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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廷慘案:波蘭人對前蘇聯解不開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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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卡廷的萬人坑之一

1939年,德國和蘇聯達成協議,一起瓜分波蘭。不到二周內,150萬德軍徹底擊潰百萬波蘭軍隊,蘇聯也出動60萬大軍夾擊。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經不住蘇德的夾擊,更別說小小的波蘭。蘇德將波蘭領土一分為二,各自併入自己的版圖。蘇聯俘虜25萬波蘭軍隊,奪回了10多年前丟失的西烏克蘭和西白俄羅斯,終於報了一箭之仇。

蘇聯人有意識的將波蘭戰俘,按照階級分開關押。波蘭的軍官、知識分子、貴族、資本家、神職人員、警察和憲兵都被當做蘇維埃的敵人,關押在特殊的3座集中營。

1940年2月,蘇聯高層做出了集體處決這2萬多波蘭人的決定。1940年2月初,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克格勃前身)負責人貝利亞要求,對3個戰俘營的戰俘「一併處理」。已經公開的檔案中,貝利亞認為這些戰俘「充滿了對蘇維埃的仇視,是蘇維埃政權的萬惡敵人,要從肉體上消滅他們」。史達林、伏羅希洛夫、莫洛托夫和米高揚等領導人,都在文件上簽署了同意。

處決很快開始了!波蘭戰俘被一個個拉進監獄、辦公室或者隱蔽的地下室,單獨槍決。在槍決之前,他們奉命脫掉衣服和鞋子,面對牆壁跪下。行刑者允許他們進行幾分鐘的短時間祈禱(根據基督教傳統,這樣才能升入天堂),然後舉起手槍,對準他們的後腦開槍。

原克格勃加里寧州局局長德·斯·托卡列夫後來講到當時的情景:「將波蘭人一個一個地帶到『紅角』,即這裡的列寧室,在那裡核對資料——姓名、父名、出生年月……然後給他戴上手銬,帶進準備好的那間囚室,用手槍朝後腦處開槍。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槍用的是德國造的『瓦爾特』式手槍。一夜要處決200到350人,屍體經過另一扇後門抬出囚室,扔在帶篷的卡車上。」隨後,由內務部的工作人員將屍體運到卡廷的黑森林區埋葬,蓋上泥土,種上樹木。

在斯摩棱斯克,有部分戰俘是被拉進卡廷森林中直接槍決。從斯摩棱斯克到卡廷森林,僅十餘公里,坐火車要一小時。這些被押送到卡廷的波蘭戰俘,並不知道等待他們的是死亡。很多人都攜帶了隨身的物品,包括:剃鬚刀、小鏡子、眼鏡、小刀和香水。

到了卡廷森林以後,波蘭人先被命令挖坑,前後挖了八個大坑。此時大部分波蘭戰俘已經明白,他們會在這裡送命。四處都是機槍,波蘭戰俘也無處可逃,只能認命。他們先被捆綁起來,然後,行刑的克格勃隊員命令他們跪在大坑旁,一排排的用手槍槍決。後腦中彈後,波蘭戰俘屍體滾落到大坑內,直到填滿為止。

在槍決期間,波蘭戰俘沒有任何抵抗。唯一的亂子是在行刑之前,有幾個克格勃人員拒絕射殺這些波蘭戰俘,因為他們是無罪的。這幾個人當場被逮捕,幾天後以特務罪槍斃,同樣埋在卡廷。

卡廷前後槍決了4000多波蘭人,職位最高的是波蘭海軍上將。

從遺骨上看基本都是一槍斃命,也有極少數屍體上有刺刀的痕跡。推測是後腦中槍後還有呼吸,劊子手就補刺了幾下。

5月中旬,根據蘇聯戰俘統計局的數字,一共槍決了15131人,另還有西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監獄槍決的7305人。

1940年10月,貝利亞簽發命令,對行刑的125名劊子手進行表彰。44人提高了工資,81人一次性獎勵800盧布。如果不是蘇德戰爭爆發,這一秘密也許永久被埋葬了。

幾年後,蘇軍反攻又占領了波蘭全境,扶持建立了社會主義波蘭共和國。卡廷事件也就不允許被提起,當地居民甚至都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卡廷森林被設為軍事禁區,徹底封鎖起來。

需要說明的是,卡廷除了被處決的4000多波蘭戰俘以外,還有同樣被處決的1萬多蘇聯人。這些蘇聯人是所謂蘇維埃政權的敵人,他們死的比波蘭人還要早的多。

有一份數字統計,從1917年到1941年在卡廷處決的蘇聯人包括:1919年的346人,1937年的10133人。

戰後,史達林一直稱卡廷屠殺的兇手是德國。

直到蘇聯面臨解體時,戈巴契夫才決定承認卡廷的罪行。

1990年4月13日,蘇聯塔斯社發表聲明,正式承認將近2萬多名波蘭人被屠殺是「史達林主義的嚴重罪行之一」,蘇聯方面對卡廷悲劇「深表遺憾」。蘇方的行動得到了波方的讚許。

公布並不等於就能消滅仇恨:最近的一次波蘭民意調查顯示,53%的波蘭人認為俄羅斯應該將屠殺認作「種族滅絕」,56%的人認為俄羅斯應該公布所有檔案,27%的人認為在世的卡廷大屠殺的參與者應當受到審判。

這些要求是莫斯科不能接受的。直到現在,許多俄羅斯人認為公布卡廷罪行是錯誤的,這有損國家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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