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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敗拿破崙的不是俄軍和庫圖佐夫 竟是一種看不見的微生物

—打垮拿破崙的重型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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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是一位歷史的偉人。邱吉爾曾評價他:「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偉大的人了。」1840年12月,約90萬巴黎市民冒著嚴寒迎接運抵巴黎的拿破崙遺體。在同一時代的東方大清王朝,華盛頓和拿破崙是兩位被精英階層效法為挽救民族危機的榜樣。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歷史偉人,卻被小小的虱子打敗了。

法軍在俄羅斯的博羅季諾與俄軍對戰,結果是法軍慘勝並一度進占莫斯科,但不久後被迫撤退。

以百戰百勝而載譽歐洲近代史的拿破崙,卻在1812年與俄羅斯帝國的戰爭中損失慘重,60萬大軍只剩下區區2萬人馬。俄法戰爭成為拿破崙強盛運勢下落的拐點。

200年來,人們對擁有絕對兵力優勢和作戰經驗的法軍在這場戰爭中的一敗塗地感到迷惑不解,曾經給過各種各樣的分析與論證,但這並非是真相之全部。

21世紀初,考古學家們根據新的發現認為:拿破崙遠征軍並非敗在俄國人手下,而是敗給了一種強大的瘟疫——斑疹傷寒。

絕對優勢的兵力

拿破崙‧波拿巴是法國歷史上乃至世界歷史上一位叱吒風雲的人物,他在法國大革命末期發動霧月政變,結束了革命狂潮所帶來的混亂局面。1804年,他建立法蘭西第一帝國,成為「法國人的君主」。之後,拿破崙以其傑出的軍事才能帶領法國發動拿破崙戰爭抗擊反法同盟,所向披靡,並迅速在歐洲大陸建立霸權。

19世紀初,俄國是反法同盟的主力成員之一,但在與拿破崙的交戰中卻少有勝局。1807年,亞歷山大一世戰敗後被迫與拿破崙簽訂了《提爾西特和約》。但拿破崙對英國採取的「大陸封鎖政策」嚴重影響了俄國與英國的貿易往來,致使法俄之間摩擦不斷。

1811年,拿破崙開始醞釀建立一個強大的華沙大公國,法國分別與普魯士、奧地利簽訂同盟條約,並開始在德意志北部至義大利戰線上集結進攻俄國的部隊。儘管亞歷山大一世經常是拿破崙的手下敗將,但在戰術上拿破崙還是做了充分的準備。

拿破崙在發動戰爭前閱讀了和俄國進行歷次戰役的法文資料,並讓人為他準備俄國地圖,將俄文軍情資料翻成法文進行戰事研究。1811年12月,拿破崙召回了在西班牙征戰的近衛軍。到1812年6月,拿破崙集結了一支55萬的龐大軍隊。

這支龐大的軍隊包括步兵37萬、騎兵8萬、預備隊10萬,加上戰時增援部隊,攻俄大軍達到60萬。其中法國的軍隊就有25萬人。拿破崙軍隊還配備了1100門大炮,每門大炮配備600~1100發炮彈。此外,拿破崙僅在普魯士就準備了6000萬公斤糧食、20萬匹馬、4萬頭牛和7萬瓶酒。

1812年6月22日,拿破崙發布作戰命令:「前進吧,渡過涅曼河,把戰爭帶到俄國領土上。」兩天後,攻俄隊伍中的波蘭士兵侵入俄國境內。而俄國當時的所有部隊只有25萬兵力。

拿破崙是一位經常以少勝多的戰爭天才,這場兵力絕對優勢的戰役對這位軍事家來說還是生平頭一遭,況且又做了充足的備戰,勝利應該不是意外。

然而,意外恰恰不知不覺地發生了。

異常危險的伏軍——虱子

1812年夏天,東歐地區天氣出現了不尋常的炎熱和乾燥,這促使波蘭鄉野的虱子、跳蚤和蟑螂們也紛紛「出征」,本已是「髒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波蘭,一路埋伏了數不清的如此渺小卻又異常危險的伏軍,它們不僅襲擊法國軍人的肌體,還直接污染了士兵們賴以生存的水源。

境遇不佳的波蘭農民常年不洗澡,亂蓬蓬的頭髮里隨手就可以捉出幾隻虱蚤來,很多鄉舍被蟑螂們搶先占領。這裡的道路鋪滿浮土塵垢,水井也不乾淨。由於糟糕的路況,導致補給部隊和野戰部隊拉開了距離,大批士兵們的食物和飲水供給變得愈發困難,2萬匹軍馬因缺料少水和疾病而死亡。

