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曈小曈: 阿富汗重建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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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拜登指揮美軍倉促撤離,塔利班兵不血刃占領喀布爾,這群來自巴基斯坦難民營的學生軍,能不能有效整合阿富汗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國家呢?

在討論之前,首先要搞清楚:什麼是塔利班?他們的理念是什麼?他們為什麼能夠崛起?

從戰爭說起

1979年9月,蘇俄在阿富汗的代理人塔拉基,被其副手哈菲佐拉·阿明幹掉。阿明上位後,擔心重蹈達烏德親王覆轍,及時清理了軍隊中的親蘇勢力。熱衷全球擴張的勃氏大怒,決定自己出手。12月底,趁著全世界歡渡聖誕節的時候,蘇軍正式入侵阿富汗。

這樣的小國,哪裡經得起軍事帝國的爆錘,各大城市馬上落入蘇軍之手。阿明在總統府被抓,拒絕向俄人投降被打死,全家近三十人被克格勃滅門。

但是,秉承世俗主義的蘇軍和其代理人,和阿富汗的文化傳統格格不入,遭到了當地民眾的強烈反對。強悍的阿富汗人,開啟了一場慘烈的游擊戰。全國各地按照部落派別組建了一百多支游擊隊,稱為聖戰組織。

阿富汗人的遭遇,獲得了全世界的普遍同情,外部支援紛紛而來。特別是一盤散沙的伊斯蘭世界,暫時放棄了內部爭鬥,一齊支持阿富汗。關鍵國家有二個,一個是沙特,一個是巴基斯坦。

沙特作為伊斯蘭源頭和遜尼派大佬,是主要的資金贊助者。事後統計,十年間沙特對阿富汗的官方援助達40億美元,還不包括王室、清真寺和民間組織的私人捐助。當然,沙特提供的援助,重點支持那些持瓦哈比教義的聖戰組織。這對阿富汗原來溫和的宗教氛圍,產生了巨大的影向。

巴基斯坦更特殊,西北邊境省和俾路支省有千萬人與阿富汗人同宗同族。數百多萬阿富汗人,逃避戰火至這些部落自治區的難民營中生活。巴方支持阿富汗抗蘇的負責機構,就是三軍情報局。伊斯蘭世界和美國人的援助,無論經費、武器還是培訓,都經該局轉手,最後到達各聖戰組織手中。考慮到自己的影向力,巴情報機構主要扶持普什圖人的武裝力量。

美國在上半場一直比較謹慎,擔心高端武器失控,以提供情報和技術支持為主。到了1986年,蘇方空中優勢明顯,游擊隊壓力山大,於是CIA提供了近千枚毒刺防空飛彈給聖戰組織。在戰爭的最後兩年裡,游擊隊用這些飛彈擊落了超過二百多架俄制飛機直升機。當時蘇空軍談毒刺色變,還專門發明了危險的俯衝式降落法。

陷入泥潭的蘇軍於1989撤走,留下的納吉布拉政權,依靠每年數十億美元的援助,還堅持了兩年。819蘇俄解體,失去外援的納吉布拉黯然下台。但是,當共同的敵人消失,戰爭並沒有結束,阿富汗進入軍閥割據的狀態。

當時攻入喀布爾的二股勢力主要來自北方:一是拉巴尼和馬蘇德率領的塔吉克武裝,還有杜斯塔姆率領的烏茲別克民兵組織。另外三股較大的勢力是西部的伊梅爾汗武裝,中部巴米揚省的扎哈拉武裝,以及喀布爾東部希克馬蒂亞爾的普什圖武裝。

前面說了,巴情報機構大力扶持普什圖聖戰組織,但普什圖人內部衝突激烈。為了便於控制,巴方並沒有支持普什圖人中實力最強的杜蘭尼部,而是全力扶持喀布爾附近希克馬蒂亞爾率領的吉爾扎伊部,但事實證明這支隊伍爛泥扶不上牆,屢戰屢敗。

杜蘭尼部群龍無首,無數的軍閥和土匪在以坎大哈為中心的阿富汗南部橫行,民眾怨聲載道,生活極為困苦。

於是,塔利班應勢而生。

塔利班的橫空出世

塔利班,是達里語「學生」的複數。

什麼學生?來自宗教學校的學生。

哪裡的學校?巴阿邊境的伊斯蘭學校。

簡單來說,塔利班就是由一群普什圖族杜蘭尼部的聖戰老兵,帶領大量巴阿邊境宗教學校的學生,組成的一支武裝力量。

看一下塔利班建立時的初心:求和平反腐敗,解除軍閥武裝,確保教法統治,捍衛領土統一。這個理念,一直貫穿塔利班運動的整個過程。

很明顯,塔利班高舉了二大旗幟:伊斯蘭主義和普什圖民族主義。

伊斯蘭主義不難理解,幾乎所有的阿富汗人都信奉伊斯蘭教,只是分屬不同的派別。當這群單純的學生兵湧現,信徒們期望他們能夠象先知時代一樣,掃平軍閥,實現和平。而普什圖是阿富汗的主體民族,普什圖民族主義,既是阿富汗近三百年的政治現實,也是當代民族國家的基礎,有一定合理性。

