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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加澳下逐客令?中國留學黃金時代走向終結

常有人說,中國留學的黃金時代正在走向終結。而除了經濟因素以外,影響更大是政治環境,當全球保守主義上台,對於移民、留學的限制越來越嚴。

今年的幾個主流留學國家的變化,都預示了這一點——

澳洲:10萬中國學生奔赴讀澳洲八大的時代或畫上句號,一封限額令直接將國際學生數額砍半;

加拿大:熱度僅次於英美的加拿大留學,因為政府簽證配額限制,今年第一季度的中國學生學簽通過量只有2645人。

英國:從上半年開始的畢業生簽證審查,7月旨在減少全球人才依賴的工黨新首相上台,8月多個城市發生大規模暴亂,移民走向緊縮。

或許,擺在中國留學生面前的路,並沒有那麼好走了。

澳洲一向是中國留學生最喜歡去的國家之一,名校雪梨大學國際學生數量直逼一半。

今年QS世界大學排名中,澳洲八大紛紛上榜,甚至趕超耶魯清華加州理工等頂級名校,雖然被人嘲是氪金,但是排名的上升也讓大學更熱門了。

最近「澳大利亞縮減國際生人數」的新聞上了很多國家的新聞頭條,墨爾本大學校長緊急發表聲明:「政府沒和我們討論過,我們強烈反對減少國際生」。

然而,8月末,澳洲政府官宣了一份針對國際學生為期兩年的限額指令,直接讓諸多人的澳洲留學夢碎在了原地:

自2025年1月1日起,國際學生入學總數上限為27萬人。不同大學的分配份額是:公立大學(澳洲八大屬於此範疇)總數為14.5萬人,其他大學或教育機構(包括澳洲3所私立大學和2所私立國際大、公私立中小學、語言學校等)總數是3萬人,職業教育與培訓(VET)總數是9.5萬人。

每所公立大學的國際學生不能超過學生總數的40%。」

總結兩個關鍵點:

首先,總數直接腰斬。截至2024年5月,澳洲國際生入學人數高達289230人,同比增長9.68%,且比疫情前(2019年)增長16%,再按照2023年人數數據曲線,可以推算2024年全年國際學生入學規模可達到60多萬人。

如果按照27萬的人數上限,意味著一半多的國際學生都將流失到其他國家

以當年5月作為截點,當年1-5月新註冊(入學)國際生人數。

其次,限制占比。

比如中國學生最喜歡的澳洲八大就屬於公立大學範疇,不少國際生比例都超過了40%,包括雪梨大學、墨爾本大學、澳洲國立大學等。

以雪梨大學為例,疫情前(2019年)國際學生有30095人,占總學生(70051人)的43%,如若將上限定為40%,則要縮減2075個國際學生名額。

而這兩年雪梨大學的國際學生占比超過45%,直逼50%,顯然縮減的名額要更多。

雪梨大學和墨爾本大學是國際生最愛的兩所,縮減人數勢必對學校財務產生重大影響

澳洲八大聚集了80%以上的中國留學生。

據數據統計,2024年有115415名中國學生在澳洲留學,是第一生源國,其中澳洲八大的中國學生超過10萬。

站在限制名額震央的澳洲八大,勢必將縮減上萬中國學生的入學名額

這是澳洲政府首次立法收緊招生,為什麼要限制名額?

從根源上講,因為日益膨脹的留學生規模讓他們感覺到危機——國際學生急劇增加可能衍生「欺詐行為」,對澳洲國際教育行業的聲譽是致命打擊。

政府觀察到存在一些「幽靈學院」,不提供實質教育服務,僅為一些留學生獲取學生簽證後在澳工作;同時,部分學校通過支付仲介佣金招收國際學生,給了不法仲介欺詐學生的生存空間。

因此限制國際生人數,其實從另一個角度的「優化」:

