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壞,跟年齡無關,有些孩子天生就是惡魔。
近日,河北的爆炸案掩蓋了河北的埋屍案,以至於當爆炸案真相呼之欲出的時候,埋屍案終於在網上引起了巨大的關注。
大家關注它,並不是因為這起案子有多麼的錯綜複雜,而是這起案子完全就是典型的未成年作惡案。
受害者小光是河北邯鄲一所中學的初一學生,因為為人老實,好欺負,時常被班裡的幾個男生霸凌。
事發之前,小光也曾多次向父母提過自己不想去上學的想法,但都因父母以為他貪玩而連哄帶勸的回了學校。
但誰曾想,父母的一番苦心卻成了小光的催命符。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一點多,小光告訴奶奶有同學約他出去玩,就離開了家。
當時,奶奶也沒多想,就繼續自己做自己的事。
到了2點左右,奶奶有事要出門,還特意打電話問小光,要不要給他留門?
小光在電話里說了什麼,我們不得而知,但從這個電話之後,小光就突然失聯了。
直到下午5點,要吃晚飯的時候,奶奶再次撥打小光的手機,卻發現怎麼都打不通了。
奶奶只好打電話告訴小光的父母,隨後開始出去尋找。
但地方就這麼大,怎麼找也找不到小光,一直到晚上10點,小光也沒回家,這時小光的父母才感到一絲不安,馬上報了警。
警察在調取周邊的監控發現,小光最後在監控里出現的時候,身邊還有3個男生,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後來經過辨認,發現就是小光的同學,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同桌。
警察馬上找到這3個男孩,逐一對他們進行詢問,但這3個男孩都一口咬定說,「不知道,沒見過」。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據小光的家人說,就在警方敲其中一個男孩家門的時候,這個男孩正躺在家裡打遊戲,他的父母更是以「怕嚇壞孩子」的理由遲遲不開門,足足讓警察在門外敲了2個多小時。
而這個男孩就是小光的同桌,也是這起惡性事件的主謀。
面對警察的詢問,他不僅和其他兩個男孩一樣,一問三不知,還撒謊說小光當時被一個矮個子男生帶走了,害得警方一直都在尋找那個矮個子男生。
直到第二天下午,小光的父親去營業廳把小光的卡補辦回來,然後登陸微信,才在裡面發現了蛛絲馬跡。
02
小光在失聯之前,也就是當天下午,曾給這三名男孩中的一人轉過帳,金額是190元。
這個舉動之所以引起小光父親的重視,是因為這些錢是小光手機里所有的錢,一次性轉給了別人,肯定不同尋常。
隨後,小光的父親馬上就把這一線索告訴給了民警,民警也多次從監控里確認,小光失聯之前除了跟那三個人在一起,就沒有一個矮個子男生出現。
警察又把那3人叫過來問話,這一次在證據面前,其中兩個終於挺不住了,他們說,小光被埋在了北營村南的廢棄蔬菜大棚內。
但那名主犯,依然嘴硬,繼續打遊戲,堅持不認。
直到警方從廢棄的蔬菜大棚內找到小光,孩子早就沒了呼吸,更令人氣憤的是,孩子臉都更是血肉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樣子。
隨後,小光的家人繼續在網上發聲,我們才知道了這件事的經過:
這是團伙作案!
三個人分工明確,有人回家拿鐵鏟,有人在大棚門口把風,有人在裡面控制孩子(受害者)......
殺人後,第二天面不改色,去學校上課。
你就說現在的孩子,還能叫孩子嗎?完全就是天生的惡魔。
他們不但心理素質強大,還在行兇的過程中分工明確,更重要的是,從他們事發後的表現來看,他們應該很清楚他們被抓後將面臨什麼。
他們都是初一的孩子,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年齡,但按正常的入學年齡來說,還不到14歲,他們又都沉迷網絡,肯定在網上看到過類似的新聞,知道未滿14歲即便殺人放火,法律拿他們也沒有辦法。
特別是小光的同桌,不但沒有一點懺悔之心,還能像個無事人一樣玩遊戲,他的父母即便知道自己的兒子十惡不赦,也知道現在的法律拿他孩子沒有絲毫的辦法。
更無下限的是,事情過了這麼多天,小光一家人忍受著喪子之痛,三個惡魔連帶他們的家人卻沒有一句道歉的話。
其中兩家,還連夜搬家,如今已人去樓空。
03
每當看到類似的新聞時,我們總會一遍又一遍的追問:
未成年人保護法什麼時候能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什麼時候能引入國外的惡意補足年齡」原則?
什麼時候能像《二十條》裡說的那樣「法律不是為了讓好人承擔代價,而是讓壞人承擔更多的代價」?
每當這個時候,我也總會想起《隱秘的角落》裡的那句台詞:
就算我真的殺了人,我不滿十四周歲,能怎麼樣?