塔利班這二大旗幟,既解決了方向問題,又解決了道路問題,是其它軍閥所不能比擬,獲得了廣大普什圖底層民眾的支持。至於這些樸素的想法,能不能帶來更好的生活,處於困境中的人們並不會想太多。

很多人讚美他們簡樸,不搞腐敗。他們作為新生力量,財力有限,能不簡樸嗎?有機會腐敗嗎?貪婪腐敗是人的天性,只有在掌握大權之後,在自由選擇的條件下,人們依然選擇簡樸和清廉,才是真實的意願表達。

1996年4月4日,奧馬爾在坎大哈市中心的一座建築上身披先知穆罕默德的斗篷現身,毛拉們推舉他為至高無上的「信徒的領袖」。這樣的場景,和ISIS的巴格達迪有得一拼。奧馬爾的新頭銜不僅給了塔利班急需的宗教合法性,還讓奧巴爾在普什圖人中獲得無上擁戴。

大炮一向,黃金萬兩。打仗需要強大的後勤支持。看著塔利班從1994年崛起後越打越猛,巴基斯坦和沙特加大了援助力度。沒錢沒車沒油,王子給;沒有食物沒有武器,巴方送;傷亡大缺人,伊斯蘭學校直接關閉送來幾千個學生。

僅二年,1996年9月塔利班攻進了喀布爾。後面的五年,讓阿富汗人充分體驗了塔利班聲稱的純正伊斯蘭的滋味。直到2001年911事件爆發,美國人上門找拉登,導致了塔利班第一次全面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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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1到2021,就是塔利班堅持農邨游擊戰的二十年。

我們可以把愛獻給敵人,但他們只有失敗後才可愛。—-塔利班

現在美國人跑了,塔利班進了城。

但是,老問題還在,塔利班能否整合各方勢力,建立一個和平的有序的阿富汗呢。簡單理一下,有三大難題:

一是伊斯蘭主義的問題

阿富汗人是全民信教。

什麼教?伊斯蘭教,但人們的派別不同。普什圖人大多遜尼派,非普什圖人有相當比例的什葉派。遜尼派人多勢眾,認為什葉派是異端。什葉派人少比較苦情,自然不服。

在遜尼派和什葉派內部,又分很多門派。比如,伊朗什葉派是十二伊瑪目派,阿富汗什葉派大多伊斯瑪儀派,十二伊瑪目派認為伊斯瑪儀派是異端,並不親近。但面對遜尼派的壓力時,二者屬於同一戰線。

本來阿富汗地處伊斯蘭世界的邊緣,呈現出包容和溫和的特性。國王時代,城市女性穿著時裝,不用頭巾,穿著高跟鞋走在喀布爾的街頭風景,女性的教育和就業也很普及。

國王時代的喀布爾街頭,到處可見朝氣蓬勃的女性,她們摘下頭巾,穿著大方,洋溢著自信而陽光的笑容。

但在與蘇俄對抗的聖戰中,各路聖戰組織背靠巴基斯坦和沙特援助,瓦哈比教義逐漸成為主流,伊斯蘭教義中的意識形態成分被激活,人們的觀念越來越激進化國際化。

瓦哈比教義的危害,可以從911的參與者中看出來。19名劫機者中有15名沙特人,他們並非貧民,而是生活在歐美的中產階級。幕後大佬賓拉登,更是出自沙特的精英階層。

1996年賓拉登在被蘇丹驅逐後,跑到了阿富汗與塔利班結成同盟,雙方是各取所需。奧馬爾宣布,賓拉登不但是塔利班的客人,更是全體阿富汗人的貴賓。

賓拉登獲得了穩固的後方基地和充沛的人力資源。奧巴爾獲得了資金、技術和培訓,這對於維持提升塔利班的戰鬥力至關重要。甚至,賓拉登還為奧馬爾幹掉了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北方聯盟的首領馬蘇德。

被譽為潘傑希爾雄獅的馬蘇德,富有人格魅力與軍事才能,是阿富汗抵抗力量的關鍵人物。馬蘇德率領游擊隊在潘傑希爾谷地與蘇軍展開多次激戰,讓蘇軍大吃苦頭。

2001年911發生後,面對外部的巨大壓力,奧巴爾依然堅定地站在賓拉登一邊,這導致塔利班遭遇軍事強國暴擊迅速潰敗,但塔利班的管理層和賓拉登,都迅速跑到了阿巴邊境的部落區,在那裡他們很安全。

