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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笑飛:恆大與中共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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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與恆大集團有一段蜜月期,恆大集團攀附權力拿地、貸款,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中共政府賣地、收稅,各級官員從中也是撈得盆滿缽滿。但是兩者無論是蜜月期還是撕破臉的博弈,受害的都是普通民眾,或者被高房價壓得喘不過氣來,或者是爛尾樓的受害者。其實從全過程來看,許家印本人也是受害者。中共這個體制,就是一個逆向淘汰自我毀滅的體制。

1996年江澤民曾慶紅當政時,許家印深圳創辦恆大。許家印攀上曾慶紅家族後,恆大迅速擴張。圖為2021年12月8日,在北京房地產開發商的住宅小區,一名工人在顯示恆大集團中國業務的標誌前推車

整整三年前,恆大集團向廣東省政府求救的文件在網絡流傳的時候,筆者就大概預判了恆大集團今天的結局,參見拙作《恆大危矣》。恆大集團的坍塌就是恆大集團與中共之間的博弈過程。梳理這個過程,或許能夠管窺許家印的歸宿。

恆大集團在網上散發求救文件,直接目的就是向中共攤牌,有明顯的威脅意味。恆大集團出此下策,說明兩點:第一,恆大集團的權貴靠山已經失勢了。許家印投靠的是曾慶紅,江曾勢力如日中天的時候,恆大集團當然是風生水起,左右逢源。習近平為鞏固權力以打虎為名清剿江派,「慶親王」一度岌岌可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恆大集團風光不再。以至於後來連借殼上市這隻煮熟的鴨子都飛了。恆大集團欲借深深房的殼在A股上市,本來與深圳市政府已經談妥了,而且額外付出了70多億元的「買路錢」。具體方式是高價購買萬科的股票,低價轉讓給深圳市地鐵集團,幫助深圳市政府取得對萬科的控制權。但是深圳市政府出爾反爾拒絕恆大借殼上市,不排除這是來自最高層的指令。想必許家印也用盡了各種公關手段,只是無法擺脫習曾惡鬥的大背景。其實不要說習近平有意打壓恆大,即使只是坐視不理,恆大集團也是舉步維艱。第二,恆大集團現金流斷了。既拿不到貸款又不能上市,沒有現金流入來償還即將到期的債務,面臨的是經營活動的停擺。企業的現金流在一定意義上比利潤還重要,虧損並不可怕,只要有現金就能維持正常經營,還有扭虧為盈的機會;相反,利潤再高也只是帳面數字,沒有現金就只能等死。許家印肯定明白這個基本的經營常識,但是他之所以膽敢把資金槓桿發揮到極限,就是因為他相信他可以隨時以上市、發債、貸款等方式取得資金。許家印的自信也不是沒有依據,恆大集團的超高速擴張就是這樣實現的。但是風水輪流轉,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於是,失去權貴靠山而又面臨現金斷流的恆大集團,選擇了向中共隔空喊話,畢竟恆大集團還是有博弈的籌碼,樓盤要爛尾,銀行要爆雷。

中共不在意爛尾樓購房者的損失,但是中共最關心自己政權的穩定。習近平不在意恆大集團的生死,但是他關心自己權力的穩固。也就是說,中共不得不顧及恆大集團手中的籌碼,但是不等於一定要救恆大集團。當然,中共可以救恆大集團而且很簡單,只要讓它借殼上市或讓銀行向它發放貸款就可以了。但是中共的算盤是,同樣是上市圈錢和發放貸款,這些政策為什麼給恆大集團呢,給國有企業不好嗎?於是中共的策略就是儘可能榨乾恆大集團,套牢其它民營資本,解套國有銀行,最後國有企業進場捕手恆大集團的資產,再向國有企業發放貸款,試圖盤活爛尾樓。當然中共為了不打草驚蛇,不僅不能操之過急,而且還要先放低身段幫助恆大集團。恆大集團的求救文件流傳之後不久,恆大集團突然宣布許多戰略投資者同意債轉股,涉及資金近千億元,其中包括蘇寧集團的200億元,這顯然是中共強制「撮合」的結果。之後的三年,中共對恆大集團小火慢燉,就是壓榨恆大集團的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大紀元報導《紅色賭盤》的作者沈棟表示,許家印已經在案板上很久了,他在中共的全面監視之下,他和全家以及恆大集團的高管都被禁止出境。

筆者傾向於認為中共與許家印達成了某種形式的協議或者默契,中共要求他收拾殘局,同時許諾給他一定的支持。許家印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中共的要求,比如拋售無法藏匿的資產。一方面是出於無奈,中共不先撕破臉,許家印就不敢撕破臉;另一方面也是出於僥倖心理,只要有時間就有變數,萬一公關手段打動了習近平,萬一曾慶紅能東山再起,萬一中共因為恐懼地產崩盤而調整政策,萬一局面混亂中共不得不倚重恆大集團,等等。當然許家印也留了一手,比如與妻子「離婚」,在美國尋求破產保護,為家族設立信託等等。

中共終於動手抓捕了許家印及恆大集團的高管,特別是許家印的「軟肋」——他的二兒子。據傳許家印被抓捕時,本人和保鑣都激烈反抗,說明許家印很氣憤和絕望,認為中共沒有遵守與他達成的協議和默契,而且預見自己的前景極其不妙。

由於恆大集團的主要高管都已經被捕,可以推定中共的工作組已經暗中接管了恆大集團。中共需要進一步摸清恆大集團的資產和負債,然後制定拆分計劃,安排不同的國有企業捕手恆大集團的資產。

許家印目前對於中共的價值在於,第一,中共會沒收許家印在大陸的個人資產,並要求其交出在海外的資產,當然這些錢不一定用于歸還恆大集團的債務,而是大概率落入中共的腰包。第二,中共可以拿許家印做替罪羊,減輕爛尾樓受害者的憤怒。第三,通過查辦許家印,可以牽帶出一批與恆大集團關係密切的官員,對中共來說,這既是一筆收入,也是一批替罪羊。牢籠之中的許家印基本沒有了與中共博弈的籌碼,而且軟肋二兒子在中共手中,一筆可觀的買命錢肯定是要出的,而他本人被重判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還不只是錢的問題。至於罪名就不重要了,在大陸沒有罪的人都可以被中共定罪,何況許家印呢?當然中共給許家印定罪也是需要精心設計的,首先確定刑期以及需要牽連哪些官員,然後再確定罪名和涉案金額。

其實中共與恆大集團有一段蜜月期,恆大集團攀附權力拿地、貸款,迅速積累了大量財富;中共政府賣地、收稅,各級官員從中也是撈得盆滿缽滿。但是兩者無論是蜜月期還是撕破臉的博弈,受害的都是普通民眾,或者被高房價壓得喘不過氣來,或者是爛尾樓的受害者。其實從全過程來看,許家印本人也是受害者。中共這個體制,就是一個逆向淘汰自我毀滅的體制。

責任編輯: 李安達  來源:大紀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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