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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簡20% !中國砸「鐵飯碗」開始了

關於機構編制改革,從山西開始,目前觸手已經延伸到了多個省市自治區,比如內蒙古、湖南、安徽、江蘇、青海等。

01又一縣城精簡了20%的機構

關於機構編制改革,本號今年寫過很多篇,從山西開始,目前觸手已經延伸到了多個省市自治區,比如內蒙古、湖南、安徽、江蘇、青海等。

近日,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瑪多縣宣布完成了人口小縣機構整合試點工作。

看一下編制改革成果,根據瑪多縣官方「瑪多融媒」披露:

瑪多縣將改革前的25個黨政機構整合設置為20個,其中黨委機構6個、政府工作部門14個,較改革前精簡了5個機構,精簡比例為20%。

裡面究竟有沒有裁剪編制人員,裁剪了多少,沒有公布。

一個小小的瑪多縣,居然有25個機構。要知道,瑪多縣2022年GDP才3.95億元,人口才14796人。

土地面積雖廣,但人口只有不到1.5萬,是一個迷你小縣城。

去年該縣財政收入3119萬元,而支出卻高達12.44億元,支出是收入的40倍。果然缺口沒有最高,只有更高。一個人口只有1.48萬人的迷你小縣城,一年支出12.44億元,相當於平均給每個人的支出8.4萬元。

人浮於事,政令交織,效率低下,是瑪多縣被納入改革試點的主要原因。

根據瑪多縣發布的文章指出,改革前,全縣縣直黨政群機構共28個,除個別用編需求較大的部門外,部門行政編制平均不到4名,「四人以下局」13個,占據瑪多縣黨政群機構的近「半壁江山」,加之瑪多縣地域面積廣,平均海拔高,自然條件惡劣,服務半徑大,人員力量分散,部門間相近職能較多,導致縣直各部門行政效能發揮受限,服務保障能力捉襟見肘。

02砸碎鐵飯碗開始了

從精簡力度來看,瑪多縣的精簡力度還遠不夠,一個迷你小縣城還保留了20個機構。

看看山西省的精簡力度,那才叫強悍。

2020年4月,在山西省選取了忻州市河曲縣、臨汾市浮山縣、太原市婁煩縣、呂梁市石樓縣、晉中市榆社縣、長治市黎城縣6個人口不足20萬的小縣開啟整編改革試點。

三年過去了,這些試點縣已經取得了不錯成果。

太原市婁煩縣,改革前35個機構,改革後精簡了13個,只保留了22個機構,相當於精簡了37%。事業單位從之前的62個精簡至40個,精簡了35.5%。

而婁煩縣2022年的GDP為45億元,常住人口88850人,財政收入8.8億元。

在精簡之下,婁煩縣精簡人員編制341名,下沉鄉鎮人員編制56名,節約人員經費3410餘萬元,運行經費約990萬元。

石樓縣精簡力度同樣大,黨政機構精簡了37.1%,事業單位精簡了31.1%。節省了5000多萬元的開支,人員經費減少了2200多萬元。

河曲縣、浮山縣亦是如此。

這是實實在在的精簡。

行政機構和編制精簡,主要目的就是解決當下的財政壓力和地方債難題。

財政部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5月末,全國地方政府債務餘額375579億元,控制在全國人大批准的限額之內。其中,一般債務149103億元,專項債務226476億元;政府債券373956億元,非政府債券形式存量政府債務1623億元。

也即債務37.6萬億元。

地方債國際通行的標準線是100%至120%。

目前,根據機構披露的數據顯示,有14個省市自治區的債務率超過了警戒線。

37.5579萬億元,這都是顯性債務,還沒算上隱性債務。

隱性債務,主要是城投債。

公開數據顯示,去年年底,全國3000多家城投平台,城投債規模在54萬億左右,超過一般債和專項債的總和。當然,城投債具有相當的隱蔽性,還有不少估計沒有統計進來,有些機構預測達到70萬億。

