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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煥 :論兩個開發商的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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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30年一路走來,劉衛高與仇和一商一官,如影隨形。一個官商帝國,彼此互相成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多數解讀會認為是仇和的倒台導致樹倒猢猻散,進而導致劉衛高商業帝國的瓦解。但在我看來,即使仇和不倒,劉衛高這種大拆大建模式也必然走向因過度膨脹而一夜破碎,就像汽球一樣。

2015年3月15日,中共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宣布一向以鐵腕強拆聞名的酷吏、五毛鼻祖仇和在雲南省委副書記任上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被調查。他背後的影子商人劉衛高隨即浮出水面。

根據大陸傳媒報導,2015年3月17日,中豪商業集團的官方微信對外宣布,該公司董事長劉衛高因個人原因辭去職務。在3月15日雲南官場再爆落馬新聞以來,這是一個媒體高度關注的名字。此事事先已有先兆。作為江蘇省的全國人大代表,劉衛高缺席了剛剛結束的全國兩會。多位知情人士對記者透露,早在今年過年前,劉衛高就已被有關方面帶走協助調查。而在宿遷,人們發現,由劉衛高投資的大部分樓盤和建設項目,都陷於停工狀態。在宿遷,劉衛高有一個外號,叫做劉半城,他也被一些人私下裡稱為宿遷的「城建教父」。

過去30年,浙江商人劉衛高以義烏為起點,一路騰挪轉移,從蘇北的宿遷,再到西南的昆明,從原先只有一家註冊資本500萬元的小公司,變成如今擁有數十家公司、總註冊資本數十億的商業帝國。

這30年一路走來,劉衛高與仇和一商一官,如影隨形。一個官商帝國,彼此互相成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多數解讀會認為是仇和的倒台導致樹倒猢猻散,進而導致劉衛高商業帝國的瓦解。但在我看來,即使仇和不倒,劉衛高這種大拆大建模式也必然走向因過度膨脹而一夜破碎,就像汽球一樣。很多開發商就像劉衛高一樣,做到再大也不過是土包子,完全不懂城市化規律,以為傍著個官員低價拿地就能千秋萬代生意興隆。

有一點是非常肯定的:官員的政績需求和權力開路嚴重扭曲了市場價格,給官商發財鋪路的同時,也為官商貪得無厭下的過度擴張並致汽球破裂埋下了伏筆。

事實上,在仇和倒台之前,劉衛高的商業帝國已顯崩坍性的頹勢。中豪‧螺螄灣國際貿易城是劉衛高的頂峰之作。從昆明市中心驅車往南15公里,中豪‧螺螄灣最終的佔地總面積將達12000畝,超過8平方公里,而昆明市區的總面積僅98平方公里。整個新螺螄灣的面積將是昆明市區的8%。為了配合新螺螄灣的建設,在昆明有著二十多年歷史、日均墮胎量二十多萬,在雲南乃至西南都是最大的日用百貨集散地的老螺螄灣被強行關閉和搬遷。

但天道好還。城市化發展的自身規律會讓這種摧枯拉朽的政商大躍進土崩瓦解,幾十年商業帝國一夜崩坍。下面一段有關劉衛高商業帝國走向末路的文字,來自報章報導:「2010年,已經在昆明搞投資開發的劉衛高,又回到宿遷投資,此時他的項目體量更大,佔地11平方公里的運河文化城,包括若干商品住宅小區、會展中心等二十餘項文化旅遊產業項目,被視為『中國最大的運河主題大盤』。

「2013年『十一』,劉衛高在運河文化城附近蓋的克拉嗨谷正式建成對外迎客,佔地約45萬平方米,號稱蘇北最大的主題樂園。樂園剛開業時候,倒是有過一陣子熱鬧,但漸漸地就生意冷澹了,150元的門票,讓很多宿遷人感到『太貴了』。

「如今,公園門口的待出租商鋪,幾乎都是空的,僅有的幾家生意也很慘澹,一位做餐館生意的女老闆告訴記者,一百多平方米的店面,年租金3萬,每天來吃飯的遊客不過三四人,有時整天開不了張,附近的另外幾家,有的才租下兩個月,就覺得形勢不好,立即撤出,貼出『旺鋪招租』的告示,但一直無人問津。

「如今只有十來位保全看守著建了一半的空蕩蕩的工地。工地一處大門上和工地圍牆的多處,貼著南通四建的告示:『因運河文化城嚴重違約,我公司被迫於2015年2月1日全面停工。』

「昆明新螺螄灣同樣冷清,越往裡走越覺得是一個空城。在新螺螄灣二期,記者看到三樓以上的很多店鋪都是空的。一位商戶老闆說,每天都在虧本,房租都掙不回來。三期工程已經竣工的部分更是人跡罕至。四周的住宅地產足有好幾個足球場大,有的已經竣工,已經還在建,但都鮮有人入住。

「2014年底,宿遷坊間開始傳出劉衛高資金鍊可能斷裂的消息。據知情人告訴記者,最近一兩年,在昆明的投資建設頗多不順的劉衛高,資金鍊也緊張起來,劉衛高多個合作夥伴的工程款,都被拖欠。」

劉衛高先按下不表。接著寫一寫另一個半路出家的「開發商」:吳芳芳。

浙江省軍區副政委郭正鋼因晉升少將軍銜僅46天即「落馬」而引人矚目,郭正鋼老婆吳芳芳也浮出水面。她利用軍隊110多畝土地建設的杭州中國五金機電城(該項目後改名為五金裝飾城)因爛尾而被商戶索賠。在與商戶的溝通座談中,吳芳芳曾經承諾,只要把老百姓的事情處理好,儘量挽回大家的經濟利益,願意淨身出戶。但商戶們不依不撓。2015年1月1日當天,遊人如織的杭州西湖邊,著名景點「柳浪聞鶯」附近,與西湖僅隔一條馬路的浙江省軍區大門前,近百人聚集在有節奏地高喊:「郭正鋼,還錢!」「郭正鋼,還錢!」

本以為可以借著權力大賺一筆,卻因為對專業市場不熟悉,弄不好還成了拖垮權杖的一根引線。

劉衛高因無知而大建鬼城空城,吳芳芳因無知而介入專業市場。他們都死於無知,而不是死於庇護他們的權力的倒掉。未來有很多開發商要步他們的後塵。剛剛過去的2014年,只不過是吹響了一些開發商倒掉的衝鋒號。市場的結算,是最終、最後、最公正的總結算,時間是最公正的裁判!

責任編輯: 趙亮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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