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 > 好文 > 正文

紅白男孩:從沒見過一個政權對年輕人如此恨之入骨

作者:
筆者我今年二十多歲,從中年人的角度看或算年輕,但看著街上愈來愈稚嫩的臉孔,實在無法把自己跟他們安放於一起同作「年輕人」;而眼見他們活著才十多二十年,就要面對現實世界的瘋狂與黑暗,每一刻都於心不忍。童年好,少年也好,青春理應是無憂快慰的,如今他們活在恐懼之中,雙眼被逼蒙在恨意之下,這能算誰的責任?

11月10日,港警在麻浦區抓捕一示威者

或者我見識太少,我從沒見過一個政權對年輕人如此恨之入骨,恨到要把他們一整代人置諸死地。

每每把他們虐打致殘、拘控威嚇,事後再出一篇廢話到不能的聲明,又聲言暴徒怎樣怎樣,如何令警員受傷,臉皮可以厚到直接忽略警暴所致的血流披面、催淚彈在民居濫發的社區健康問題。這就連從政者最低要求的職業操守都欠奉,為何納稅人仍要支付著全球第二高的薪金來供養著如斯官員?

每一個走上街頭的學生,被冤屈侮辱成為金錢為性愛的工具也罷了,將他們從社會持分者中割裂出來,才是讓一整代人最失望和痛心疾首之處。任何一個國家或地方的政府,理應把年輕人當成重點栽培和鼓勵的幼苗,香港政府呢?拘捕拉鎖、強暴非禮、出言侮辱、動手施暴,誓要把他們折磨到對社會失去所有希望。

最大的傷害不是肉體創傷,是你厚顏奪走他們對生命未來的盼望。

筆者我今年二十多歲,從中年人的角度看或算年輕,但看著街上愈來愈稚嫩的臉孔,實在無法把自己跟他們安放於一起同作「年輕人」;而眼見他們活著才十多二十年,就要面對現實世界的瘋狂與黑暗,每一刻都於心不忍。童年好,少年也好,青春理應是無憂快慰的,如今他們活在恐懼之中,雙眼被逼蒙在恨意之下,這能算誰的責任?

最應該負責任的人,選擇把所有責任推卸在受害人身上。

大批市民到將軍澳停車場,悼念於停車場高處墮下不治的科大學生周梓樂(看中國/周秀雯)

年輕人不一定完美,有些粗口爛舌,有些處事散漫,有些習慣無禮,但整場運動中我看到的是他們的無私。健仔中槍,你可以聽見一個與他素未謀面夥伴,坐下不走以求警察開恩施救;周梓樂墮樓,一個示威者上前引開警察追捕,以讓救傷者能儘快救人;背後一個「岳」字的他,眼見陌生同伴被抓,上前抵抗武力;銅鑼灣站的兩名勇武,為讓和理非手足順利離開,直接攔在扶手電梯前甘願被逮捕。

能數出來的都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付出仍在記憶之中。你看著他們打破玻璃和驗票閘門的暴力,我看到他們對人命與是非所展現出的高尚情操。行動未必百分百恰當,但他們對理想的追求、對黑白的堅持,是許多肚滿腸肥的大人拍馬追不上的質素。

你知道嗎?他們被罵「曱甴」,但他們看見真曱甴時就會嚇到雞飛狗跳。這是他們最原始的虛怯,但到了槍口對準自己時,臉容卻是被經驗訓練出來的鎮定-事實上手在抖,心在猛跳,冷汗在流,怕死,怕什麼都未完成就完了,但仍鼓起了最後的勇氣,在煙霧瀰漫的日子裡堅持到底。

當然你可以說,他們沒家室,沒供樓壓力,白紙一張當然不顧任何包袱;但我也想說,收成期的人,未來或者只有二三十年的日子,但年輕人押上的,是幾十年餘生的光陰——十年牢獄是硬梆梆的數字,但背後還有出獄後被社會的排拒、尋找工作的處處阻撓、追不回來的青春日常——我們拿什麼還給他們?

他們的確在犯法,但在我眼中,他們並不是在犯罪,因為法律在百般扭曲下已經不再是我們可以安心信賴的公正模樣,只服務權貴的法制,無情地掠奪他們應有的尊嚴。

言論自由、集會自由,這二十年我們通通講到厭倦,但現在呢?我們要關心的居然是人命,而出了人命,竟然還可以有議論空間-是非黑白,不應該是清楚分明的嗎?831的太子站、114的尚德停車場,疑雲密布,今天來到有傳出事的又一城,接下來他們還要面對什麼?我們這個社會還要把他們糟蹋到什麼地步?我們到底還要犧牲多少個、還要目睹多少屍體?

真的,難受到臨界點了。

三罷有多大成效,其實沒有人能作出保證,甚至亦可能無功而還,但我深知如果我們這些比他們年長的大人們都不嘗試多走一步,接下來犧牲的仍是他們,因為現今這個政權就是偏吃孩子的。能罷的請嘗試盡力去罷,無法罷的請不要隔岸觀火,嘗試想想還有什麼更進取可以做的,一人一分力量,絕對可以地動山搖。

眼淚很難停緩,請幫幫忙,真的,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一個年輕人再受折磨,不想再看見他們的腦袋淌血,不想再看見他們失去希望。能做的,嘗試去做,守護他們,守護未來。

(文章授權轉載自作者臉書)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作者臉書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本文網址:https://tw.aboluowang.com/2019/1112/136799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