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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守護著敦煌莫高窟的瑰寶 差點死在文革中

—莫高窟的守護者常書鴻先生文革中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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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書鴻在敦煌講解

坐落在甘肅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莫高窟,以精美的壁畫和塑像聞名於世,被譽為「東方的羅浮宮」。洞窟中的不少壁畫、彩塑、經卷等雖在近代被幾個西方人以低廉的價格「買走」,但仍能看出其昔日的輝煌。

1935年,一個學習繪畫、叫常書鴻的年輕人偶然在巴黎看到了六卷本《敦煌圖錄》畫冊,驚異其瑰麗,傷懷其默聞,因此決意回國,從此成為了莫高窟最為堅定的守護者。

回國之後,常書鴻擔任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教授,但他一直掛念著莫高窟的保看護作。在他的奔走呼籲下,在國民黨元老于右任先生的支持下,1943年敦煌藝術研究所籌備成立,常書鴻任所長。當年,他即趕赴敦煌。

當常書鴻抵達敦煌的那一刻起,伴隨他的不僅是黃沙漫舞和狼風狂嘯,還有經濟上的拮据和生活上的諸多困難。按照他自己的話說:「從我們到達莫高窟的第一天起,我們就感到有種遭遺棄的服『徒刑』的感覺壓在我們的心頭,而這種壓力正在與日俱增。」然而,莫高窟所展現的魅力,以及對藝術的熱愛,對敦煌的熱愛,讓他克服了所有困難。

可惜,由於政局不穩,財力緊張,1945年國民政府教育部宣布解散研究所,大部分人因此選擇離開了莫高窟,但常書鴻卻留了下來,因為敦煌是他的生命。此時,妻子無法再忍受敦煌的寂寞和困苦,決然離家出走,丟下了兩個孩子給他。接二連三的打擊,並沒有動搖常書鴻守護敦煌的赤子之心,他還是選擇了堅持。中共建政後,敦煌藝術研究所改名為「敦煌文物研究所」,常書鴻繼續任所長。

在幾十年守護敦煌中,常書鴻把全部心血都傾注在敦煌上,組織大家修複壁畫,搜集整理流散文物,還撰寫了大量有價值的論文,臨摹了大量的壁畫精品。

1966年文革爆發後,「破四舊」的風潮也刮到了敦煌。由於有中央的上方寶劍,敦煌得以倖免,但守護敦煌的常書鴻等人卻沒有擺脫受迫害的厄運。常書鴻不僅被打為「反革命」份子、反動學術權威、走資派、賣國賊,還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留所監督勞動。因為名為「賣國賊常書鴻罪行展覽」在酒泉展出過,是以河西地區早已是無人不曉的這個名字更加遠揚了。可以說,文革中,常書鴻的身心均遭到了巨大的傷害,他時常被打的遍體鱗傷,不能站立,腰椎還曾粉碎性骨折。

從《讀書》2008年第一期蕭默撰寫的回憶文章,我們可以一窺當時常書鴻的境況。

1968年秋,曾是常書鴻下屬的蕭默「押解」腰椎粉碎性骨折的常書鴻去蘭州看病。在內心深處,蕭默十分敬仰常書鴻,他就是在看了常書鴻寫的《祁連山下》才前往敦煌的,因此暗中對其儘量照顧,並幫助他配了鋼背心。

在前往蘭州的火車上,同在臥鋪車廂的幾個陌生人當得知他們來自酒泉,便開始詢問常書鴻的情況。蕭默否認自己認識常書鴻,那幾個人便直接詢問常書鴻。幾番否認後,常書鴻聲音很大地、斬釘截鐵地、激憤地喊道:「常書鴻,他死了!」此時,一滴老淚,從他緊閉的眼角順著臉頰流下。當時他的內心該是怎樣的痛啊。

聽到這令人心顫的喊聲,幾個陌生人沉默了,但面色凝重,久久地凝視著躺在身邊的這位老人,困惑地要把他們心目中的常書鴻與這位老人聯繫起來。過了一會兒,一個人沏了一杯茶,送到常書鴻面前,請他喝茶,並且輕聲加了一句:「不管怎麼樣,一定請您老保重,一定要挺住。」公道自在人心。

1977年,常書鴻被「平反」。1982年,業已過了古稀之年並守護了敦煌五十年的常書鴻回到了北京。晚年撰寫了回憶錄《九十春秋——敦煌五十年》。對於文革的經歷,常書鴻只有淡淡的一句話來概括:「我是個倖存者,一個留下滿身『紀念品』的倖存者。」1994年6月,常書鴻去世,享九十天年。

唏噓之餘,我在想,如果沒有十年荒廢的歲月,常書鴻先生或許會取得更大、更多的成就吧!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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