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榆樹上的荔枝花
不臣,何解?
既生活在萬古的長夜之中,就更應奮起——
撕裂這無窮無盡的黑暗,迎來那令人憧憬的光明。
不臣,則為生機。
——題記
「叮咚——」
「花花,快看!」
此刻,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那忽然響起的提示音,以及彈出的閨蜜與我的聊天界面,使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我解鎖手機屏幕,一幅不知由誰拍攝的,背景亮閃閃的照片,就這樣映入了我的眼帘。
這好像是……一個霓虹燈燈箱?
那大寫的字母「HONG KONG(香港)」之下,是一個被鐐銬和鐵鏈禁錮著的長者的身影。
「HONG KONG……香港……香港啊……」
是啊,還在讀幼兒園時,爸爸和媽媽就教我朗讀詩歌:「打開地圖放桌上,公雞腳下找香港……」
是啊,步入小學大門後,語文課本上就記錄著:「香港,萬國的市場;香港,美食的天堂……」
總之,那,是一座讓人何其神往的城市啊!
哦,對了,燈箱上的那位長者,究竟是誰呢?
按理說,他,早就到了安享晚年的時候了啊。
可如今,他的人身自由為什麼都被限制了呢?
「叮咚——」
新消息的提示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花花,這是澳大利亞雪梨的街頭展出的霓虹燈裝飾作品,名叫『鐵鏈中的黎智英』。」
「香港……霓虹燈……黎智英……」
……
啊!這,是一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的藝術作品、這,是一個寫著「HONG KONG」的藝術作品、這,是一個印刻著黎智英先生的身影的藝術作品……它,是多麼具有象徵意義呀!——曾經,霓虹燈,可是香港具有代表性的城市景觀,讀小學的時候,我就聽家裡的遠房親戚說過,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香港的街頭,都是這樣的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的霓虹燈。塔蘭特——這位長於香港的澳大利亞裔的創作者,用霓虹燈作為材料,呈現出黎智英的肖像。我想,他,一定非常想要重構往日自由香港的城市風景吧?
而我,作為一個千禧年後出生的、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小女孩;本身的社會經驗、人生閱歷,還是有著很大的欠缺與不足的。
但是,這個看似普通的藝術作品,就像一滴小小的水珠,折射出了香港這座城市的圖景——那曾經的繁華,與現今的衰落。
看哪,又是一年花紅柳綠!
故鄉的紫荊喲,開了。
可是,卻有那麼多的人,被迫離開了香港——這片熟悉的土地。
怒放的紫荊上,沾染著這些或風華正茂、或飽經風霜的港人的淚滴。
紫荊花呀,紫荊花!
你啊,見證且知曉這一切的一切,但卻總是沉默!
——然而,那些有著這類特殊經歷的港人們,也在陸陸續續地推出以香港的政治和身份記憶為主題的作品。形成了一種獨特的當代藝術風貌。
而那承載著他們的淚水、柔情與想望的紫荊花,也依舊年年在香港的街頭與巷尾盛放……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無畏無懼,我們要繼續戰鬥……」
既然已經提到了這個霓虹燈燈箱,就必須要提到其上的那個雖然已不再年輕,但卻仍如火花一般熾烈燃燒的長者——已經在牢獄中被關押了一千個日夜的黎智英先生。
儘管當年,先生他大可以出走。但,卻還是選擇留在了香港。為民主與自由的信念而奮鬥。
恰似,希臘神話中,那位盜取天火的普羅米修斯。
然,這看似微弱的火星,終將以燎原之勢席捲華夏大地——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為後來之人照亮歸途!
可以說,「不臣」一詞,構成了黎老一生的執著。
不臣,何解?
既生活在萬古的長夜之中,就更應奮起——
撕裂這無窮無盡的黑暗,迎來那令人憧憬的光明。
不臣,則為生機。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為了自由,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
我們,身為長輩口中叛逆的年輕一代,更應該為黎老,且為黎老所嚮往的那片沒有柵欄的天空,多做些什麼。
儘管,近年來,前方的道路,從未如此的未知。
那「反送中」運動、那橫行的瘟疫、那「動態清零」……
但,不論光明也好,黑暗也罷。
唯有拾起火把,不斷前行,方見希望的曙光。
——再一次打開那張閨蜜發給我的「黎智英」燈箱的照片,我不由得加快了向前行進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