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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越集權越脆弱 重大災難將激變諸侯割據

—中共體制中的地方割據隱患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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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嚴重的是,中央事權、中央執行權太少,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提供了廣闊的土壤,中央權威無形中就被架空了。所以,「政令出不了中南海」是有其深刻體制根源的。

中共武警改制自軍隊,是中共用於對內鎮壓民眾的棍子。(Feng Li/Getty Images)

中共搞的是中央集權體制,包括「舉國體制」,公論已久。但是,一場瘟疫,卻出人意料地將地方割據問題暴露了出來。為什麼4月29日結束的中共人大常委會要急急地審議《武警法》修訂案(2009年8月27日才頒布實施)?有論者指:疫情擴散,地方紛紛自保,武警可能成為地方武裝;人大常委會急修《武警法》,武警由中央軍委直管,剝奪地方指揮權,突顯中央集權危機感。

地方割據是中國歷史上的老問題(「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共竊國以來,厲行黨的「一元化領導」,高唱「中央權威」、「四個服從」,空前的中央集權和社會控制極端化,似乎地方割據已不成問題了。但,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第一,中共講「鬥爭哲學」,毛時代有所謂「十次路線鬥爭」,內鬥在鄧、江、胡、習時代也方興未艾。有內鬥就必有派系,有派系就必有「山頭」。中共一直講「反山頭主義」,從毛澤東到中共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於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都在講;2014年10月30日,「山頭主義」一詞還在中央巡視反饋中首次「亮相」。這說明「山頭主義」之根深蒂固了。而有「山頭」,在「條條」、「塊塊」中都會表現出來。中共高層在地方形成勢力範圍,眾所周知,如江澤民的「上海幫」(後演變為江派),周永康的「四川幫」,劉雲山的「內蒙幫」,張德江的「吉林幫」,張高麗的「天津幫」等等,這就隱隱有地方割據之勢了。可以說,地方割據隱患是中共鬥爭哲學的必然產物。

第二,中共是中央集權體制,但事物都有一正一反兩個方面,其實,中共也有個分權體制。舉例而言,大家知道,中共的集權,最後,權力往往都集到一把手那兒去了;權力是金字塔型的,是分級的,每層都有一把手,從村長到最高層,每層的一把手往往都是「土皇帝」。所以,中共的權力體制,實質是無數的「土皇帝」的集合。既然是「土皇帝」,就要自己說了算,就會儘量的去攫取權力,只要有機會就占地為王,地方割據隱患就自在其中了。

以上兩點都是從哲學層面來談,還是泛泛而談。下面我們就來談兩個具體問題。

其一,「諸侯經濟」

毛時代,從蘇聯移植來的體制就有嚴重問題,毛專門寫了篇《論十大關係》,其中之一就是中央和地方關係問題,毛講要發揮中央和地方的兩個「積極性」,一直在集權和分權之間打轉,搞了兩次調整,到死都沒轉出來;「改革開放」後,「一切向錢看」,中央和地方關係問題就主要轉化為「諸侯經濟」問題了,一直到現在都無法解決。地方保護主義橫行,中共談了幾十年的建立「國內統一市場」,至今仍是個夢。

「諸侯經濟」在20世紀80年代就濫觴了。中國市場被分割成了許多塊,地區間人為設置的壁壘讓人深惡痛絕。在中共經濟分權、政治集權、地方領導「實績」晉升的大框架中,各地互相封鎖,各自為政。尤其,地方官員要升官,就要有政績,就要干出點驚天動地的大業,新官上任三把火,其中之一就是把當地變成一個巨大的建築工地,或大拆大建,或招商引資,或違規搶上項目,或對外封鎖。