還有一個專家說的:
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實施效果,越來越像《未成年人犯罪保護促進法》。
未成年人實施犯罪,傷害別人的時候,未成年人保護法卻能保護它們免於刑法。
如今小孩的生理和心理年齡,完全已經不適用這個法律的年齡界限了,真心希望我們的法律專家們,能儘快修訂《未成年人保護法》,讓它不至於成為天生惡魔們的「免死金牌「。
但這也僅僅是其中一點。
寫這篇稿子的目的,我最想說的是在這起悲劇里,幾乎被所有人忽視的第二點:
這些孩子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如果僅僅是校園霸凌,那小光絕不會死,之所以小光被這幾個男孩殘忍的殺害,完全是因為「錢「。
在整個案件的報導中,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關注到一個細節,這些孩子都是生活在一個村子裡。
這也就能說明一點,他們父母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甚至這些孩子大多都是留守兒童,就如小光一樣,如果不是父母不在身邊,他常年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那他也不會老實好欺負,在面對校園霸凌的時候不開口和父母說,父母為了生活也全然沒有太多的關係孩子的校園生活。
所有的這些加起來,也是導致這起悲劇的一個原因。
04
特別是像他們這樣偏遠地方留守兒童的孩子和城裡留守兒童的孩子有個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呢?
那就是城裡的孩子,雖然沒有父母在身邊,但他們在閒暇時間有更多的選擇,比如去打籃球、游泳、去書店看書、去參觀博物館,去遊樂場,去看電影,去逛街等等。
但這些地方的孩子,他們業餘生活匱乏,只能靠著人手一部手機來消磨閒暇時間。
加之,他們的父母又經常不在身邊,即便在身邊也不會全天24小時看管他們,為了省事又省心,只能讓他們自己在一旁玩手機,不要出去惹事就行。
久而久之,這些孩子心理就發生了變化,在遊戲中,在泡沫劇里,在直播里,在小說里,慢慢沉迷並迷失了自己。
因為少年時期是心智不成熟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自控能力,很容易被類似的娛樂化東西毒害。
就像這起案件里,這三個孩子最初只是為了給遊戲儲值,身上又沒錢,就想到了一直被他們霸凌的小光,把小光帶到蔬菜大棚後,小光不願意把錢給他們,才下了毒手。
後來,用鐵鍬把小光殘害後,操作小光的手機,把他手機里剩餘的錢都轉到了其中一個人那裡。
也正因為這一點,才讓這起案件很快就被偵破。
所以你說,這起案件的罪魁禍首到底是這三個男孩,還是導致這三個男孩成為惡魔的遊戲呢?
還記得在《焦點訪談》上看到一個故事,是一個13歲的男孩和一個記者的對話:
記者:想不想再拿些獎狀呀?
男孩:不想。
記者:為什麼?
男孩:學習累,需要思考;打遊戲不用想,見人打就完事了。
巧合的是,這男孩也叫小光,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他一直在農村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就在這段對話的一年前,小光還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牆上掛了很多獎狀都是他一張一張憑實力拿回來的。
可漸漸長大後,因為缺少父母的陪伴,小光和手機成為了好朋友,每當遊戲通關的時候,他不但很有成就感,還會吸引同學們投來無比羨慕的目光,這遠比考試得第一名爽多了。
從此,小光就無心學習了,不但通宵打遊戲,成績還一落千丈,無論爺爺奶奶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後來,小光的媽媽只好選擇回家:
我沒辦法了,我怕再不回家,孩子就要被手機毀掉了。
05
從2021年開始,武漢大學中國鄉村治理中心曾在河南、湖北、湖南等「三省九縣」進行過類似的調研,他們從收回的13172份有效問卷中發現:
40.4%的留守兒童有自己的專屬手機,49.3%的留守兒童會經常使用長輩手機。
其中,67.3%的家長認為孩子出現了手機沉迷的趨勢,21.3%的家長認為孩子嚴重沉迷手機,情況十分嚴重。
要知道, 2023年中國農村留守兒童依然有900多萬。
這冰冷龐大的數字背後也是這900多萬家庭的無奈:
搬起磚無法抱你,放下磚無法養你。
可作為父母生兒育女的初衷又是什麼呢?
生而不養,又何為父母呢?
就像《奇葩說》辯手顏如晶說的那樣:
孩子的人生是一部連續劇,父母是孩子前半生唯一的觀眾。
連續劇錯過了,可以補得回來,但孩子的人生一旦錯過,卻再也無法彌補。
只是很多時候,你以為錯過的僅僅是孩子的童年,不曾想錯過的卻是孩子的一生。
即便你賺到了錢,家財萬貫,但孩子的未來,孩子的生命,你永遠都無法用金錢買回來。
雖然作為一個父母,我也特別能理解為人父母的艱難,但我依然想說的是:
你才是孩子的監護者和養育者,應該扛起養育下一代的責任。
特別是當這樣的悲劇發生後,你說小光的奶奶能不自責嗎?小光的父母能沒有一點芥蒂嗎?
我這麼信任的把孩子交到你手上,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情,散的不僅僅是一個家,而是全家人的心。
可小光的奶奶又有多大的錯呢?
一大把年紀能照顧好孫子的起居,讓他不至於餓肚子就不錯了,對於其他,奶奶根本就無能為力。
但小光也確實是在她的看管下出事的,就算沒有人責備她一點,她也會餘生活在痛苦之中。
所以,這也是我想說的一點,很多人總覺得看孩子是老人的事情,那是極度對孩子的不負責。
老人可以幫你看孩子,但絕不是主要幫你看孩子,對孩子的教育和養育,還需要你這個親生父母來做。
不要再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了,也不要再讓留守兒童為父母的缺失買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