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仔細品味田華的感言,這是我們這一代知識分子的情操。與當今跪拜在金錢和權勢面前那些醜陋的扭曲的靈魂相比,高尚與卑劣涇然分明。朋友們!為自己,為我們這一代自豪吧!」
此乃日前收到的一封電郵內文,為老同學所轉發。打開附件,是去年10月16日田華在獲得第30屆大眾電影百花獎終身成就獎後的致辭。這位1928年8月出生的前八一電影製片廠演員劇團團長,雖已過82高齡,滿頭銀髮,卻精神奕奕,記憶力驚人,將一篇散文詩式的「感言」 倒背如流,起伏有致,抑揚頓挫,無異作了一次精彩的演出!
不過,無論如何精彩,歸根到底是作秀。它展現的絕非我們這一代知識分子的情操,只是中共豢養的文藝奴僕的可鄙靈魂。
如所周知,作為「新中國知名影星」,田華最為膾炙人口的業績是主演《白毛女》。對此,「百度娛樂」介紹道:
「1950年東北電影製片廠要將歌劇」白毛女「拍成電影,她被選中扮演女主人公喜兒,由於舞台到銀幕有一定距離,這又是她第一次登上銀幕,憑藉著自己的生活積累和樸素的感情,出色地完成這一人物形像塑造,獲得影界內外的好評,她也因此片一舉成名。」
影片的梗概許多人耳熟能詳,但「80後」卻未必知道,這裡不妨略作回顧:
故事發生在抗戰時期華北山區,地主黃世仁於除夕夜登門逼債,害死貧農楊白勞,繼而強搶其女喜兒抵債並將之強姦,喜兒在被賣入妓寨前逃入深山,因不見天日而成白毛女。後得八路軍解救出苦海,惡貫滿盈的黃世仁被處極刑。
此一杜撰的故事極大地煽起貧苦農民的階級仇恨,其主旨所宣示的「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當時深入人心,婦孺皆知。尤其對於土改打倒地主發揮了無可比擬的文宣作用。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大陸地主資本家已捲土重來,不少鄉鎮官員及其爪牙欺壓農民,比當年的黃世仁更厲害。如嚴曉玲被輪姦致死即屬一例。老百姓不禁哀嘆「辛辛苦苦幾十年,一覺回到解放前」。
事實上,對土改殘酷批鬥地主並沒收其土地等一切生產資料的做法,現時已有大陸學者如楊奎松教授著書質疑。這種粗暴剝奪公民私有財產的行徑與搶掠無異,和現行產權法相左。它完全背離文明社會的公認準則,違反人權、法治等普世價值,與民主憲政道路勢若水火,涇渭分明,
因此,耋耄之年的田華需要補上公民教育的基礎課,深刻認識其為虎作倀的罪行之嚴重性,而不是以自己「成為文化戰線上的一顆小小螺絲釘」自豪。
須知其《感言》所稱:「人民養育了我,人民使我成長為一個老的文藝工作者」,其實只是盜竊了「人民」名義的中共栽培自己的「苗子」,使之為既得利益集團服務。
不難悟到,《白毛女》宣揚的「新社會把鬼變成人」之後,還有下一句,那就是:「『偉光正』把人變成蟲」!此乃毛王朝建立後的赫赫功業。
毛自稱「馬克思加秦始皇」,實為「史達林加秦始皇」。在其親密戰友及下屬各級黨組織的全力配合下,毛對國人的洗腦達到其預期的效果。億萬人民不會用自己的腦袋思考,不同程度上或成了應聲蟲,或成了害人蟲。後者如康生、江青、張春橋之流,前者包括上至「開國元勛」,下至平民百姓。其共同特點是:盲目緊跟領袖,喪失獨立的思想和自己的人格,在某種意義上與動物無異,類乎蟲豸。這是個極大的悲劇。田華正是這個悲劇中的一個角色。
在《感言》中,她哀嘆自己「本應摘取更多藝術的桂冠,最寶貴的十年啊,又被牛棚所蹂躪」,此難道不是應聲蟲的命運使然嗎?怎麼毫無省察和反思呢?
田華還聲稱今後要以「文藝為武器而抒懷吶喊,像當年在淪陷區的街頭揮舞著救亡的話筒」,這種「雄心猶在」的豪情固然可嘉,但其中的謬誤也極為明顯。
一是「文藝為武器」蘊含的「殺氣」,跟構建「和諧社會」未免不大協調。和為貴,溫文爾雅、潤物無聲才是國人喜聞樂見的方式。試想,連曾經是不共戴天的死敵之國共兩黨都「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中美對抗也為相互對話所取代,再動不動就抄起家什講「武」豈非不合時宜?
再則所謂「在淪陷區的街頭揮舞著救亡的話筒」,顯然屬天方夜譚。請問,日偽鐵蹄下,會允許抗日的愛國者公然上街「揮舞救亡的話筒」嗎?何況毛三令五申的方針是「一分抗日,二分應付,七分發展」(應付是對付「友軍」,即蠶食或消滅抗日的國軍),田華這樣12歲(1940 年)參加八路軍晉察冀軍區抗敵劇社的「紅小鬼」,怎會有「在淪陷區的街頭揮舞著救亡的話筒」的經歷?
總之,她的《感言》反映出其思維定勢:依然是當局的「應聲蟲」。儘管「與當今跪拜在金錢和權勢面前那些醜陋的扭曲的靈魂相比」,貴為解放軍退役高級軍官的田華,在頒獎台上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痛」,因為她早已躋身「權勢者」之列,白花花的銀子也不缺,無需向之「跪拜」。不過,其靈魂還是被「扭曲」的,不見得有什麼「美麗」之處。
而其現場所獲熱烈掌聲,連同轉發者由衷稱頌的心聲,都絕不屬於「萬物之靈」所有。
但願億萬神州同胞早日靈魂得救,再度蛻變,恢復而為頂天立地、特立獨行的中國「人」!微此,何來中華民族的復興及「自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201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