所以,我們看到,僅從改革開放到上世紀90年代中期,就出現了三次重複建設浪潮。多年來,中共一直在講產能過剩問題(2014年,大陸工業總體產能利用率約為78.7%。而按照國際通行標準,產能利用率超過90%為產能不足,79%-90%為正常水平,低於79%為產能過剩,低於75%為嚴重產能過剩。據此判斷,目前我國工業總體處於產能過剩狀態,部分行業已經屬於嚴重產能過剩),其實質就在於重複建設、諸侯經濟問題。

2016年6月初,中共正式發布《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發展規劃》作為國家級戰略,聲稱「到2030年,全面建成具有全球影響力的世界級城市群。」實現的核心核心難題,還是在於能否突破「諸侯經濟」。從當前已開發國家世界級城市群的城市體系看,大多呈現出「金字塔」形,也就是「一個世界級核心城市——若干區域性中心城市——一定數量的一般城市——數量較多的小城鎮」這樣的驅動模型。但是,長三角卻並非如此:一方面,產業結構相似度連年上升,「千城一面」;另一方面,協調機制是「老大難」。

事實上,上海與周邊城市的競爭優勢差距並沒有像其他全球城市那樣大,蘇州和杭州作為上海兩翼最大經濟體量的城市,無論是先進位造業還是現代服務業的招商方面和上海暗戰不斷,常常上海一個項目剛談到一半,就被隔壁城市以稅收和政策的靈活性以及較低的成本挖走。的確,「諸侯經濟」牽扯到實實在在的利益,有那麼好突破的嗎?

中共一直在講建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全國大市場。近年來搞「放改服」改革,欲優化營商環境,旺消費促發展。2017年初,中共國務院還印發第一部全國市場監管中長期規劃——《「十三五」市場監管規劃》,聲稱「到2020年,初步形成科學高效的市場監管體系,構建以法治為基礎、企業自律和社會共治為支撐的市場監管新格局。」現在已是2020年了,其實效又如何呢?還是那句老話,「規劃規劃,牆上掛掛」。

其二,中共控制地方的若干措施

古代中國的政治思想,講「為政以德」,「事在四方,要在中央,聖人執要,四方來效」。中共反其道而行之,在對地方的控制上絞盡腦汁,大體上有這麼幾個措施。

第一,中央集權。

在權力鏈條上,下級服從上級,全國服從中央。地方各級政府對上一級國家行政機關負責並報告工作,受國務院統一領導(其對本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它的常務委員會負責的規定,是虛的);國務院有權規定中央和省國家行政機關的職權的具體劃分,並有權發布或撤銷省政府作適當的決定和命令。

在人事權上,中央下管一級(有個時期曾下管兩級)封疆大吏都是由中央任免,不由地方產生,還有任職迴避制度;而且,近年來還積極推動央地幹部交流(如2016年54名中青年司局級領導幹部履新),廳級幹部跨省區市交流任職(2019年已涉19省份)。

在財權上,1994年分稅制改革後,財政占GDP的比重和中央財政占全部財政收入的比重上都大幅提升,各省級區域對中央財政轉移支付產生依賴,財政自給率下降。

在軍權上,中央軍委統一管理武裝力量,各地駐軍除保衛職能外,還有防控意味,中共對軍地交往有嚴格控制,封疆大吏並無實質的軍事權限。2017年12月,中共決定調整武警領導指揮體制,劃歸中共中央、中共軍委集中統一領導,實行「中共軍委-武警-部隊」領導指揮體制,歸中共軍委建制,不再列國務院序列。這一改革的直接後果是中共地方各級黨委、政府及各級公安部門均無權調動武警。

此外,中央對一些部門實行垂直管理(「人、財、物、業務」垂直到上級主管部門管理,而不由本級政府負責),這也是為防止行政干預和地方保護主義膨脹,加強中央對經濟運行的宏觀調控能力;還有,龐大的央企遍及各地,這也是中央控制地方的重要力量。