很多人搞不清,為什麼賓拉登躲在阿拉伯塔德?阿拉伯塔德是巴方的軍事重地,駐有大量部隊,距離巴阿邊境的塔利班控制地區有200多公里,距離伊斯蘭瑪巴德只有64公里。賓拉登住了很久,海豹隊來突擊的時候,並沒有通知巴軍方和情報機構,大家可以自己想想原因。

塔利班的遜尼派瓦哈比教義,不僅與伊朗的什葉派水火不容,更是隨著塔利班勢力的擴張,不斷向周邊國家輻射。

塔利班高舉伊斯蘭主義的旗幟,來自全世界的激進分子不斷投奔,而且比例相當高。舉個例子,在2000年塔利班進攻北方聯盟中心城市塔羅乾的1.5萬人隊伍中,超過1/3來自國外,包括3千名巴基斯坦人,1千名烏茲別克斯坦人,數百名沙特人,還有來自克什米爾、車臣、菲律賓等國的激進分子。

很明顯,塔利班已經成為外國伊斯蘭激進分子的培訓基地。無論塔利班輸贏,他們早晚將回到自己的故土。阿富汗周邊的國家,無論是南方的巴基斯坦,還是北方的塔吉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和東南方的印度,都已經深受這些極端伊斯蘭勢力困擾。

不得不提的是俄羅斯,面對中亞脆弱的地緣政治,如果伊斯蘭激進勢力得以擴張,對於俄羅斯來說完全不可承受。30年前的車臣戰爭,已經成為幾代人的痛苦記憶。恐怖主義和極權主義,有著共同的思維源頭。那些對戰爭充滿幻想的腦殘炮灰,可以去看看俄羅斯人拍的准記錄電影《煉獄》,保證你再也不想看神劇。

號稱求和平的塔利班,在伊斯蘭主義的指引下,成了激進革命的大本營。而阿洪扎達的上位,意味著塔利班的第一代大老粗領導已經被伊斯蘭革命理論家替代。未來的塔利班,將保持濃厚的伊斯蘭革命氣息,這正是他們起事的初心。

二是普什圖主義的問題

阿富汗一直是山地的遊牧部落社會,部落自治是基於歷史傳統的自然結果。

近三百年,普什圖族的國王一直統治阿富汗。在英俄對抗的一百年中,歷代阿富汗國王都在大國間努力保持平衡,脆弱的阿富汗得以成為緩衝區保存,現在的瓦罕走廊就是二大帝國尋求均衡的結果。

借用普什圖人的諺語理解阿富汗的部落政治:「我和我的兄弟聯手對抗我的堂兄弟,我和我的堂兄弟聯手對抗外人,當沒有外敵時,我對付我的兄弟。」也就是說,阿富汗人需要一個超越各部落的國王,而且這個國王必須是來自最強的普什圖部落。這既是阿富汗人的傳統,也是普什圖人的合理訴求。

普什圖人現在只占阿富汗人口的40%,這是1920年代無神論勢力向中亞擴張的結果。當時的阿曼努拉汗接受了北面邊境大量逃亡的土庫曼人、塔吉克人和吉爾吉斯人,這使得阿富汗人口中的非普什圖人的比例大增。原來有國王壓制,各民族混居倒也相安無事。

在1973年的歷史節點,私德良好、腦子愚蠢的達烏德親王在幕後勢力支持下推翻了查希爾國王的穩健治理,阿富汗走上了激進革命之路。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各部落失去了壓制力量,下行之路就很難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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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79年起,隨著各部落武裝的崛起,幾十年的戰爭讓各方勢力結下了深仇大恨。比如,在阿富汗北部重鎮馬扎里沙里夫的爭奪中,爆發了多次族群屠殺事件。最嚴重的一次是1998年塔利班犯下的,大約六千平民被塔利班分子殘忍屠殺。無論是男女老幼,一切活動物體,都成了AK47掃射的目標。

塔利班高舉的普什圖民族主義旗幟,在底層普什圖人中間,非常有影向力。2001年馬蘇德帶領北方聯盟攻占喀布爾,這支主要由塔吉克人、烏茲別克人組成的武裝,並沒有受到多少當地人歡迎。

關於普什圖人的驕傲,還有個極端的例子。1992年向聖戰組織和平交權的納吉布拉,一直躲在喀布爾的聯合國辦公室避難。1996年塔利班即將攻占喀布爾,馬蘇德納讓納吉布拉一起撤退。但作為普什圖人的納吉布拉拒絕了馬蘇德的提議。倔強的納吉布拉認為,如果和異族一起逃跑,將無法面對普什圖老鄉,這是更嚴重的人生污點。

