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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美玲逝世25 載 射鵰英雄重聚笑說風花雪月



  83版《射鵰英雄傳》   


  


  翁美玲形象深入人心  


  


  翁美玲在事業巔峰期離開世人,成為一代人的遺憾。  


  


  翁美玲經典熒幕形象  


  2010年的5月,隔著時間的長河回望當年,翁美玲離開人世整整25載,而TVB的 83版《射鵰英雄傳》的首播,也過去了27年零兩個月。多年以來,《射鵰》從香港輻射至內地乃至全世界的華人圈,曾經創下萬人空巷的收視奇蹟,無數粉絲為之痴迷若狂,粉絲紀念網站自民間林立,而多少影視偶像、幕後功臣更是曾出此輩。

  近20年來,港劇從輝煌日漸走向平庸,內地劇緊隨日韓劇之後崛起,我們在電視機里看過太多古裝山水大片、魔幻特效,在巨幕下消費過3D效果,回望當年小屏幕上83版的《射鵰》,假山假水的舞台劇式TVB場景、小打小鬧的香港市郊外景,還有那些改頭換面循環再用的戲服,說得刻薄簡直有如史前記憶。不過,那些同吃大鍋飯的患難與共,惺惺相惜於微時的純真,在劇中武俠童話、純真愛情的交織輝映之下,卻溫暖四溢,令幾代人在即便看過無數大片大戲後仍然歷歷在目。時代腳步匆匆,83版的《射鵰》愈像金庸筆下楊過那柄玄武重劍:大巧不工,重劍無鋒。

  


  


  


  深情幽怨只屬於《神鵰》,《射鵰》裡的國恨家仇底下,卻是青春做伴行走江湖的爛漫朝氣。隔著二十五年的時光往回看,翁美玲一雙明眸顧盼有神,虎牙微露笑靨如花;隔著二十七年的時光往回望,《射鵰》裡靖哥哥憨厚忠誠,小王爺風流倜儻,洪七公慈祥威嚴,黃老邪銳氣逼人,老頑童憨態可掬……

  所謂「人生若只如初見」,這七個被用至濫俗的字,自然不是萬能答案。原著深入人心,幕前選角精準,幕後製作陣容強大——這,才是該劇成為經典的真正答案。彼時,監製王天林正當盛年,編審張華標,編導杜琪峯,助理編導陳木勝、鞠覺亮們才剛剛嶄露頭角。戲裡戲外,一派青春蓬勃的朝陽元氣。

  少年子弟江湖老,但青春不死。演穆念慈的楊盼盼,如今女兒都二十出頭了,她說:「那時候的男孩子都很好,很純品。」當時只道是尋常,但回憶起來,大多數人都是語調輕快,眼角有笑意,除了提到翁美玲的早逝。本刊歷時近兩個月找到當年主要演員楊盼盼(穆念慈)、劉丹(洪七公)、曾江(黃藥師)、秦煌(周伯通)、黃允材(歐陽克)、秦沛(成吉思汗)、夏雨(丘處機),幕後功臣張華標、鞠覺亮等,撫今追昔細說當年情,而黃日華(郭靖) 的憨直,翁美玲(黃蓉)的豪爽,苗僑偉(楊康)的狡猾,也都一一躍然紙上。此外,更得TVB不吝從資料庫翻出當年原版劇照,從膠捲中一張張掃描,提供了珍貴的圖像資料。

  27年後《射鵰》主創在本刊相聚,有人老了,有人不在了(裘千仞的扮演者石堅也離世了),有人更忙碌,有人退隱江湖,有的人依然活躍幕前,或者改一下陳昇的歌詞:幾十歲的時候我們再相逢,笑說風花雪月算什麼。

 
    憐香:人人都愛翁美玲

  世人都愛翁美玲。愛她的嬌憨可愛,愛她的天真率性,愛她的聰慧動人,一句話:愛她是永遠的俏黃蓉。

  當年才拍過一部戲、第一次擔綱主角的翁美玲,一出現就刷新了前者的形象。如果沒有翁美玲,想必米雪版黃蓉大概已定格成經典。

  電視劇和照片中存留的音容笑貌依舊青春動人,但人見人愛的阿翁原來卻是個「50後」。生於1959年的她,父親是海軍軍官,母親是側室而未獲家族肯定,但她從小衣食無憂。24歲那年回港競選香港小姐,簽約TVB從而開始了演藝生涯。在拍《射鵰》之前,她只拍過一部《十三妹》。1983年,翁美玲參加《射鵰》「理想黃蓉」選角活動,據說候選女演員達到三千,當時也是電視界盛事,而翁美玲最終被公司欽點成為黃蓉扮演者,原因有各種版本,有人說因為她與無線關係很好,也有人說是因為她別出心裁,穿上古裝後手執楊柳枝,側手翻至金庸面前說道:「桃花島主之女拜見金大俠。」結果終被選中。無論如何,這些傳聞只證實了她一是人緣好,二是極聰明。

  她寫於拍罷《射鵰》後不久的舊文里說:「她(黃蓉)是個極其複雜的個體,而且性格非常極端;她自私、自我、野蠻、任性、主觀;自己喜歡的人可以千般關顧,對不喜歡的人卻不屑一顧。」新人擔綱經典名著女主角,翁美玲在拍攝之初一度備受懷疑,壓力頗大,但83 版《射鵰》歷時半年一共拍了三部60集,當時邊拍邊播,第一部結束後翁美玲已經一炮而紅。

