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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賢相錄:「治天下匠」耶律楚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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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輔佐成吉思汗和窩闊台治理國家將近30年,他勇略過人,正直廉潔,在朝廷內外威信很高。元朝的一些重要典章制度,大都出自耶律楚材之手。成吉思汗非常賞識耶律楚材的才華,他曾說過:「此人天賜我家,而後國君庶政當悉委之。」

相者,原為輔助之義,後引申為輔助國君,管理國家政事者稱為相。在春秋時候,「相」一詞已出現,但非為官職,只是代表居於輔助國家的地位。據《史記•秦本紀》載,至戰國時,秦「初置丞相,樗里疾、甘茂為左右丞相」,「相」始為正職。

《荀子•王霸》曰:「相者論列百官之長,要百事之聽,以飾朝廷臣下百吏之分,度其功勞,論其慶賞,歲終奉其成功,以效於君,當則可,不當則廢。」

丞相是中國古代輔佐君主、總攬全國政務的最高行政長官的通稱,為百官之首,統領外朝官員。天下百官奏事,須經丞相,而重要政策亦須由丞相領銜奏請;對於郡國百官則有考課論賞及任免之權,並需收閱各地「上計」。換言之,丞相是朝廷上行政權力最大,助天子理政之最高負責人。《漢書•百官公卿表》嘗簡言其職掌為「丞相掌丞天子,助理萬機」。

然則,何謂賢相?自古以來,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或曰,在相位之治世名臣者;或據《荀子•富國》云:「若天兼而覆之,兼而愛之,兼而制之,歲雖凶敗水旱,使百姓無凍餧之患,則是聖君賢相之事也。」或舉明代焦竑《玉堂叢語•文學》語:「承上問而不蔽下臣之美,賢相之盛節也。」另又有《曾國藩家訓》曰:「古之聖君賢相,若湯之昧旦丕顯,文王日昃不遑,周公夜以繼日坐以待旦,蓋無時不以勤勞自勵。」中國數千年來,朝代更迭,賢相輩出,且看下文一一道來。

耶律楚材(公元1190年—1244年),字晉卿,號玉泉老人,法號湛然居士。他出身於契丹貴族家庭,生長於燕京(今北京),世居金中都(今北京),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九世孫。

耶律楚材秉承家族傳統,自幼學習漢籍,精通漢文,年紀輕輕就已「博及群書,旁通天文、地理、律歷、術數及釋老醫卜之說,下筆為文,若宿構著」了。耶律楚材曾師從曹洞宗宗師行秀,受到佛法的影響,在行動上又遵循儒家的濟世安民之道。他自己說:「以吾夫子之道治天下,以吾佛之教治一心,天下之能事畢矣。」

公元1215年,成吉思汗的蒙古大軍攻占燕京的時候,聽說他才華橫溢、滿腹經綸,遂向他詢問治國大計。而耶律楚材也因對腐朽的大金失去信心,決心轉投成吉思汗帳下以拯救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百姓。

耶律楚材隨成吉思汗西征,常曉以征伐、治國、安民之道,屢立奇功,備受器重。後又隨成吉思汗征西夏,諫言禁止州郡官吏擅自徵發殺戮,使貪暴之風稍斂。

耶律楚材為了保持漢文化並使蒙古上層接受漢文化,利用蒙古貴族的實用主義思想,以因俗而治之為名,並從保護和任用儒才、傳播儒家禮教的方面入手。

窩闊台汗即位後,耶律楚材倡立朝儀,勸親王察合台(太宗兄)等人行君臣禮,以尊汗權。從此更日益受到重用,被譽為「社稷之臣」。

第二年,耶律楚材就向他提出了18條建議,其中第一條就是「郡宜置長吏牧民,發萬戶總軍,使勢均力敵,以遏驕橫」。使軍政與民政分開,由文臣牧民,萬戶總軍,互相牽制,並削弱地方,加強中央集權,同時限制了蒙古軍事貴族的勢力。

