事。林彪的能量都是外在的,自身只是一具空殼。一個聾啞的吹鼓手而已,離開了鼓和號子,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裡先就其逃亡及稍早些的記載來分析。

首先,毛林的真正衝突是在70年設立國家主席上。單就這件事來看,既有「四大金剛」,又有陳伯達王洪文等的支持,走的也是正常法律途徑——人大。如不是毛的極力反對,通過設立國家主席,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若果毛自己不做(毛事先聲明過),那自是非林莫屬。

在70年的廬山,陳伯達這位文革小組組長,中共常委,四號人物。為了林彪這位二號人物,副統帥和黨章規定的法定接班人謀取國家主席,鼓吹天才論,而欲設國家主席時,遭到了毛的迎頭痛擊,僅兩天半時間,便全盤潰敗,「四大金剛」做檢查,陳伯達直接身陷牢獄,若不是及時表白在延安時對毛有救命之恩,只怕生死難料。在此,林不是不想保陳,但面對毛,能泥菩薩過江已屬恩賜,談何其餘!

其後,其子林立果1971年3月21日在上海一秘密點「聯合艦隊」開會時,說「毛主席威信高,只要毛主席說一句話,林彪隨時都可能被趕下台。」,也可見一斑。

而到了林彪得知毛南巡講話就是針對自己時,想發動所謂的「五七一工程」計劃時,尚且是毛到了其所謂的根據地——上海,一個連的人馬都很難調動,又談何「五七一工程」,空想罷了。這對於一個從基層一步一步靠軍功升至元帥身經百戰的所謂陰謀家來說,實施這樣不著調的計劃,可能嗎,至多只是其子幼稚的幻想罷了。

而到其逃亡時刻,林彪——這位中國二號人物,副統帥,法定的接班人。為了保命,調一架飛機都馬上受到追查,這還是掌管軍權多年,所謂「四大金剛」畢備,陸海空皆掌,而空軍部門更是其子根據地的情況下。在逃亡時,先是受到在北戴河「保衛」他的八三四一部隊阻攔,接著又遭到自己的警衛秘書槍擊。其倉促駕機逃走之時,甚至連副駕駛﹒領航員﹒通訊報務員都來不及登機(也可能是根本無法帶)。

即便是其女兒——林立衡,在林立果九月七號與其商量逃亡後,則馬上向組織做了匯報,在她看來,背叛毛就是背叛人民,背叛祖國。而到了9月12號,當其看到林的反常時,派人偷聽林彪與林立果的談話,並立即向八三四一部隊匯報。

而如此的一切,並不是發生在林大廈已傾之後,尚是其未曾受到衝擊之前。即便直至逃亡計劃實施,應該說,林的地位,至少看上去沒什麼變化。毛此時也沒準備一步到位直接將林打翻在地(這也是其一貫手法),雖然此時,毛已經南巡做了吹風,直至回到北京豐臺(9月12日下午)開會,如江青後來說「豐臺會議,毛保他(指林彪),仁至義盡。」

在這場未見硝煙的鬥爭中,也許林根本沒有想過要用武裝政變的模式,更根本原因可能是,那根本就是無法實現的目標。其逃亡前及逃亡時的遭遇即是明證,其權力之脆弱也完全暴露無遺。林在毛面前連一隻兔子都算不上,兔子急了還會咬人,但他連咬一口都不可能,因為他早將自己的牙拔光了。只似一隻充氣的娃娃,看似胖墩墩,但氣門卻塞在別人的手裡。

如此,說「五七一工程」或南逃廣州另立「中央」,也許都只是一個夢,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林彪最後實施的是北逃蘇聯,只能說,林尚有自知之明,在國內與毛對抗,下場只有一個——身死名裂。至於其有沒有裡通外國——蘇聯,從林彪折戟蒙古後蘇聯的反應看,林彪逃亡前與蘇聯並沒有聯繫。最後的行動只是為了免遭其給予(或毛給予)其對手的下場。

其實,這一切並不難解釋。在「三忠於,四無限」中,在每日都是最高指示,毛主席萬歲的呼聲中,東方紅不僅響徹中華,還要伴隨衛星響遍全球。那是一個什麼時代,那是一個「神」的時代,有了神,其他的與神相比,只是螻蟻﹑跳蚤(所謂一個小指頭就能把對方摁趴下)。

林彪的發跡靠的是什麼,如果說戰爭年代,還有戰功的話。那建國後呢,朝鮮戰場沒去,遭遇冷落。之後靠的是什麼,靠的不是治國方略(也許那時這本就不是最重要的),靠的是鼓吹個人崇拜,「四個偉大」﹑「四個第一」﹑「頂峰論」等;靠的是紅本不離手,做毛忠實的學生;靠的是做一個優秀的吹鼓手,把毛「神化」而得受賞識;靠的是成為毛手中的一桿忠實的槍,依賴毛的威望將前進的障礙一一掃清,從而走上自己攀升的台階的。

這裡並無意為林彪洗脫什麼罪名,林彪確是罪孽深重。其吹捧毛並將毛造成當代的「神」,樹立無上權威,製造一個專制新高峰。雖反受其害,但違背事實甚至捏造罪證,更使普天下國人深受其害,不僅導致國家經濟發展遲緩乃至開倒車,也毀壞了人們最基本的道德價值觀,一切均向權與力俯首稱臣,虛假與罪惡相伴。雖咎由自取,仍罪不可恕,。

不過除了痛罵之外,其根源何在。翻看歷史,也許漢初的韓信和林有些命運上的相同,只是韓信沒有做吹鼓手。講到林彪,不能不提毛澤東,雖然毛自比馬克思秦始皇,只是有些地方相似,儘管二者有共同的焚書坑儒,但毛也有其自身所處的背景及特點。