  翁美玲在1982年與湯鎮業相戀,一年後她在廣播道租房,與湯鎮業樓上樓下相鄰而居。1984年中,兩人感情出現裂痕,半年後湯鎮業搬出了廣播道的房子。從1985年初開始,因為聽說湯鎮業緋聞不斷,翁美玲兩次企圖自殺,幸而未能成功。這年她與湯鎮業在《橋王之王》裡首度以情侶檔出演,但這部後來改名為《拆檔拍檔》的劇集,卻一語成讖,兩人拍罷第一集就在化妝間鬧翻,不久翁美玲在家中開煤氣自殺。

  翁美玲生於五月亦歿於五月,同是人間五月天,今年她冥壽五十一歲,如果還在人世也已達知天命之齡。直至四分一個世紀後的今天,仍有影迷要去她曾就讀的玫瑰崗中學,最後居住的尖沙咀偉錦園,留下過身影的湛山寺、淺水灣等地,尋找伊人昔年的足跡。

    回憶翁美玲

  劉丹(洪七公飾演者)  翁美玲很可愛,早上開工的時候,我們都會抱一抱,親一親。她學東西也很快,拍戲時有什麼說一下馬上就懂得了。她平時玩起來也很瘋的。那幾年前後有幾部戲我也跟她有合作,所以大家很熟。記得拍《天師執位》的時候,有一次我和翁美玲、苗僑偉在西貢郊區拍外景,拍到凌晨差不多四點才收工,但我們一想,天一亮還要來這裡拍,那不如別走了。於是三個人就撿來一些柴來燒火,再讓道具部留下三張椅子給我們,大家就圍著那堆火打打瞌睡。那是荒山野嶺,會有蛇蟲鼠蟻啊,但她膽子很大,是一個很隨和的女孩子,現在的演員就沒可能這樣了。記得出事那天凌晨,我拍戲到四五點才收工回家睡覺,早上八點就忽然被老婆叫醒,說翁美玲死了,我說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拿這種事來說笑!她說是真的,讓我趕緊起來。當時的感覺真的是說不出來,就是聽了很久,心裡還有一種感覺,希望這是錯誤報導,不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不相信歸不相信,事實還是發生了。那段時間心裡還是很難過,大家是那麼熟的朋友。

  黃允材(歐陽克飾演者)  記得翁美玲去世前一天,我出外景時,上了車看見一位瘦得厲害的女孩子,神情憔悴地呆坐車內,就是那位俏黃蓉。我忍不住說,阿翁,你怎麼這麼瘦啊,要多吃東西啊!她說,多謝你,知道了。雖然神情失落,但仍一臉可愛。可是怎麼想到,第二天便傳出她的死訊!那一天在外景車內,她消瘦、強顏歡笑的面容,至今難忘。真可惜啊,俏黃蓉……

  夏雨 (丘處機飾演者)  翁美玲簡直就是個小精靈啦,她演黃蓉是沒得說的。記得那時候我們拍完戲去吃夜宵,她也很豪爽地和大家一起拼酒,那時候很開心的。可惜那時候我也忙,好多這樣的聚會參加得不多。

  張華標(編審)  翁美玲給我的印象最深刻,當時很多演員來參加選角,台里還有人說一個新人出來怎麼擔綱,但她就像是書里跳出來的黃蓉,簡直一模一樣。最難能可貴的是,她不僅是形似,而且年紀輕輕演技就很出眾,天分很高。後來她出事,我想不僅是TVB,全港的觀眾都是無比的惋惜。

  秦煌(周伯通飾演者)和她也會有些感情的,畢竟大家一起拍過戲。拍完這個後,她另外拍了很多戲,她最後拍的戲我也有份,後來她突然不在了,才讓換了別人。之前有時她做時裝戲,做得不好,我也會跟她說哪裡哪裡不好,就像自己人那樣。她的事情很可惜,那時正好在拍外景,突然間有個人,就像探子回報那樣,說翁美玲死了,當時就真的很不信。後來就新聞有,什麼消息都有。她平時感情的事就不會找我們說,她會和她差不多年紀的人說。

  曾江(黃藥師飾演者)  當時「黃蓉」試鏡時,我幫忙試了很多位,各有長短。她(翁美玲)給我的印像是聰明伶俐,反應快,悟性高。最後的選擇不在我,但我覺得選對了。

  鞠覺亮(編劇導演)  1982年翁美玲返港參加港姐的競選,雖然不是冠軍,但很驚艷。當時還有其他兩個女孩子爭黃蓉的,但因為翁美玲同TVB內部的關係好,監製總監什麼的都喜歡她,最後高層拍板定了她。翁美玲表現也很好,不嬌氣。有一次拍打戲弄傷了她的眼睛,血都淌下來了,但翁美玲在醫院裡還開玩笑說,正好可以把雙眼皮再割得深一些,好看一點。

  楊盼盼(穆念慈飾演者) 當時(聽聞翁美玲去世)我是很不開心,真的不知道怎麼說,大家在一起半年,那種感情沒法形容。我跟她認識是拍《十三妹》,後來和《射鵰》是接著拍的。拍《十三妹》的時候,她和湯鎮業剛剛拍拖,有時在外面開記者會,免得別人看到他們拍拖,我就拉著她,在中間隔開,當作沒事發生。其實當時大家在娛樂圈,都明白的,但為免有花邊新聞,就想保護她。我比她大一點,我在TVB比她熟悉,有時會照顧她。那時候最開心的就是拍完戲,一起出去喝東西、吃飯。拍完《射鵰》之後的一年,大家各忙各的,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她離世的時候,我們都很愕然。那段時間她已經獨立了很多,也有很多轉變,她認識的朋友多了,可能環境複雜了,想的東西多了,但聊天的對象少了。當時大家都是年輕人,這些事情都沒有開解過阿湯,事情都發生了,沒有辦法,只有當事人自己釋懷、放下,由得他們自己處理。這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外人也無從得知。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南都娛樂周刊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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