蒙古軍隊侵略亞歐各國和征服國內各民族的時候,曾有這樣的規定:凡是進攻敵人的城鎮,只要對方進行抵抗,一旦攻克,不問老幼、貧富、逆順,除工匠外,大部分殺戮,少數婦女和兒童成為奴隸。耶律楚材堅決反對屠殺政策,早在成吉思汗時,他就不斷勸奏「好生惡殺」的道理,既反對蒙古軍隊的大肆屠殺,也反對「州郡長吏,生殺任情」。窩闊台南征金國時,他又建議窩闊台下達了「逃難之民,來降者免死」的詔令,並「請制旗數百,以給降民,使歸田裡,全活甚眾」。金國首都開封即將被攻破時,大將速不台派使臣到蒙古汗廷,說:「金人抗拒持久,師多死傷,城下之日,宜屠之。」耶律楚材聽到這個消息,立即「馳入奏曰:『將士暴露數十年,所欲者土地人民耳。得地無民,將焉用之!』」「奇巧之士,厚藏之家,皆萃於此,若盡殺之,將無所獲」。這時窩闊台同意了他的建議,「詔罪止完顏氏,余皆勿問」。當時汴梁城共有147萬人,正是由於耶律楚材的建議才得以保全生命。「其後攻取淮漢諸城,因為定例」。從此,蒙古軍隊屠城的現象大大減少了。

窩闊台汗三年(公元1231),耶律楚材任中書令(宰相)。他積極恢復文治,逐步實施「以儒治國」的方案和「定製度、議禮樂、立宗廟、建宮室、創學校、設科舉、拔隱逸、訪遺老、舉賢良、求方正、勸農桑、抑游惰、省刑罰、薄賦斂、尚名節、斥縱橫、去冗員、黜酷吏、崇孝悌、賑困窮」的政治主張。在政治、經濟、文化各方面殫精竭慮,創舉頗多。

在蒙古滅金和征伐南宋時,許多名士如元好問、趙復、竇默、王磐等人都被保護並起用,這對北方學風的興盛有很大影響。耶律楚材上奏窩闊台汗說:「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窩闊台汗聽從了他的意見,「乃命宣德州宣課使劉中隨郡考試,以經義、辭賦、論分為三科,儒人被俘為奴者,亦令就試,其主匿弗遣者死。得士凡四千三十人,免為奴者四之一。」(《元史•耶律楚材傳》)這次選中的有許多人才,如楊奐、張文謙、趙良弼、董文用等人,他們後來都是忽必烈時代的名臣,為完成蒙古國的漢化做出了巨大貢獻。這次考試使大批儒士得到身份的提高和課役上的優待,在文化、教育、政治、經濟各領域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蒙古國原來並沒有制定完整的法律。耶律楚材便提出《便宜十八事》作為臨時法律,嚴禁地方官擅自濫殺老百姓,不准商人財主貪污公物,打擊地痞流氓殺人盜竊,禁止地主富豪奪取農民田地。這樣,社會秩序就漸漸安定下來。

此外,耶律楚材還主張用孔孟之道作為治國治民的準則,選用儒生來擔任各級官吏。在尊孔興學的同時,耶律楚材還注意搜集整理儒家經典。公元1236年,他正式向窩闊台提出建議,在燕京、平陽兩地設置了編集經史的機構:「八年丙申……耶律楚材請立編修所於燕京、經籍所於平陽,編集經史,召儒士梁陟充長官,以王萬慶、趙著副之。」兩個編集經史機構的設立,對保存儒家經典、傳播文化起了重大作用。

耶律楚材輔佐成吉思汗和窩闊台治理國家將近30年,他勇略過人,正直廉潔,在朝廷內外威信很高。元朝的一些重要典章制度,大都出自耶律楚材之手。成吉思汗非常賞識耶律楚材的才華,他曾說過:「此人天賜我家,而後國君庶政當悉委之。」

耶律楚材為窩闊台定君臣禮儀,立課稅制度,使蒙古國粗有儀制和法制、國用充足。廢屠城舊制,保全攻占諸地人民。設編修所、經籍所、印儒家經典,開科取士,漸興文教,召用儒者。

耶律楚材於公元1244年去世。他死的時候,不但很多士大夫涕泣相吊,連蒙古族的普通老百姓都痛哭失聲。根據耶律楚材的遺願,他被安葬於燕京故里的瓮山(今頤和園萬壽山的前身)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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