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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六四」禁區? 習近平默許美國學者傅高義出書

1月18日,美國中國問題專家傅高義(Ezra F. Vogel)在中國出版其作品《鄧小平時代》的簡體中文版,傅高義本人一時間受到中國媒體爭相採訪。2月7日將出版的《亞洲周刊》透露習近平曾在十八大前審讀了這一包含大篇幅六四內容的書稿,並認為該書的出版具有標誌性意義,是對大陸政治禁區的「重大突破」。不過,此書也遭到中國學者的強烈質疑。

《亞洲周刊》報導,1月18日,距離1989年「六四」事件24周年尚有4個多月,一部對鄧小平一生完整回顧、對中國改革開放歷史作全景式描述的65萬字簡體中文版《鄧小平時代》(英文版書名:Deng Xiaoping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China,2011年出版),在北京公開出版發行,書中以單列章節「北京:一九八九」近3萬字,雖與香港出版的未經刪節的完整版少了1萬字,卻依然詳細描述「六四」事件經過。

王丹指六四鎮壓乃鄧小平最大錯誤決策。(RFA)

涉六四禁區大陸版《鄧小平時代》北京首發

大陸版《鄧小平時代》1月18日在北京舉辦首發式,《人民日報》16日在要聞二版刊登出版消息,6天後即22日發表記者對傅高義的三千字專訪《告訴西方,一個真實的鄧小平》。1月18日,新華社發文《「鄧小平時代」作者傅高義:讓西方世界更了解中國》。

此外,傅高義還出席了北京國家圖書館的演講,數日間受到包括中新社、南方報系等其他媒體的專訪。《亞洲周刊》說中共的最高喉舌如此報導外國學者一本書,較為少見,不過,中國傳媒對這部書的所有報導都未提及「六四」內容。

習近平十八大前閱讀送審書稿

這部書稿經北京當局國家新聞出版署等多個部門審稿,反覆刪改,現任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在中共十八大前也閱讀了送審書稿,令這部書得以順利出版。這部中國大陸簡體版書,由北京的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有趣的是,出版方在18日首發式前,打破常規,沒有提前給傳媒和有關方面贈送樣書,一副「保密」狀態。或許是出版方擔心樣書外流,一旦被中共高層某些保守派人士或社會上反改革陣營人士看了書後,向當局舉報而令出版節外生枝,乃至夭折。

對於六四「禁區」重大突破的意義,傅高義說:「我很高興有這樣的說法,希望中國讀者有共同感受。一個國家的百姓應該正確了解自己國家的歷史。這麼重要的事件,不應該視為秘密而隱瞞。逐步公開真相,人民對領導人就有自信。」

陸版刪「中共高層黨內鬥爭」

《亞洲周刊》說,經過對照發現刪節或修改的主要部份是涉及中共高層黨內鬥爭的內容,不過,大陸中文版以前所未有的篇幅保留了香港中文版的六四故事,這二十多年來的禁區,此書無疑具有歷史性突破,儘管刪節或改動,但事實部份基本保留,論述部份則部份保留。

《鄧小平時代》一書遭強烈質疑

這本書觸及到「六四」敏感話題。23年來,在大陸,「六四」是個禁忌,不准公開言說,說好說壞都不准說。不過,這本書在中國學者中遭到強烈質疑。

《北京之春》主編、作家胡平認為,傅高義的書是在為鄧小平「六四」開槍做辯解,對當局無害甚至有利,但畢竟是突破了禁忌。它多少會使得一個被屏蔽多年的問題浮出水面,變成一個可以公開言說的問題——當然,這種開放將是有限度的。

王丹駁傅高義新書所言指六四鎮壓非「已無更好辦法」

民運人士王丹從洛杉磯接受自由亞洲電台訪問,對傅高義新書《鄧小平改變中國》有關八九學運和動武鎮壓之描寫提出反對意見。他表示,對書里傾向認同當局動武換來往後社會穩定和經濟發展等論述尤其無法接受。

