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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漣:嚴峻現實:中國成世界重組的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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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行對華「戰略模糊」的美國拜登政府帶著資金與微笑跑步奔向國際社會,在西方想聯合歐盟,在亞太地區想藉助美澳日印四國合作機制,與中國展開「嚴峻競爭」——請注意,不是對峙,只是競爭——開局就已經遇阻,在跨大西洋合作中,德國與法國都不想追隨美國,各有盤算;在亞太地區,印度正接受中國的大筆資助,不想得罪中國。因此,被中國牢牢盯上的澳大利亞,必須下定決心,擬定戰略,盟友固然重要,但主要還得依靠自身。

拜登政府履新一個月,幾乎是爭分奪秒回歸國際大家庭。

除了接連宣布重歸《巴黎氣候協定》、WHO之外,拜登還在七國集團峰會2月19日的視訊會議上,拜登宣布結束川普的「美國第一」政策,熱情高呼「美國回來了」,重申美國對大西洋聯盟承負責任——截至目前,除了五角大樓因亞太地區安全吃緊仍堅持既定策略之外,美國外交政策秉持「凡川普反對的,我們就要恢復」,用行動表示「代替川普向世界道歉」。

美國對華政策戰略模糊,G7避談中國

拜登在G7的講話,熱情地展示「美國回來了,帶著金錢與微笑」,但是,G7不是WHO、巴黎氣候協定,只要美國拿錢支持就行。他那篇充滿大詞彙但空洞無物的講話,與會的利益相關方都有所保留,保留的原因是因美國對華政策。

拜登對華政策最近剛放棄使用「戰略忍耐」一詞,但始終未脫戰略模糊狀態。拜登在講話中說:民主國家必須一起應對中國構成的挑戰,這是一個長期性的使命。與中國的競爭將是激烈的,而他歡迎這種競爭,因為他對歐洲和美國及其在印-太地區的盟友在過去70年打造的全球體系抱有信心。這番空洞無物且了無新意,無法打動盟友。

G7大會召開次日,中國新華社報導,習近平批准、中共軍委印發《關於構建新型軍事訓練體系的決定》,稱「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與中共戰機的挑釁相呼應,高調聲稱要「扭住強敵對手」,公開與美軍叫板,這種鮮明的挑釁姿態,與拜登政府的對華「戰略模糊」不無關係。

也因此,2月19日的G7領導人會議上,拜登並未與盟友商討共同針對中共的策略。會議的大多數時間都在討論疫苗分配、氣候協議、貿易、社交媒體、東京奧運會,僅提到了中國一次,即針對中國政府的非市場導向政策和行為,將在共同應對方式上相互諮詢。

拜登將中國的專制視為「多元文化」

出現這種情況,與拜登、習近平2月10日通話的外泄內容有關。儘管最近拜登的表態反覆無常,但只要看幾大政策動態就會明白美國對華政策方向:

1、對中共的戰略定位並非敵對關係,而是定位為「最嚴峻的競爭者」;2、拜登政府認定華為是不可信供應商,但拒絕承諾繼續拉黑,且未禁止美資流入中資公司。3、對中共新疆、西藏、港台等地政策的回應。

最後這點,拜登已經有了表態。2月10日拜習兩位領導人通話長達兩小時,儘管中美兩國公布的內容仍然是一話兩表,各挑對自己形象有利的話,向本國人民公布。

2月17日,拜登接受CNN採訪時,終於忍不住向主持人透露他與習談了什麼:「了解中國歷史,就知道當中國受到外部世界傷害之時,就是他們在國內分裂的時候。習近平的中心原則就是,必須要有一個統一的、受到嚴格控制的中國。基於這一點,習近平的原則是內部統一,這是他做事的出發點。我告訴他,沒有美國總統可以不反應美國價值。關於我不會批評新疆、香港、台灣問題的這個觀點,他表示理解。兩國有不同的文化標準,需要各國的領袖遵循。」

此語一出,輿論譁然。前美國國務卿蓬佩奧馬上評價說拜登在呼應「中共的宣傳」。西方國家當然會注意到CNN這段採訪,參議員比爾‧哈格蒂(Bill Hagerty)發推特說,「為什麼我們的總統要為中共的掠奪行為找藉口?」

