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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沈文:在海外有些迷失的父親

—    ——寫在父親節到來之際

作者:
父愛如山。香港著名作家梁鳳儀說,「恐懼時,父愛是一塊踏腳的石;黑暗時,父愛是一盞照明的燈;枯竭時,父愛是一灣生命之水;努力時,父愛是精神上的支柱;成功時,父愛又是鼓勵與警鐘。」

母親節過去一個月了,父親節也將接踵而至。

與喧囂的母親節相比,父親節顯得低調了很多。對於父親節,商家沒有像母親節那樣大肆推銷其商品,廣告商和媒體也沒有像母親節那樣鼓譟。

周末在商場購物,恰好與一朋友相遇。談起母親節與父親節公眾氛圍的反差,朋友認為,這或許與商家過分將母親節商業化有關,也與母親在家庭生活中承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和父親節歷史相對較短有關。

接著,朋友說,他倒是希望在這裡父親節越低調越好。

我讀懂了朋友的話外之音。父親這兩個字似乎刺痛了朋友那根敏感的神經。

朋友在國內大學是學金融的,曾是國內一家國有銀行的高級白領。十幾年前,朋友攜妻帶女移民到了溫哥華。

由於英語水平一般,又沒有什麼技術專長,來到溫哥華,朋友先是在一家華人餐館做洗碗工,後應聘到一家西人公司作累脖工至今。其妻子英語較好,經過在當地一家學院全職學習,終於在一家有名的西人公司做上了會計工作,如今已是一名資深的職場白領,收入也比朋友高。

由於妻子的收入比自己高,朋友感覺在家裡矮三分,就是在孩子面前,朋友也感覺有些自卑。

朋友多次提到,在國內他不但是一個高級白領,還經常可以幫助女兒檢查作業,輔導女兒學習。可是,自從來到溫哥華,他不但只是一個累脖工,更輔導不了女兒學習。從此,輔導女兒的重任只能由妻子一人承擔,他似乎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儘管女兒如今已是UBC的一名大學生,但朋友始終覺得,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女兒從骨子裡是瞧不起他這個父親的。

在溫哥華,像這位朋友一樣有些迷失的父親遠不止個別。

曾經結識一位南方朋友。多年前,他攜妻帶子在溫哥華登陸了。他說,他當時移民海外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嫌一個兒子少,想再要一個孩子。

他和妻子在溫哥華穩定下來後不久,妻子果然生下了一個女兒。有兒有女,兒女雙全,為這個移民初期還很艱難的家庭帶來了意外的歡樂。

那時,由於他和妻子都忙於打工,兒子上學,無人照顧剛出生不久的女兒,他只好把女兒送回國內,讓父母幫助照料。

大約兩年後,他才將女兒從國內的父母處接回溫哥華,送到托兒所找人看護。

可是,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作為父親的他卻喜憂參半,甚至憂大於喜。

或許是女兒被國內父母溺愛的原因,或許是女兒的個性獲得了充分的張揚。在他看來,女兒聰明,善與人交流,從不怯場。但是,她無論學習,還是幹什麼,注意力都不集中,而且隨心所欲,不守規矩,調皮搗蛋,頂撞家長不說,連老師也不放在眼裡。

相對於國內,這裡無論是幼兒園,還是學校,老師對學生的管理比較寬鬆。即使如此,他和妻子也會經常收到幼兒園和學校老師對女兒的控告,成為同年級受到老師接見頻率最高的家長。

女兒轉眼已上六年級了,但在他這個父親的眼裡,女兒似乎是個「問題少女」,令他感覺很無奈。

前一段時間偶然看到他,他還像祥林嫂似的數落女兒的種種不是,並抱怨在這裡對女兒打罵不得,只能放任自流,甚至流露出後悔要了這個女兒。

上述是自卑型、無奈型的父親,還有一種可謂失落型的父親。

有一位朋友,其兒子遠赴加東求學,畢業後留在了多倫多並在那裡安家設籍。

兒子結婚是大事。作為父親,這位朋友不但出錢給兒子籌辦婚事,還提前請假專程出席兒子的婚禮。

在國內,像孩子結婚這種大事,必定以家長為主導。朋友本想提前到來幫助兒子做點什麼,到達以後,他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手。所有的事情,都是兒子一手操辦,他只好做一個袖手旁觀的「閒人」。

特別是兒子婚禮那天,朋友感覺被完全晾在一邊。朋友跟兒子商量,既然他出席了婚禮,作為家長總得向來賓和親友說幾句感謝的話。可是兒子說,一切程序均安排妥當,沒有雙方父母講話的環節。

兒子的婚禮喜慶而熱鬧,朋友卻感覺有些失落,因為他被剝奪了在婚禮上的話語權。

父愛如山。香港著名作家梁鳳儀說,「恐懼時,父愛是一塊踏腳的石;黑暗時,父愛是一盞照明的燈;枯竭時,父愛是一灣生命之水;努力時,父愛是精神上的支柱;成功時,父愛又是鼓勵與警鐘。」

其實,無論在國內,還是在國外,父愛和母愛一樣,山高水長。那些在海外感覺有些迷失的父親,除了要入鄉隨俗,不斷改變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還需要子女能多體諒父親,理解父親的苦衷。

願天下父親節日快樂!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 溫哥華港灣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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