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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制NBA 中國玩過了頭

舉凡欲在中國經營的跨國企業,都知道要"入鄉隨俗",避談3T:西藏、台灣和天安門鎮壓(Taiwan, Tibet, Tiananmen crackdown)。但現在光知道這些還不夠,至少得知道有一個HK(香港)也是"雷區",若不小心踩了這個雷區,後果就會像NBA當前在中國的尷尬處境一樣。

NBA上周以來在中國被抵制事件,從起因看,休士頓火箭隊的高管在中國人根本看不到的推特(Twitter)上,轉發了一張"Fight for freedom, stand with Hong Kong"(為自由而戰,與香港站在一起)的照片,表達對香港示威者的支持,但他很快刪除這一貼文,並指出個人觀點不代表火箭隊。

中國原本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選擇小事化大,指責這名高管支持"香港獨立",分裂中國,認為這是涉及主權、大是大非的問題,需要他和NBA高層道歉。NBA以支持言論自由婉拒,使得一件小事一下子上升為外交事件。

然而自由是寫入"中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為自由而戰"有何不對?"與香港站在一起"就更沒有毛病,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難道不可以跟它站在一起嗎?即使火箭隊這位高管明說他支持抗議者,抗議者的五項訴求中也沒有"港獨"。中國選擇無限上綱,以全國之力對NBA喊打喊殺,最後卻找不到台階下,讓世人看到中國如何把它的"市場"當作武器,整治欲在中國發生意的外國企業的行徑。看到中國如何干涉言論自由,甚至把手伸到國外,結果尷尬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國政府。

中國整治NBA,秉持的是他們看來名正言順的邏輯,即"不能吃中國的飯,又砸中國的鍋"。這一說法是習近平上台以後就反覆強調的。近年來已有不少外國企業嘗到"中國不好惹"的苦頭。今年夏天,紀梵希(Givenchy)、蔻馳(Coach)和范思哲(Versace)等品牌,因生產看起來將香港及其他在北京認為擁有主權的地區列為獨立國家的T恤,均向中國道歉,並下架存在這些問題的服裝。

在香港民主運動風起雲湧之際,香港旗艦航空公司國泰航空,承受北京的巨大壓力,要求懲戒同情抗議者的員工。結果短短几天內,國泰執行長被撤換,包括一名飛行員在內的數名員工遭解僱。

更扯的是,上周高檔珠寶商蒂芙尼(Tiffany)在社交媒體發布一張模特用右手遮住眼睛的照片後,也莫名其妙地捲入一場社交媒體風暴。中國一些網民指責,這個動作讓他們想起香港抗議活動的另一個象徵:一名女性在示威活動中被警察用豆袋彈射傷右眼,她的照片後來出現在無數海報中。

蒂芙尼的發言人在電子郵件聲明中說,這張照片是5月(香港示威未發起前)拍攝,"絕非任何形式的政治聲明","我們很遺憾它可能被認為是這樣的,因此我們已從我們的數字和社交媒體渠道刪除了這張圖片,並將立即停止使用它"。

蒂芙尼、國泰等品牌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在意的無非是中國市場,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美國文化最受中國人追捧的兩大品牌中,好萊塢已被北京整治得畏首畏尾,予取予求;如今NBA也嘗到北京的厲害,要求球員對中國相關問題三緘其口。

然而這種充滿民粹主義情緒和受虐心態、憤青式,以及凡事政治化,缺乏包容與理性的形象,真的是一個走向現代化和走向世界舞台中心的中國欲呈現給世界的嗎?中國不加節制地將體育政治化,會不會導致國際社會抵制2022年在中國舉行的冬奧會?

NBA事件由於中國刻意操作,在美國社會也深度發酵,美國民間、國會、娛樂圈反應強烈。美國人難以接受居然有美國人在美國因表達對自由的支持,而被中國要求道歉。這觸動美國人的底線,勢必加深兩國人民隔閡。再說,在推特和臉書,每天都有無數來自全球政界、民間、娛樂圈人士發表對中國不友好的言論。中國也需要想一想,如果今天杯葛這個,明天抵制那個,天天喊打喊殺,忙得過來嗎?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世界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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