士兵們開始腹瀉,痢疾、腸道疾病輪番上陣。作為一名傑出的戰爭指揮者,拿破崙對於戰時公共衛生的預案與處理,應該是駕輕就熟的,很快,但澤、哥尼斯堡和托倫等地建立了新的野戰醫院。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才是拿破崙真正的麻煩,一個不經意的被忽略的細節,但卻導致了足以致命的麻煩。

風塵僕僕的法國遠征軍成群結隊地睡在封閉的房舍里,泥土、汗水與體臭浸透了的制服,由於戰時的緊張與缺乏水源,一套軍裝往往要穿好幾個禮拜。威武的軍裝此時變成了虱子們的宮殿,小小的寄生蟲鑽縫越「領」,在士兵們廣袤的身軀上展開了輝煌的「遠征」。

無法瞄準的敵人——病毒

跨過涅曼河大約一個禮拜,法軍中有士兵開始發高燒、出現紅色斑疹,臉色偏藍,不久便一命嗚呼。直到20世紀後,人們才發現,這就是最可怕的傳染病——斑疹傷寒。斑疹傷寒是由「普氏立克次體」引起的,病原體存在於虱子的糞便中。

含有病毒的虱糞會從人體皮膚的傷口鑽進受害者體內,哪怕是人們瘙癢撓破的最細小的傷口,都會成為病原體進駐體內的大門。軍營中集體住宿計程車兵們,夜晚合衣擁擠在一起就寢,被壓碎的虱子糞便很輕易的就能攻破人體。

目擊者描述了「敵人」是這樣攻擊法軍士兵們:「勃艮第到蘆葦墊子上睡覺,很快被虱子的動靜弄醒……於是,他脫掉襯衫和褲子並扔到火中,虱子的爆裂聲就像兩個步兵團在交火一樣……許多同僚被咬傷,繼而病倒、死去……」

但是當時的人們並沒有把虱子和士兵的死亡聯繫在一起。

拿破崙大軍突破到俄羅斯邊境時,瘟疫爆發式增長,新的戰地醫院相繼建立。負責拿破崙軍隊醫衛的D‧J‧拉雷男爵是位傑出的戰地外科醫生,他在當時的筆記中寫道,儘管法軍的醫療水平堪稱一流,但沒有誰能料到傳染病的規模。

由於找不到致病死亡的原因,法軍採取的預防措施統統無效,進入俄羅斯不到一個月,在7月的奧斯特羅納戰役中,約8萬士兵疫死或處於重患症狀,8萬兵力相當於拿破崙遠征軍主力步兵與騎兵的1/6強,重病號還得占用軍隊巨大的後勤資源。

運籌帷幄抵不過天意

但俄國人並不知道拿破崙大軍染疫的軍情。訊息的封鎖為拿破崙快速挺進俄境提供了幫助,但同時也埋下了不可逆轉的禍根。

俄國人一片慌亂。巴克萊‧托利和巴拉格拉季昂公爵最大的期盼就是能保存實力,避免與這支歐洲勁旅硬碰硬。這燃起了拿破崙征服的欲望。

遠征軍的將領們卻看到了危險的信號。1812年7月28日,拿破崙的妹夫若阿基姆‧繆拉元帥以及路易‧貝爾捷和歐仁‧博阿爾納等將領面見拿破崙,闡明瘟疫給部隊戰鬥力帶來的重大打擊,補給不力,恐軍心不穩,戰事生變,懇請拿破崙停止前進。

起初,拿破崙也有意向撤兵,但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兩天後他還是改變了主意。他告訴部下:「在莫斯科面前倒下才是最可怕的。骰子已經擲下。只有用前進獲得的勝利才能為我們作證並拯救我們。」

8月17日,法軍攻陷俄國離莫斯科200英里的西部邊境城市斯摩棱斯克,如果拿破崙就此打住,或許法蘭西第一帝國的夕陽就不會那麼早降臨。

但是,拿破崙沒有,僅一個星期後又發起了對瓦盧蒂諾的進攻。史料顯示,8月25日,拿破崙主力部隊只剩16萬人。9月5日,又有3萬士兵死於瘟疫。原本絕對優勢的兵力已經發生了逆轉。

8月30日,亞歷山大一世任命庫圖佐夫為俄軍總司令,這對拿破崙來說是雪上加霜。庫圖佐夫1805年曾率俄軍主力前往奧地利迎擊拿破崙統率的法軍,對拿破崙的戰術有一定了解。1812年9月7日,雙方在莫斯科以西124公里的博羅季諾村展開會戰。

俄法兩軍損失均相當慘重,拿破崙曾描述過那場戰爭:「在我一生的作戰中,最令我膽戰心驚的,莫過於莫斯科城下之戰。作戰中,法軍本應取勝,而俄軍卻博得了『不可戰勝的權利』。」

