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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學徒:董事長為什麼懷念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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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是一個街頭報販,我常去他那裡買報紙。他喜歡開玩笑,《經濟觀察報》3元,他會喊3萬。我給他5元錢,他找回2元,吆喝:找你2萬。

他開了3個報攤,請了他的哥哥和妹妹幫他干。我說他是報業托拉斯的董事長。

我每次喊他董事長,他都歡天喜地地答應。

一個開心的小報販。

2

有一段時間,董事長的報攤不見了,我以為被城管清理了。過幾天他又重出江湖了。我問董事長,前幾天怎麼停業了?

董事長嘟嘟喃喃地說:得了點小病,住了幾天院,沒什麼大事,這個檢查那個檢查,被狠狠地宰了,花了一億多。

董事長的一億就是一萬元,現在住院檢查花個萬八千的很正常,董事長沒有住過院,不知道行情。再說,賣報紙掙錢是一元一元掙得,一下子成萬元花錢,有些心痛。

我說沒有大病就好,要是真有病,十億八億不好幹什麼。

董事長自言自語到:還是毛主席的時代好呀,公費醫療,看病不花錢。

3

董事長40來歲,毛澤東時代結束時,他還是幾歲的孩子,他對那個時代的真實狀況並沒有體驗過。報攤上各色各樣的報紙,是他對那個時代了解的信息源——大量充斥著謊言的信息源。

4

我告訴董事長:

在毛澤東時代,你首先沒有自謀職業的權利,沒有在街頭擺攤賣報的權利。

你如果沒有被招工進廠,就會被下放到農村去,在那裡,天亮出工,天黑收工,一天只掙幾分錢,好一些的地方才能掙幾毛錢。到年底扣除口糧錢基本不會剩錢。那個時代的農民還不如封建時代的農奴。

農村沒有公費醫療,許多地方連醫院都沒有,交通也不方便。農村或許有赤腳醫生,但那是沒有受過醫療專業培訓的農民,既沒有醫療設備,也沒有什麼藥,有自采的中草藥。檢查不出病,更治不了病。

即使你有幸進工廠當了工人,學徒轉正後也只能掙三四十元錢,可能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不漲工資。8鐘點工作之後每天還要政治學習2個小時。工人倒是可以享受公費醫療,但那個時候的醫療條件是極其簡陋的,聽診器青黴素止痛片當家。

那個時代是物資極其匱乏的時代。糧食、肉、魚、食油、糖、豆腐等都憑票供應,到飯館吃飯要用糧票。那時每個人每月只供應半斤油(遼寧是3兩油),半斤肉,二十幾斤糧食,平時都營養不良,有病了營養更跟不上了。不僅吃的,穿的也要票,買布買衣服要布票、買線要線票,買襪子要襪子票,買鞋要鞋票。

那個時代不僅物資奇缺,更是自由被徹底剝奪的時代,舉個例子,你要外出探親,需要組織同意,開介紹信,如果出省,還要換全國糧票,否則你寸步難行。

最主要的是,那個時代是不允許存在不滿的時代,「對現實不滿」就是犯罪,你發一點牢騷就會有人告密,把你當做階級敵人抓起來,批判,鬥爭,打擊,消滅。其實,許多沒有任何不滿表示的人也被當做階級敵人予以狠狠地打擊。一個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時代,沒有敵人也必須製造出敵人來。你根本無法知道下一個階級敵人是不是你。

那是一個黑暗的時代,罪惡的時代,在人類歷史上都是罕見的。董事長,你願意回到那個時代嗎?

5

董事長無語,但我看得出來,他似乎並不相信我所說的。

當前社會存在許多嚴重的問題和尖銳的矛盾。有些人想回到紅歌嘹亮的毛澤東時代。大多數人,如董事長,是由於對那個時代真實情況的無知;極少數人,則是由於骨子裡的邪惡,由於對權力的貪婪,對極權的渴望。

2011-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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