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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牛人郝勝峰:「中央依賴我們地頭蛇」

牛人郝勝峰是濮陽市建設路辦事處書記。這個官並不大,但他管轄的是濮陽市市區的中心地帶,這裡每個項目開工都有大把銀子進帳,每個部門和商家都得看郝書記的臉色。大家知道,在濮陽,一個村級地頭蛇就可以呼風喚雨橫行霸道,更別說是管著許多地頭蛇的辦事處書記了。按當地人的說法,郝勝峰是「地頭蛇的頭」,他自己對這個稱號也津津樂道,他說:「我就不相信在濮陽市能有人把我怎麼樣」,一般人也相信這話並不是吹牛。

郝勝峰有兩個理論,一個理論是「開發項目是辦事處的硬道理」,另一個理論是「中央依賴我們地頭蛇」。郝書記喜歡拽點小文,他把這兩個理論聯繫當地實際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提出一個辦事處綱領寫在文件上,大會小會反覆講:「實現村民利益最大化」。

聽上去好聽,看上去好看,只是他這裡說的「村民」,和各村的真村民沒有任何關係。他的「村民」都是開發商、包工頭,而這些開發商和包工頭又是些村干。郝書記就是和這些村干開發商抱成一團,鐵了心的為他們服務。讓這樣的「村民」利益最大化,也就保證了自己利益的最大化,所以郝書記雖作為代表各種人民的一級 go-vern-ment出現,卻敢於只「實現村民利益」,而不保障轄區內其他市民的利益。

濮陽是個新城,所有商家都建在當地村子的土地上,所以村干開發商和村干包工頭總是打著村民的旗號,看中哪個企業的地面就使用純黑道的方式,對那裡的商家一鬧、二堵、三打,直到在原地的商家破產或無法忍受後被迫撤出。

村干們對你沒什麼道理可講,就是命令你無條件拆除建築和設施。你有產權和使用權的全套合法手續,這個他們不管,給你下通知「強制拆除」,還是「書面通知」。當然你不會服從命令,你會說「憑什麼呀,還有王法沒有?」但是,濮陽市裡的地頭蛇還真就是這樣行事。

你的人被打得幾處骨折,案子會毫無結果;你告到法院,法院還是講理的,因為找不到任何判你敗訴的依據,對方暴力侵權奪產的事實明擺著,法院和各方都承認。但是,開不成庭,判決了也執行不了。去年,一法官曾當面斥責打斷庭審的村支書,說他「蔑視法庭」,該支書當場回擊說,「我就是蔑視法庭,你能咬我的屌啊?」此話被傳為笑談,當作證明村支書精明強幹的例證。

建設路地盤上,隔三差五上演「打商家」的鬧劇。往商家門前堆垃圾,卸上幾堆高機土,開車堵住人家門口,鎖住經營場所的大門,打保全、趕客戶,似乎這裡的群體事件成了家常便飯。

組織幹這些事的村支書揚言:郝書記支持我們整垮這些不騰地方的王八蛋!我們負責打店拆窩,辦事處負責申報立項,關鍵還是要先制服這些企業,打跑了就合法化了,什麼都好說,只要他們一天不走我們就沒理,他們走了我們一切都合理合法!

郝勝峰書記還是知道中央精神和法律法規的。實現驅逐企業和立項的目的,法規上的障礙主要有三個:一是《物權法》對所有權、使用權擁有者的保護;二是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在農村建設用地、包括進入市場流轉的農村建設用地上搞住宅開發;三是今年元月一日發布的《循環經濟促進辦法》,明令不准批准拆除在正常使用期限內的建築物、構築物。郝書記對這些全都清楚,並且對其他幹部也多次擺明這些「困難」,同時他給出的解決辦法有很強的開拓精神:「任何不利於我們開發的文件法規都要變通,如果中央規定不變通,就靠我們自己來變通」。

公然奪產侵權,從常理、法理和政策上都沒有任何孔子可鑽,把自己做夢都想實現的目的擺上桌面那根本行不通。於是郝書記和地頭蛇只能分工合作,由黑勢力打鬧,而他就是黑惡勢力,村霸的保護傘,再就是用各種手段讓謀劃中的住宅開發項目獲得正式手續。

與地頭蛇、B社會結盟,全靠違法暴行爭取「合法化」,這就是郝勝峰的高明之處,此人牛就牛在這裡。應該承認,郝書記關於「中央依賴地頭蛇」的理論,算是有一定可行性的理論。他「實現村民利益最大化」的口號,實實在在地給濮陽市party政出了一道難題。

go-vern-ment要是從了地頭蛇心願,先例一開,go-vern-ment從此不承認各單位先前獲得土地和建築使用權的合法程序,那就意味著各村的村幹部都隨時有權逐客,可以隨時打斷各企業的正常營運,go-vern-ment權威和投資環境聲譽也就一敗塗地;但是,各下屬機構和非本地企業沒有不受地頭蛇折騰的,地頭蛇實在是不好惹,要是不依從他們,他們就不停地作亂讓人心神不寧。眼看這裡利益無法平衡,衝突不可避免,怎樣避免禍端、平息亂象?錦囊妙計,只能出自郝勝峰這樣的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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