9月14日,法軍開進了空城莫斯科——城市被俄羅斯人放火燒毀,沒有糧食和任何給養,拿破崙的遠征軍此時只剩下個位數9萬人了。其中,瘟疫的殺傷力遠大於敵人的大炮。

把後背亮給了敵人

進入10月後,俄羅斯的天氣急劇轉冷,前任法國駐俄國大使科古蘭警告拿破崙要當心莫斯科寒冷的冬季,可拿破崙偏信了那年炎熱乾燥的天氣將不會導致莫斯科的冬天會比法國更糟糕。結果在10月18日,庫圖佐夫在莫斯科南面的塔奴提諾襲擊了繆拉的軍隊,被凍得手腳發麻、精疲力竭的法軍又有6000人傷亡。

此時的拿破崙開始意識到,遠征軍的勝利只是徒有其表,已經得不償失。一生戎馬、攻無不克的拿破崙這時也只能是「把後背亮給敵人」,10月19日,法軍開始從莫斯科撤退。11月8日撤回斯摩棱斯克時,戰地醫院已人滿為患。

遠征軍的紀律滑落到了崩潰邊緣,補給也嚴重缺乏。11月13日拿破崙不得不匆忙撤離斯摩棱斯克,直至12月底,拿破崙遠征軍撤進維爾納城內時,飢餓、寒冬與瘟疫將軍隊人數銳減到2.2萬人。

斑疹傷寒揭秘

2001年,波羅的海小國立陶宛首都維爾紐斯附近,一群建築工人無意中挖掘到了防禦戰中的人類骸骨。隨後出土的還有刻著番號的皮帶紐扣與19世紀初通用的20法郎面值的硬幣。考古學家鑑定這些骷髏生前曾是拿破崙麾下的戰士。

法國馬賽地中海大學的戴蒂爾‧拉奧特教授專門對遺骸做了病理分析。從集體墓穴中收集到的牙齒樣本中看,29%呈現被傳染病感染的痕跡,發現了能引起斑疹傷寒症的致命細菌。科學家們還在衣服殘片上發現了5個虱子的遺骸,其中3個虱子的DNA中含有「五日熱巴通體」細菌。

斑疹傷寒中的普氏立克次病原體,是由美國醫學家立克次和波蘭醫學家普洛瓦切克分別於1910年和1913年發現的,病原體名稱是用二人姓名來命名的。患者主要臨床症狀有:發病急、高燒、劇烈頭痛、皮疹與中樞神經系統症狀,病程約為2~3周。通常寒冷和衛生條件差的地方容易感染,如監獄或戰爭環境下,主要是通過體虱糞便傳染。也有人認為,飢餓也能幫助疾病廣泛傳播。

早在16世紀的歐洲,斑疹傷寒就曾襲擊過法軍,但沒有造成大規模流行。而在1812年的俄法戰爭中的重型斑疹傷寒症狀的確少見。

被瘟疫帶走的帝國夢想

瘟疫是戰爭的克星,也是改變歷史進程的無形軍隊。拿破崙曾在撤軍經過波蘭華沙時,對一名神父說了句名言:「從偉大到荒謬只差一步。讓後代去評論吧。」

俄法戰爭後的法蘭西第一帝國開始走向動搖。1813年10月,第六次反法同盟在萊比錫戰役中將法軍擊敗。1814年4月,拿破崙簽署退位詔書,波旁王朝復辟。1815年3月,拿破崙又建立了百日王朝,但6月的滑鐵盧一戰,意味著拿破崙一生的輝煌就此結束。

拿破崙是一位歷史的偉人。邱吉爾曾評價他:「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偉大的人了。」1840年12月,約90萬巴黎市民冒著嚴寒迎接運抵巴黎的拿破崙遺體。在同一時代的東方大清王朝,華盛頓和拿破崙是兩位被精英階層效法為挽救民族危機的榜樣。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歷史偉人,卻被小小的虱子打敗了。合上歷史的書頁,我們是否意識到,歷史的變局、人類的進程不是以哪個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無論他曾經是誰。

古往今來,在東西方的歷史進程與文明展現的過程中,人們已經有過多次的反面教訓,在歷史大變革的關鍵時刻,忤逆天意與開歷史倒車,恰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現實中的人類往往過於偏信自我與外在的力量,這或許恰恰是人類的短板與迷失之處。

統治者在窮盡身體與物質力量之際、在開疆拓土四處征伐之時,是否忽視了精神、靈魂與上天的存在?過度的自信可以製造假相,但卻無法書寫真正的輝煌。武力、征伐與動聽的說教可以舉國體制而為之,但和普世文明相差甚遠,倘若再是逆天意而強行,那麼災難性的結局究其根源,並不是由於忽略細節而導致的,而是因為疏遠了神的意旨與不屑於懺悔才最終招致的。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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