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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三件事合一起 催生摧毀中共國完美風暴

—田園:經濟內循環 開啟中共國崩潰之門 讀蓋達爾《帝國的消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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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看起來,中共國的經濟和蘇聯大相逕庭。但是,仔細看看,會發現二者都是沙雕的城堡。一個浪頭打來,再壯觀的沙雕也會土崩瓦解。前蘇聯規模小,風浪還沒來就第一個垮了,並引發了東歐變天。中共國經濟架子大一點,但也頂不住一場風暴。

蘇聯是怎樣崩潰的?中共的口徑是:蘇聯原本欣欣向榮,只是因為出了戈巴契夫、葉律欽這樣喪失革命意志的叛徒,大搞資產階級自由化,才葬送了人類歷史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因此,中共總結出的教訓是,要反對西方的和平演變,把握住槍桿子,中共的紅色江山就會永不變色。

其實中共並不想知道蘇聯崩潰的真正教訓。靠暴力維持的帝國一定會解體,這是人類國家形態的必然規律,不管是古代大陸上領土連續的帝國還是大航海時代的殖民帝國。如果只依靠暴力就可以延續統治,那地中海應該還是羅馬帝國的內海、英國應該還是日不落帝國。中共的說辭是欲蓋彌彰。蘇聯崩潰了,是他們相信的共產主義錯了,還是有人在背後捅刀子?中共絕對不能說共產主義錯了,因為這就等於說中共也錯了,因此只能找戈巴契夫、葉律欽做替罪羊。

這就是為什麼中共頭子提到蘇聯解體時,嘲諷全體蘇共黨員「更無一個是男兒」。那意思是說,如果當時有一個有骨氣的人敢於站出來振臂一呼,蘇聯就不至於倒掉。果真如此嗎?在蘇聯存在的最後一個月,蘇共強硬派發動了八一九政變,試圖架空戈巴契夫等「反動派」,實現蘇聯的「偉大復興」。即使有軍隊強硬派的支持,即使有坦克、大炮和AK47,即使有部分軍人保證遇到民眾抵抗就會血洗,這場流血政變還是滑稽的以虎頭蛇尾收場。就連政變首腦人物都莫名其妙,為什麼命令失靈了?五天之後,烏克蘭宣布獨立,拉開了蘇聯解體的序幕。蘇聯倒了,不是沒有人想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而是它的倒塌勢不可擋。

這正是蓋達爾在《帝國的消亡》一書中揭示的。此公是蘇聯解體歷程的見證者和俄羅斯轉型的參與者。他獲得了前蘇聯的經濟學博士學位,1991年退出蘇共,並於1992年出任俄羅斯聯邦政府代總理,次年擔任俄羅斯聯邦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後來還領導過俄羅斯轉型經濟研究所。

蓋達爾認為,蘇聯的崩塌看似突然,其實導火線在其建立之時就已經埋下。靠暴力維繫的極權體制、公有制、集體化和對人權的蔑視很快導致了屠殺、饑荒、短缺經濟、低生產率和資源誤配。如果沒有外力干涉,蘇共只能是走紅色高棉和波爾布特的路,壞事做絕之後曇花一現。第二次世界大戰給了蘇共一個喘息的機會和一層合法的外衣。但是到了一九五十年代中,二戰的強心作用消失了,赫魯雪夫不得不拋出史達林,把幾乎所有暴行都推給他,想零負擔從新開始。但這就好比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想成為馬拉松世界冠軍,談何容易。不能碰觸蘇共意識形態底線的改革無法消除積弊,還製造出了更多弊端。蘇聯就像一艘大船衝上了淺灘,開足馬力也無法擺脫困境。

這時,蘇共碰到了第二個機遇:石油危機。1973年首次危機,產油國對西方實行石油禁運,油價在兩年內漲了近四倍。六年之後,第二次危機爆發,油價又漲了兩倍還多。蘇聯通過出口石油賺了大錢。蘇共領導人突然發現,原來只要上天眷顧,不通過改革一樣可以過得舒服,還要改革幹什麼?還要產業升級、產業轉型幹什麼?蘇聯突然覺得「大國崛起」了,甚至悍然入侵阿富汗。這一時期的蘇共領導人勃列日涅夫、安德羅波夫、契爾年科均為碌碌無為、尸位素餐之輩。但是風水輪流轉,進入八十年代,油價一路下滑,蘇共賴以維生的石油美元乾涸了。到了戈巴契夫上台的時候,蘇聯已經面臨山窮水盡、坐困愁城,連「守成」都已不可得。

當年一個蘇聯流傳的笑話相當準確的描繪了其死亡過程:

蘇聯領導人坐火車旅行。突然鐵軌到了盡頭,火車不得不停下。列寧號召:「發動人民搞星期六義務勞動,修鐵路,直通共產主義!」史達林下令:「把交通部全部送進古拉格。再調十萬犯人來,修不好鐵路統統槍斃。」赫魯雪夫敲著皮鞋喊:「把後面的鐵路拆掉移到前面去,火車繼續開!」勃列日涅夫聳聳肩說:「沒事,我們只需要在座位上搖動身體,做出火車還在前進的樣子。」最後,戈巴契夫若有所思道:「把火車拆了,到前面有鐵軌的地方拼裝起來,再開。」於是蘇聯解體了。