號稱打倒軍閥的塔利班,在普什圖主義的指引下,其暴力性並不弱於那些要打倒的軍閥。有很多新聞報導,把塔利班稱為「坎大哈軍閥」。

三是嚴重的道德滑坡

塔利班的崛起,是在1989年蘇軍撤走後,阿富汗各地軍閥割劇,人民生活困苦,他們以反對軍閥的旗幟起事。但這些從巴基斯坦難民營中成長的學生兵,在極端教義的洗腦下,其暴力性更勝一籌。

上面說的納吉布拉,在軍閥亂戰年代還能在聯合國機構庇護下生存,等塔利班進了城,納吉布拉被抓住當眾閹割、受盡酷刑,接著被拴在一輛卡車後面拖著遊街示眾,屍體被懸掛在紅綠燈上示眾。他的兄弟和下屬也是同樣的遭遇。長期掌管阿富汗KHAD的納吉布拉,他的外號是「公牛」和「屠夫」,手上命案無數,倒也是死得其所。

塔利班完全沒有一點現代文明觀念,在1998年的馬扎里沙里夫大屠殺中,塔利班除了對本國平民大開殺戒,還抓住了伊朗領事館內的11名外交官,奧馬爾親自下令殺死,差點引發了伊阿戰爭。重要人物都如此下場,那些平民,特別是女性遭遇塔利班的虐殺,那更是不足為奇了。

讓世人認知塔利班的,是毀壞巴米揚大佛事件。這個屹立了一千五百年、歷經了無數朝代、無數帝國的大佛,是人類的共同歷史遺產,不對任何人構成威脅。但是臨近21世紀,卻在塔利班的大炮之下被徹底摧毀。毀佛事件,只會發生在最野蠻最落後的群體中。

塔利班試圖摧毀的,是一切非伊斯蘭文化。在占領喀布爾後,塔利班分子特意化了幾天時間,在數十萬件阿富汗博物館藏品中找出三千多件非穆斯林作品,全部銷毀。

更讓全世界人憤怒的,是塔利班對女性令人髮指的迫害。

本來,女性在阿富汗的社會生活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在一百年前的阿曼努拉汗時期,阿富汗的現代教育就拉開了序幕。無論女孩男孩都接受教育。長期以來,女性占所有就業崗位的40%,而在教育崗位更是達到了70%。

塔利班每占領一個地方,就頒布禁令,女性災難深重:禁止女性接受教育;禁止女性外出工作;禁止女性去普通醫院就醫;禁止女性外出購物,除非有男性家人陪同;女性必須穿全身罩袍布卡burqa。

無數次悲劇證明,塔利班決不會在性別事務上妥協。聽說塔利班要進城了,喀布爾大學的女學生,找不到車子載他們回家,因為司機害怕塔利班報復。喀布爾店家馬上拆除帶有女性形象的海報,防止宗教警察的暴力。

在塔利班治下,竟然有一半的人被禁止教育禁止工作,無法獲得社會的認可和支持,只能作為勞動機器和生育工具,真是現代人類的恥辱。

女性的遭遇,是社會文明的風向標。塔利班的上台,還意味著更多的禁令:禁止電視、音樂和網絡,禁止放風箏,男性禁止剃鬚。文明的倒退,是整體性的。

究其原因,塔利班的年輕人與十幾年前的聖戰組織成員有著巨大的不同。以前的聖戰組織成員都是家庭成員、家族成員,他們對自己部落和阿富汗的血緣和歷史掌故如數家珍,他們見過一個和平的、沒有內戰也沒有外敵的阿富汗。而這些從小在難民營宗教學校長大的新一代人群,對過去一無所知,對未來毫無計劃,更沒有任何父輩安身立命的專業技能。

這些塔利班士兵,是一群充滿仇恨的、沒有根的人。塔利班的本質,就是一種反傳統、反文化、反文明的激進復古野蠻運動。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奪路逃跑的人。看看那些拼命擠上飛機的人,看看那些往城外跑的車輛,看看那些心存絕望的女性,看看北部邊境開始的抵抗力量,很明顯,塔利班不是他們的選擇。

小結

阿富汗本來就是一個散松型的部落聯盟,需要一個能夠威攝各部落的超越力量,才有可能重新聚合。

現在的問題是,激進變革推翻普什圖國王后的阿富汗,失去了歷史道統的傳承,無法憑空建立良好秩序。加上這麼多年的戰亂和衝突,各部落的仇恨已經遠遠超越國王時代,而背後的複雜勢力讓衝突更加強烈持久,使得各方都缺乏妥協協商的空間。

要讓阿富汗的局勢穩定,開啟建設之路,並非資金問題,而是秩序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一個超級力量,既能壓制阿富汗國內的各派武裝,又能夠震懾阿富汗外部的各路神仙,還需要有無比的耐性和決心,這是一個極具挑戰性的任務。

現在看來,這樣的機會渺茫了。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李廣松

來源:歷史之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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