顯性債務和隱性債務加在一起,超過100萬億。

過去十多年,很多省市自治區其實是通過發債增加固定投資驅動經濟發展,但隨著固投收益大幅降低,迭加如今賣地收入跳水、經濟吃緊,債務問題已經擺到了明面上來。

在增收困難的背景下,只能選擇節約開支來緩解難題。

8月份,財新網發布的一篇周刊《怎樣消化地方債》中披露了一個消息:

中央銀行及金融機構將參與一攬子化債,其中包括安排特殊再融資債券大約1.5萬億元,但獲得特殊再融資債券額度較多的某個西南部省份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其中包括將公務員縮編20%。

西南部省份,將精簡20%的編制人員,也即要砸碎20%的編制人員飯碗。

而在全國方面,今年年初官方發布的《黨和國家機構改革方案》中,明確提出了中央國家機關人員編制精簡5%。

之所以開始全面機構和編制精簡,是因為我們的冗員負擔太重,編制內人員的薪酬占全國開支比重太大。

有機構算過一筆帳:

中國財政中,向政府雇員支付的勞動報酬占政府可支配收入的比重在近十年來不斷上升:從2012年的33%左右,提高到了2019年的超過50%,再到2020年以後的超過60%。

2016年以後,公務員的工資收入水平並沒有太大提升(有些地方甚至可能是有所下降的),向政府雇員支付的勞動報酬占政府可支配收入的比重的快速上升,只能是「吃財政飯」的人越來越多的結果。

公務員工資水平平穩,但支付薪酬規模跳躍式上漲,只能說明,編制人員隊伍擴張太快了,冗員太多。

比如某西部省份人口小縣,總人口僅4萬餘人,但財政供養人數近2500人,全縣總人口數與財政供養人員比例為16.9:1。

這樣的案例,在全國非常普遍。

如此大的開支,大多數地方縣市都無法支撐,入不敷出現象非常普遍。

以最早發起機構和編制精簡的山西來說。去年山西一般預算內收入缺口2418.76億元,政府性基金預算收入缺口851.23億元。

山西的財政缺口非常大,嚴重依賴中央轉移支付。去年山西省獲得的中央一般預算轉移支付2553.58億元。

再看湖南省開展機構改革試點的古丈縣。

2022年古丈縣GDP35億元,常住人口10.6745萬人,是湖南省人口最少的縣。

去年古丈縣的財政收入是2.89億元,而同期的支出21億元。支出是收入的7倍多,如此巨大的財政缺口完全依靠上級撥付,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再看這次完成改革的青海瑪多縣,去年該縣財政收入3119萬元,而支出卻高達12.44億元,支出是收入的40倍。

03人口收縮也是原因之一

除了債務壓頂、收支捉襟見肘外,推動地方機構編制改革的另一個重要因素,是人口塌方。

在2022年之前,人口尚有增量紅利的時候,已經有一半城市的人口在減少。

2020年國家統計局披露的數據顯示,全國2000多個縣域單位中,人口在20萬以下的多達400多個,其中5萬人以下的袖珍縣(市)有80多個。

這兩年,隨著人口增速快速下降,特別是全國人口見頂轉向,減少了85萬的背景下,普通三四線城市人口範圍快速擴大,更別說小縣城了。

到目前為止,全國共有286個城市公布了2022年人口數據,結果發現,人口增長的城市只有128個,兩個持平,156個城市人口在減少。

人口減少城市數量占了一大半。

人口越來越少,編制人員反而越來越多,僧多粥少,這也是倒逼上至中央下至地方開展機構編制改革的主要動力之一。

在人口不斷收縮之下,不僅編制人員精簡在進行,很多農村與縣城,也在消失的路上。

其實,這也是精簡編制的另一種方式,小縣城合併,或者併入大的縣城。這是精簡編制最快最好的方式。

這方面,東北已經開始了。

去年12月,黑龍江伊春市的烏翠區烏馬河、錦山、向陽、曙光四個街道辦事處因為人口減少因素,被撤掉街道,合併成了兩個鎮。

這種現象,隨著出生人口繼續下滑,人口減少速度加快,會越來越普遍。

責任編輯: 楚天  來源:城市財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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