第二,中央監察、巡視、督查。

從1978年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恢復黨的監督機構,到1993年中央紀委監察部合署辦公,再到2018年修憲,將監察職能從政府系統中分離出來,設立國家監察委員會,同中央紀委會合署辦公,履行紀檢、監察兩項職責,實行一套工作機構、兩個機關名稱,中共搞黨政一體、強化監察(但,國監委淪為中共的私貨,2019年「兩會」竟不向人大報告工作)。中共所謂的監察,不僅講廉潔監察,還講效能監察,自然有威懾地方諸侯的含義。

在國監委之外,中共還搞中央巡視,建立專門巡視機構對下級黨組織領導班子及其成員進行巡視監督;在國務院搞督查(例如,2019年9月2日,國務院第十督查組來瓊開展國務院第六次大督查);中共還搞了專項的督查行動,如中央環保督查(2016年的開始的首輪督查歷時3年,2019年7月又啟動了第二輪)等。

此外,央行國庫部門作為各級政府資金的「管家」和「守庫人」,承擔著服務與監督的雙重責任。它與人大、審計監督共同構成「大監督」格局。

以上可見,中共確是費盡心思,渴求政令統一、政令暢通,但中共實在病入膏肓,回天無力了。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破產、權錢交易的瘋狂、政權流氓化的加劇和官員道德底線的喪失等,使「認認真真搞形式,扎紮實實走過場」是官場常態,一切制度、規定都可能在瞬間淪為廢紙,一切防範都可能在霎那間成為虛設。中共政局突變的土壤早在那靜靜等待了。

當初,江澤民為穩住權力,自己帶頭,放縱全黨大腐敗,「悶聲發大財」,以腐敗作為權力鏈條通暢運行的潤滑劑。到胡錦濤時代,權力被江架空,胡溫「政令出不了中南海」。習近平上台後,想當一代雄主,也一度打虎赫赫,但積重難返,也包括其自身的一些原因,仍然是「政令出不了中南海」。

習當局雖想在中央地關係方面搞突破,但步履艱難。政府間事權劃分不僅涉及行政權劃分,還涉及立法、司法等廣義公共服務部門,是「大事權」的概念。習當局認為,全面推進事權和支出責任劃分改革的條件尚不成熟,於是選擇從財政事權入手。2016年8月,國務院印發了《關於推進中央與地方財政事權和支出責任劃分改革的指導意見》,提出分領域推進的工作安排,要求2019-2020年基本完成主要領域改革,研究起草政府間財政關係法。現在看來,這顯然是完不成的任務了。

目前,中央地方政府事權和支出責任劃分不清晰、不合理、不規範。中央直接管理的事務太少,大量交給地方管理。「中央發令、地方執行」,權履行過程中必然導致權利不清、責任不明、推諉扯皮、效率低下等問題。更嚴重的是,中央事權、中央執行權太少,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提供了廣闊的土壤,中央權威無形中就被架空了。所以,「政令出不了中南海」是有其深刻體制根源的。

這次中共病毒(武漢瘟疫)爆發,中共一時驚慌失措,手忙腳亂,亂象紛呈,更使中央權威遭受了嚴重打擊。

當疫情不斷惡化,大陸各地的醫療物資如口罩、防護服等緊缺情況加劇,各地政府開始搶奪其它省市的過境醫用物資。中共國務院1月29日下發緊急通知,要求地方各級政府「不得以任何名義截留、調用」醫用物資。習近平2月3日在政治局常委會上說,疫情防控要「堅持全國防疫一盤棋」,要服從當局「統一指揮」,否則懲處。但地方政府不但不聽,攔截這些物資的現象更加猖獗。如有學者所說,肆虐的疫情已讓一些地方進入了「凖戰爭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各地都會優先自保,已經顧不上平時表面的和諧了。」

中共體制中的地方割據隱患,於茲現形。如果瘟疫二次爆發,且長時間持續;如果再伴生其它全社會性的重大災難,中共政局崩解,那麼,地方割據恐怕就不再是隱患,而是現實了。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中文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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