那時的戈巴契夫真願意讓蘇聯解體、蘇共解散、拋掉自己的烏紗帽嗎?不是。他的選擇是沒有選擇的結果。蘇聯當時困難到了什麼程度?蓋達爾在書中透露,當時蘇聯領導人想用政治交易換取資金,例如答應與韓國建交,以換取其區區三十億美元的貸款;例如卑躬屈膝,向科威特這樣的小國討一杯羹。蘇聯政府為了搜刮外匯,竟然背著企業和國民把他們存在對外經濟銀行的外匯盡數挪用,其中包括戈巴契夫本人的。(該銀行不久宣布破產。)為了向西方貸款,戈巴契夫派出代表遊說七國集團邀請他參加1991年在倫敦舉行的G7峰會,據說其原話是:「約翰(指當時的英國首相約翰∙梅傑),求你了!」戈氏參加G7峰會的目的是獲得一點貸款,但最後還是鎩羽而歸。

民生也同樣困苦。蓋達爾記載了這樣一個例子。1991年3月底,戈巴契夫的助理切爾尼亞耶夫想為患病的親人買一些麵包。他和一個朋友乘車跑遍了莫斯科,沒能買到一塊。想想看,切爾尼亞耶夫是相當於中共頭子大秘(至少副部級)一類的人物。如果在好年景,那絕對要享受特供的。可是在那時,麵包店要麼是大門緊鎖,要麼是空空如也。切爾尼亞耶夫說,這樣的事情在莫斯科最飢餓的年代也沒有出現過。

蘇聯人別無選擇,或者說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拋棄蘇共。換誰上台,結局絕不會比跑遍莫斯科買不到一塊麵包更糟糕。「十四萬人齊解甲」不是因為沒有男兒,而是他們在絕境中看到了蘇共的真面目,看到了不值得去為這樣一個政權賣命。

乍看起來,中共國的經濟和蘇聯大相逕庭。但是,仔細看看,會發現二者都是沙雕的城堡。一個浪頭打來,再壯觀的沙雕也會土崩瓦解。前蘇聯規模小,風浪還沒來就第一個垮了,並引發了東歐變天。中共國經濟架子大一點,但也頂不住一場風暴。

集權制度、公有制導致的系統性效率低下是兩國經濟的先天疾病。中共國所謂的改革開放,正是稍稍鬆動了一些政府對民間社會、私有資本的鐵腕限制,讓後者散發出一些活力,才有了所謂「中國奇蹟」。但是,中共和蘇共的底線十分明確:不管如何改革,意識形態領域絕不允許他人置喙。你敢碰紅線,不管你是高官巨賈公知還是紅二代,安個罪名立馬就逮捕,於是徐章潤「嫖娼」、任志強「斂財」。這樣的改革就是修修補補,或可續命幾年,但終究不能治本。等到暴力機器腐朽到一定程度、無法有效運作時,約束國民的恐嚇機制就不存在了。這是蘇聯倒台的直接原因。

蘇共二次還陽靠的是石油。中共國發家靠的是另外一種大宗商品:低人權優勢。對於用地,中共想征就征,不但可以不補償,甚至可以把原主人肉體上消滅。對於人力資源,中共可以強迫農民工在沒有任何社會安全網,和權益保護的情況下拋家棄子、出賣青春、接受人為的低工資,然後在他們老了、傷殘之後一腳踢回農村,讓他們自生自滅。各國資本家和中共都因此發了大財。蘇共夠殘忍了,但在對待本國國民上跟中共比起來,簡直是慈善家。

靠原油基本上就是靠天吃飯。後來原油價格下跌成了壓垮蘇聯的最後一根稻草。但中共國的低人權優勢,似乎具有可持續性:中共國永遠有地可征;農村人口多,只要人口自然增長,就會給中共輸送農民工,血汗工廠就可以維持下去。仗著有槍鎮住國人,再過四十年,究竟是自由世界戰勝中共還是中共一統世界,都很難說。這就是秦暉教授所說的昂納克寓言。

這麼說,難道中共國找到了讓沙雕城堡萬萬歲的秘訣?不然。在兩種情況下中共國可能喪失其低人權優勢。第一種是其他不已開發國家群起而仿效之,也都搞低人權、血汗工廠和出口導向型經濟。但是這很難,因為在汲取能力和對人權的蔑視程度上,鮮有當代國家能夠和中共國相比。北朝鮮也許可以算一個,但是其他不已開發國家對自己的國民都不可能比中共國更狠毒。換句話說,沒有國家能夠建立比中共國更有效、更能榨取民脂民膏的血汗工廠系統。其次,中共國的血汗工廠還有另外一個特色,即體量超大。想和這個系統匹敵,需要一個血汗工廠國家聯盟。這樣的超國家反人類組織,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因此僅越南、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等吸收走一些勞力密集型工業,並不足與對中共國經濟造成嚴重的打擊。

第二種是國際社會制止中共國的血汗工廠。若按照中共國以前的策略,這也不可能。中共一面韜光養晦、做小伏低,裝出一副「我無害」的模樣,一面把國外政要哄得高高興興,一面把各國資本家的荷包塞滿了中國農民工的血汗錢。於是乎皆大歡喜,中共國模式受到追捧,人民的苦痛卻成了沒人聽的見、沒人想聽的荒野哭聲。真要這麼發展下去,中共國有可能就暗度陳倉,在各國的眼皮底下成為世界的新霸主。

中共國幾十年的低人權奴隸制是國際社會默許的結果。但是有三件事合在一起催生了可以摧毀中共國沙雕的完美風暴。其一,中共出了個習近平。此人似乎真相信了自己的宣傳,覺得中國已經崛起、可以和美國平分世界,於是撕下了「我無害」的面具,要和美國公開搞對抗。這讓一批西方人開始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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