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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眾生一種:錘子剛從自己身上挪開,就忘了疼

我有一個朋友,做家具維修,平時與他交流,感覺他思路挺清晰,沒啥不正常的。在上海那幾個月靜默期間,他也為吃不上菜而憤怒,為上海某街道居民不能看病而發聲。可是最近,成都居民被封,朋友圈一片哀嚎,他卻又開始轉發「共存的下場,日本醫療體系崩了」之類的東西。又開始力挺靜默,似乎雷只要不炸在自己頭上,就是個二踢腳,當禮花看著還挺開心。

我有一個朋友,做家具維修,平時與他交流,感覺他思路挺清晰,沒啥不正常的。

上海那幾個月靜默期間,他也為吃不上菜而憤怒,為上海某街道居民不能看病而發聲。

可是最近,成都居民被封,朋友圈一片哀嚎,他卻又開始轉發「共存的下場,日本醫療體系崩了」之類的東西。又開始力挺靜默,似乎雷只要不炸在自己頭上,就是個二踢腳,當禮花看著還挺開心。

我覺得他的行為和思維方式很有代表性,似乎這是我們人類的本性?

我想到了兩件我親身經歷的事。

上海以前有個虬江路電子市場。大到自行車,小到攢收音機的小部件,這裡都可以收到,也許每一個上海理工男都去過。

虬江路很大,樓房老舊,空調也不足,夏天熱,冬天悶,在某大樓二樓某處,有個L型櫃檯,和牆壁圍成一個20平方米左右的空間。他們的主人是大毛小毛,這是我常去的一個櫃檯。

我記憶中從90年代中期開始,就沒有見過大毛和小毛的正臉。無論何時來到此地,他們均背對我,面對靠牆的一台電腦(最早是舊電視)在玩遊戲。大毛的頭髮略長一些,小毛是板刷頭,這是我給他們起外號的依據。

從最早的拳皇97、街霸、魂斗羅到後來的紅警、cs、榮譽勳章,使命召喚。幾乎所有的遊戲,我都見他們打過,而且水平挺高,尤其是拳皇97,幾乎可以到達大師水準。他們的專櫃賣遊戲光碟(最早是小霸王遊戲卡),CD、DVD、電腦耗材等等。

來了顧客,大小毛屁股都不離板凳,照舊面對電腦背對人打遊戲。儘管遊戲有音量,但只要你輕輕呼喚一聲,說老闆我要買XXX,肯定會有一個人回答你,在左邊櫃檯第幾格,就有,你自己看。倘若你看了不滿意,再喊他們,就會告訴你,在右邊櫃檯第幾格還有,你看看。如果滿意就付錢,不滿意就走人。

因為顧客都是精打細算的小孩兒,大毛小毛也始終也沒擴大規模的意思。以前收錢還得起身,有了電子支付之後,他們就永遠眼睛盯著屏幕了,他們的瞳孔和臉龐永遠反射著彩色的光,手指永遠不由自己控制地痙攣。他們就這樣生活了20多年了,直到虬江路拆遷,我再也沒見過他們。

我必須得承認,我非常羨慕他們。因為一個人成功的標誌就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這兩個人就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一直活了20多年,人生可以這樣活,夫復何求?

可同樣的事情到了我表弟身上就完全不是這樣。前文講過我表弟的故事,在這裡恕不贅述。總之,他也是一個遊戲愛好者,儘管水平很糟糕。但他真的很喜歡打遊戲。

他最愛的就是上海「靜默」的那段時間,因為這樣,他可以不用打工,也不用上學,天天在家打遊戲,還有菜吃。

大毛小毛愛打遊戲,我表弟也愛打遊戲(只不過是水平有高低),大毛小毛打了20多年遊戲,每天打遊戲時間恐怕都在10小時以上。我表弟不過打了幾個月,平時也就下班,放學之後玩一玩。

我很羨慕大毛小毛,甚至認為他們挺牛逼的,但我極度討厭我的表弟,認為他是個廢物。同樣的人,同樣的事,為啥我就有不一樣的評判標準?

因為大毛小毛只是陌生人,我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但表弟是我的親人,是我比較近的親戚。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邊,我就覺得無所謂,當個樂子看看。真的發生到了自己親人的身上,我恰恰是不能容忍的。

這說明我這個修家具的朋友本質上和我一樣。「靜默」影響了他的生活,他也是不高興的,他要是吃不飽或者吃不好,也是要發怒的。他看到上海某街道老人沒法看病他也是生氣的。

但是,「靜默」發生在成都,那就都不一樣了,這是為控制yq不蔓延做出的合理犧牲。誰再不滿意,下場就是熱帶雨林,再不服你就看看《共存的下場,日本醫療體系崩了》就問你怕不怕?

哎,人啊,就這個德行。

責任編輯: 方尋  來源:我想說我不能說但還是要說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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