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受害者講述大陸眼科手術行業的亂象。圖為受害者們自己製作的術前術後自己看東西的狀態圖(受訪者提供)
武漢中心醫院急診科主任艾芬在微博上揭露愛爾眼科醫院錯診、誤診,導致自己視力模糊,無奈處於病休狀態之後,引起熱議,許多受害者也紛紛披露自己的遭遇。大紀元記者採訪到有類似遭遇的兩名受害者,他們揭露了大陸眼科手術行業的亂象。
(接上文)
來自湖北黃岡,從事建築行業的袁旺(化名)今年30歲,2018年12月6日,在普瑞眼科醫院接受了全飛秒雷射近視手術,他表示自己是被該院的客服人員以「電話的方式騙至醫院」的。「術前醫院誇大其詞,誤導患者近視手術不存在後遺症。」他說,「手術醫生在術前也沒有任何關於手術後遺症以及手術方案的溝通,並且連知情同意書都不真實(知情同意書裡面提到的併發症跟手術的實際併發症完全不相符)。」
他談到手術後出現了一系列視覺障礙和後遺症:重影眩光看不清、拖影、星芒、頭暈眼花視疲勞等,「並且視力也非常差,這些症狀對生活和工作產生了嚴重的影響,每天只能在家裡休息,無法再繼續工作。」令人不解的是,經過多次複查,袁旺向院方反映問題,院方不但「不積極解決問題」,而且「故意隱瞞病情」,稱手術沒問題。
由於數月之後仍不見好轉,袁旺迫不得已向醫院提出要去外地做檢查,手術醫生當時也承諾會給他報銷所有的費用。2019年10月份,他在父親的陪同下,前往廣州中山大學附屬眼科醫院查明病因。他表示,「通過一位好心眼科教授的幫助下,才知道不適合的手術方式以及不合理的手術方案,再加上手術操作不當偏心切削,導致產生嚴重的高階像差是造成視覺障礙的主要原因。」
「手術切削區無法覆蓋暗光瞳孔直徑,手術記錄顯示左眼切削區6.5mm、右眼切削區6.4mm,而在中山眼科醫院測量的暗光瞳孔直徑分別是左眼7.8mm、右眼7.6mm,雙眼暗光瞳孔直徑明顯大於手術切削區直徑。」
以前對眼睛一竅不通的他,這時才知道:「瞳孔直徑對於視網膜成像及視覺質量來說,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也就是如果患者暗光瞳孔偏大,而術前並沒有對暗光瞳孔進行測量,採用傳統的手術光區設定,使得手術光區未覆蓋全部的瞳孔區域,造成物體反射的一部分光線,通過並沒有經過手術切削的區域進入眼內,而這部分光線對經過手術切削區域的光線產生了干擾,再加上有些臨床醫生經驗不足以及操作不當等原因,還會造成偏中心切削,必然會導致眼球的各級相差比例增加,從而影響視覺質量。
「這是夜間出現眩光、光暈、視物重影、星芒和暗視力下降的主要原因。」他說,「術前度數越高,瞳孔直徑越大,對術後視覺質量的影響就越大,因此對於暗光瞳孔比較大的近視患者,只能採用較大的切削光學區才能保證術後的安全和效果。」這是他才明白「全飛秒這種手術是無法做到的」,目前只有個性化的「準分子雷射手術才能做到」。
他在網上搜尋了中華醫學會眼科分會關於這項手術有關的診療規範《我國飛秒雷射小切口角膜基質透鏡取出手術規範專家共識(2018年)》,再結合病歷資料,發現普瑞眼科醫院有多處違反診療規範的地方,「未嚴格遵循臨床診療規範的要求,術前排除相關的禁忌症。」他說,「包括暗光下瞳孔直徑大於切削區直徑被認定為手術的禁忌症,暗光瞳孔直徑的大小是決定術後會不會產生重影、眩光、光暈等併發症最重要的數值。」
袁旺認為普瑞眼科醫院在術前故意忽視該項檢查,強行給患者做全飛秒這種手術,不得不讓人懷疑完全是為了「提升業績、牟取暴利」,故意使用費用昂貴且根本就不適宜患者的診療技術。「作為眼科醫生應該最大程度保證手術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才能最大程度避免併發症的出現。」他談到患者的眼睛不是「產品」,「壞了無法重來。」
2020年5月,他再次與醫院對質,他的手術醫生也承認了他的眼睛確實存在一些問題,術前檢查也確實不夠全面。並承諾會對他的眼睛負責,讓其配合醫院治療,試戴一種叫RGP的隱形眼鏡,如果試戴有效果的話還可以進行二次手術。結果是毫無效果。
2020年8月,在手術醫生的推薦下,袁旺前往杭州一家私立醫療機構,明視康眼科醫院做了一些檢查(當時測的視力只有0.3),該醫院的醫生告知他:由於風險太大,無法進行二次手術,高階像差偏大是造成視覺障礙的主要原因。並建議他只能做保守治療,配戴RGP或者鞏膜鏡。
陷於絕望的他不禁表示,「這種手術太害人了!已經在國內害了很多人啊!」最後,他還發現給他做手術的醫生「連行醫資格都沒有」。
投訴衛健委後,「衛健委現在一直不肯正面回復醫院非法行醫的問題。」他說。
講到被騙的過程,「因為手術過程只用一種飛秒雷射完成的,所以叫全飛秒。」袁旺說,「那個醫院打電話給我說:醫院有優惠活動,把我騙到它們醫院。我事先在網上查過,查到的都是正面評價。負面的評價看不到。」
「全飛秒雷射近視手術後遺症是個很龐大的群體。受害者也有來自公立醫院,這個手術風險很大。」最後,他表示其它的醫院做這種手術的問題也很大,年輕人受害的很多,「有些人放棄了維權,只得私了。」
中國眼科界所發生的腐敗、追求利益,不顧患者死活的現象,由來已久,只是能夠向上述兩位敢於發聲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