他指出:「傅教授主要觀點,『是站在1989年中共為維持統治之立場上,鄧小平可能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為維護中共統治基礎而選擇開槍鎮壓,在當時情況下,這一決策也許是對的......』當然,傅教授用了『也許』一詞,但我覺得他的判斷有違基本事實。我不能理解傅教授做判斷的著眼點,不是人民的要求是不是正義?甚至不是人的生命是不是寶貴?政府是不是應該用開槍鎮壓方式來處理人民抗議?他的著眼點居然是中國是不是能維持穩定局面?或是中共統治基礎是不是能保持穩固?這真是令人非常吃驚,為什麼一個西方的教授要站在中共立場上去思考問題,進而得到這樣的結論?」

王丹說:「1989年當時,學生發動絕食相應提出兩條件:一是跟政府對話;二是修改《人民日報》4.26社論,倘若政府接受以上兩條件,學生自然就沒有理由繼續絕食,又怎能說已沒有『更好的辦法』?接受學生條件就是更好的辦法。

「當時的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也準備朝著這方向去走,所以,按道理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而是更好的辦法被拒絕了,拒絕者恰是鄧小平!鄧小平決策犯了極大錯誤,他拒絕學生要求,導致事態繼續僵持下去。把話說得嚴重一點,傅教授的結論是顛倒是非。」

他表示:「針對所有爭議,我們要根據事實說話。傅教授提出的觀點必須回歸兩個事實:第一,如果當初政府不是採行開槍鎮壓,而是經朝野良性互動,共同推進改革,那麼今天中國經濟改革現狀只能比現在更好,因為學生的訴求能夠有效彌補中國經濟發展過程出現的負面因素,包括貧富不均,社會不公和腐敗等,這都是六四所提出來的政治訴求,這些訴求之目的是為了讓中國經濟發展更健康。

「所以,第一個基本事實即是如果政府沒有鎮壓,趙紫陽繼續執政,今天中國經濟發展將會更好、更快、更健康。第二,並非只有開槍才能解決問題,很多民主國家面對同樣的事情,包括在茉莉花革命和東歐地區都能看到,政府可以採用更柔性的方式,比如由幾個軍人把一個學生抬下來,也可以解決廣場上的問題。回歸上述第二個基本事實,很多人以為只有開槍才能解決六四問題,其實,事實根本不是如此。」

鄧小平緊跟毛執行鎮壓政策

胡平認為,傅高義這本鄧小平傳記,對鄧的前大半生寫得極其簡略,600頁正文,從1904年到1969年這65年生涯只用了區區28頁。就從這簡略的敘述中我們也可以看到,在搞暴力革命搞血腥共產方面,鄧小平是個很厲害的領導人;鄧小平在西南地區搞土改,要比葉劍英在華南地區搞得更殘酷;1953年,毛澤東因為嫌財政部長薄一波在評估資本家的稅額時心太軟而撤掉薄的職務,命鄧小平取而代之,可見鄧在打擊資本家時也相當強硬;1957年毛澤東發動反右鬥爭,鄧實際上是第一線的總指揮;1958年,毛澤東發動大躍進,鄧小平堅決貫徹執行,直到第二年出現全國性的大饑荒才改變態度,等等。

鄧小平的改革開放49年前就有

對於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傅高義寫道:「鄧小平於1992年退出政治舞台時,完成了一項過去150年裡中國所有領導人都沒有完成的使命...」,胡平說,傅高義一筆抹煞了非共產黨人,包括國民黨和國民政府在推動中國現代化轉型的成就。事實上,中國人早就找到了現代化的道路,只是由於共產黨的革命和奪取政權,才中斷了這條道路。傅高義不妨盤點一下,看一看鄧小平在經濟改革中破除的東西,有幾件不是1949年中共掌權後才搞起來的?

他說,鄧小平在經濟改革中建立起來的東西,有幾件不是1949年以前本來就有的?就連中共實行的出口加工戰略,難道不也是跟台灣國民黨學的嗎?是的,今日中國大陸的GDP已經超過日本位居世界第二,但是大陸的人均GDP只有台灣的1/4;如果大陸的人均GDP達到台灣的一半,大陸的GDP就超過美國了。我們很有理由假定,倘若當年共產不成,民國猶在,現在的中國何止世界第二,早就世界第一了。

責任編輯: 吳量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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