毛是將《資治通鑑》讀了十七遍,二十四史上也寫滿了其批註。而對於科學技術類基本沒有涉獵,馬克思著作到底讀了多少,沒有多少記載,《資本論》——馬克思的經典之作,更可能的是沒讀過。對於典型的資本主義制度(市場原則,分權制度,民主制度),了解多少無從得知,至少沒有真正的身臨其境,即便建國後,出國也僅兩次,且都是社會主義的蘇聯。

從其堅持的革命的社會主義,已經是發展的馬克思主義(也可以稱為馬克思主義的一個分派),更多的應該是列寧主義的變種——史達林主義。確切地說,是史達林加秦始皇——本質都是專制主義,只是其一披上主權在民的外衣。

掌握至高權力者沒有幾個不貪戀權位的,靠拼搏出來的猶然。看毛整人的歷程,如果說整劉少奇﹒彭德懷乃至要向周恩來下手,還可以解釋為路線的鬥爭,那向林彪下手(雖然大幕剛拉開,主角就敗亡了),就只能理解為權力爭鬥了(林是一直緊隨毛的,是毛的好學生)。當然若都解釋為權力鬥爭也是可以理解的,劉少奇有明顯與之分權的行為,彭德懷的行為是對他權威的挑戰,動搖了他的權力基礎。至於周,威望甚隆,又是林後中央工作的主要執行者,是潛在的權力競爭者。雖表面俯首帖耳,周也有意避開與其正面衝突而毛一時又無適當人選,儘管如此,毛對周是猜忌在心的,甚至在周去世後,毛堅決不參加其追悼會,甚至對其後的追悼活動也大加阻撓。

史達林加秦始皇,雖秦始皇是不需大殺功臣的,但史達林要。秦始皇不需要是因為他出身本就是尊者(至少那個時代是認可的),是封建王位的繼承者,順理成章。不似劉邦朱元璋,草莽出身,功臣們知道他本就是普通的阿貓阿狗,即便一朝大權在握亦然,這也是他們提防功臣乃至大開殺戒的原因,歷史上做得漂亮的當屬「杯酒釋兵權」的趙匡胤

以前的皇帝,是天命,是「真龍天子」,權威天成,世襲也是順理成章。而到了現在,「皇帝」即便有,也只能是有實無名。不說世襲制,即便終身制也難以為繼,睜開眼睛的人民還要求人權﹒自由與發展。在這種情況下,若想保留權力,寄望於皇帝(哪怕有實無名)的美夢,自然就更該下一番苦心。這需要的就是不僅要打敗對手,還要對手身敗名裂。說毛因為林背叛而痛心,雖有些道理。但毛在南巡吹風欲向林動手之時,說明其早就認定林並非他的好學生,背叛也只是毛早晚要加於林頭上的一頂帽子,只是未及送出罷了。逃亡不可想像,難道都要束手待斃才合情合理嗎?林的逃亡也僅說明林對對手了解太深,對整人深諳其道,更知道其後果。因林叛逃而痛心,這樣的解釋稍顯牽強。而若理解為毛因為林的逃亡而未及將對手搞臭,這也許才是毛最痛心的地方(這也是真正讓國人對文革悄然反思的開始)。

對於說那是大民主的時代,其實,那只是表象。反右時期的陽謀,一朝55萬(一說三百一十七萬)皆因言論而被扣上帽子,接受改造;國家主席面對誣陷批判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遇羅克張志新皆因言而被處以死刑;文革小將——紅衛兵可謂叱吒風雲,造反有理,真正的群眾路線,但68年底即失寵,只有響應偉大號召,做下鄉知青了,這裡固然有些是自願的,但另外多數呢,這可以民主辯論嗎;76年清明節前後,全國性的自發悼念周總理活動,卻遭到鎮壓,首都連日都是數十萬人自發前往甚至被定性為反革命活動,最終導致著名的「天安門廣場事件」。等等諸如此類,這是大民主嗎?

是的,當時大字報確是滿天飛,大辯論也是處處時時,但真理的判斷靠的不是邏輯關係和事實依據,真理的標準是——毛澤東思想,不容任何質疑。這樣的大民主,不管如何熱鬧,也只剩下「一句頂一萬句」的金口玉言﹑謝主隆恩,察言觀色﹑阿諛奉承和愚昧無知!

真正的民主需要與法制同建,沒有法制談民主自由,善意的也只是奢談。因為連規則和界限都不清楚,會有什麼民主自由。而建國後的前三十年應該只有兩部法律吧,其他的都是政策文件,甚至很長時間靠的只是語錄,靠的金口玉言,所謂「和尚打傘——無法無天」,封建帝王也難尋其匹。

在此環境下,其他人都只能是跳蚤而已,文革小組的「小三」,文革初期三闖將——關鋒﹑王力﹑戚本禹,無論在社會上可掀起多大的浪,看似威猛無匹,六七年因揣摩意圖錯誤而去「揪軍內一小撮」,對付他們時,簡單到毛連出面都不需要,僅在杭州寫一個紙條,他們就只有乖乖地進監獄。七五年,四人幫也可謂風頭正勁,但毛也僅需會上點點名,一個個不得不乖乖地接受批評幫助。至於林彪﹑陳伯達就不須重述了。

這一切的一切,因為什麼,因為我們造了一位無上的神,賦予其無上的權威和無盡的法力,我們只有頂禮膜拜的份,即便偶有火眼金睛者,看穿皇帝的新衣,卻也只有遭到無數信徒的踩踏,發不出聲音。

這是獨裁之罪,是專制之罪,是強權之罪,也是投機之罪,是愚昧之罪,是懦弱之罪!

2011-09-14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共識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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