各國領導人都注意美中關係動向,拜登這一表態,想必最遲在第二天就出現在各國領導人的案頭。

法德明確表態:不以美國馬首是瞻

英國首相詹森在發表演講時,熱烈歡迎美國重新成為「自由世界的領袖」。歐洲國家多對拜登的主張表示認同,因為他們不想花錢維持國際秩序,仍然想搭美國的便車,對德法一直有距離感的中東歐國家,更是不願意將自己的安全託付給除美國以外的其它國家。

但是,英國已經脫歐,對歐洲影響不大;決定歐盟態度的主要是法德兩國。

德國總理默克爾應拜登點名要求緊隨其後發言。她對拜登這番積極表態表示歡迎,但重點是強調「近年來,中國在全球範圍內獲得了影響力」,考慮到中共作為西方的競爭對手和合作夥伴的雙重角色,默克爾關注與中共打交道的複雜性。因此她強調說德國已不再願意在世界舞台上簡單地追隨美國。她的那句「我們的利益不會總是趨同」,被解讀成指德國針對中國作為德國汽車和高端產品主要市場的矛盾心理,以及在建設通往俄羅斯的「北溪2號」(Nord Stream2)天然氣管道問題上與美國的持續分歧。

值得注意的是,在同一天G7峰會後的新聞發布會上,默克爾強調,疫情後的經濟需要復甦,為重建世界經濟體系,G7希望加強與二十國集團,尤其是與中國的合作。

馬克龍在講話中力主「戰略自主」概念。他提出,隨著歐洲越來越關注亞洲,尤其是中國,歐洲不能像過去幾十年那樣再過度依賴美國。馬克龍希望北約(NATO)更多的是作為一個政治機構,歐洲成員國在其中擁有與美國同等的地位,更少地受美國主導決策傾向的影響。他認為,歐洲應該「更多地承擔起保護自己的重任」,信守增加國防開支的承諾,以重新平衡跨大西洋關係。

如果對馬克龍這番談話還不能理解,那麼G7會議召開前的2月18日,法國外交部長勒德里昂(Jean-Yves Le Drian)在接受法國國際新聞廣播(France Inter)採訪時談到,「我們已經和中國進入了(對外)發展模式和影響力的戰爭。」他指出,法國政府推出的新發展政策法案植根於地緣政治的影響。他強調,「我們要捍衛一種模式和價值觀。」

更有趣的是:拜登表示,希望在西方盟友之間深化包括硬體和軟體的供應鏈,以減少對中共的依賴。馬克龍則針鋒相對地提出,從現在開始行動,他決定提高歐盟的技術能力,以減少對美國和中國供應鏈的依賴。

2020年代國際社會的新合縱與連橫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如果仔細考察國際關係重組,會清楚地發現美中兩國的國際戰略未脫中國古老的外交戰略:合縱與連橫。

中國戰國時期(公元前475——前221年),秦、楚、燕、趙、韓、魏、齊七雄並立,其中秦國勢力強盛,其餘六國勢力相對弱勢,當時的策士(今天所稱的戰略家)蘇秦提出合縱之策,主張六國聯合抗秦;另一位策士張儀則針鋒相對地提出連橫,讓秦國遊說六四當中的大國齊國、趙國,誘以通商之利,成功地破除了蘇秦的合縱之策——這一外交謀略的名稱源於七國地理位置:秦在西方,六國在東方,因此六國土地南北相連,故稱合縱;與連橫相對。

奉行對華「戰略模糊」的美國拜登政府帶著資金與微笑跑步奔向國際社會,在西方想聯合歐盟,在亞太地區想藉助美澳日印四國合作機制,與中國展開「嚴峻競爭」——請注意,不是對峙,只是競爭——開局就已經遇阻,在跨大西洋合作中,德國與法國都不想追隨美國,各有盤算;在亞太地區,印度正接受中國的大筆資助,不想得罪中國。因此,被中國牢牢盯上的澳大利亞,必須下定決心,擬定戰略,盟友固然重要,但主要還得依靠自身。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SBS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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