吸引那些優秀人才來到澳洲,而非成為水學歷的地方。

澳洲學簽費用

當然,將國際學生拒之門外,影響也不小。

首先,經濟損失無可避免。2022-23年,國際學生為澳洲大學貢獻了86億澳元的財政收入,占據總收入的24.8%。

而國際學生的減少勢必會帶來財政縮水,澳洲大學已經擬定的2025年預算可能要被全部推翻,一些大學甚至面臨裁員危機。

其次,緊縮的教育資源,讓澳洲留學賽道變得擁擠,學校不得不更進一步提高錄取要求。對於國際學生來說,入口關收窄、門檻水漲船高,也讓很多人退而卻步。

外媒評論:澳大利亞對國際生的管理政策,比英國和加拿大還要激進

無獨有偶,加拿大聯邦政府和澳洲政府採取了相似的「粗暴」舉措。

在疫情後,加拿大留學生數量以每年30%的驚人速度增長。截至2023年,國際學生總量以超過100萬,而兩年前只有60萬左右,位列全球全球第三(占比10%),僅次於美國和英國。

面對瘋長的留學生,加拿大政府今年1月宣布對國際學生發放的簽證數量將減少35%,上限為36萬份,同時,每個省和地區根據其總人口會給定一個上限。

而事實上,國際學生數量下降幅度「遠超」聯邦政府的預期!

與之相對應的政策是,國際學生現在每周只能工作24小時,而在此前因為新冠疫情,加拿大曾取消了20鐘點工作上限。有國際學生表示一周只能工作24小時將難以支撐生活和學習費用。

政策背後的原因,加拿大移民部長馬克·米勒說到:一些私立學校大幅增加國際學生的入學人數,收取高昂的學費,但校園資源不足、缺乏對學生的支持,這需要得到遏制。

同時,留學生過多帶來的全國住房、醫療短缺危機,也在同步上演。

幾個月過去,情況如何?從數據也真實反映,國際學生留加熱度正在火速降溫:

1月至6月,留學生申請人數減少32%,尤其是4-6月申請數驟降47%,同時申請學簽的興趣度也逐月銳減。

一方面,正在觀望的國際學生因這種被拒的不確定性,開始大批逃離;另一方面,因為移民局嚴格執行學簽上限政策,大大延長了審核時間,據統計5月境外申請人審理時間長達15周(近4個月)。

觀察不同國家學簽數據,不同國家學生的配額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1-4月,移民部審核了152381份學簽申請,其中76307份獲批,通過率為50%,同比去年降低8%,以此預計全年獲批總量為292000份,達成政府目標。

其中,印度學生的獲批數量遙遙領先。最大變化是是加納超過奈及利亞和中國,成為第二大國際學生來源國。

中國學生相比2021年的峰值(獲批21691人),今年1-4月只有2546人獲批,平均到每個月只有600人。

最直面國際學生流失這一結果的,無疑是加拿大大學。

7月初,英國迎來了新首相基爾·斯塔莫(Kier Starmer),這位牛津畢業的草根領導人會如何重新布局留學生政策,正在受到矚目。

從年初鬧得沸沸揚揚的「英國大學倒閉潮」,到緊接著8年換6任首相帶來的隱形擔憂,英國留學正在走到十字路口。

8月初,英國多個城市發生13年來最大規模暴亂,連續多天上了全球媒體頭條。

很多人認為,這場暴亂只是反移民、種族主義、極端種族歧視的開始,在更長遠的時間內,它關乎著留學安全、留學生就業機會、移民機會等等,並影響這裡的每一個人。

和暴亂引發的隱憂相比,簽證問題帶來的影響更大。

早在今年工黨拿下大選前,國際留學生家屬簽證和工作簽證的新政策已經引發了許多留學生的擔憂。

從今年1月起,英國不再給除博士和研究型碩士以外的留學生家屬下發籤證,當時許多媒體對此的解釋是此舉更多針對印度籍留學生,因為印度留學生大多是以移民為目的、拖家帶口前來上學。

連鎖效應之下,英國60多所大學的數據顯示,今年發放的學習簽證數量較往年同期下降33%,研究生的入學人數下降了40%以上。

10所中國學生最多的大學是:UCL,格拉斯哥大學、曼徹斯特大學、愛丁堡大學、倫敦國王學院、謝菲爾德大學、倫敦藝術大學、南安普頓大學、利茲大學、伯明罕大學。

如果說該簽證政策對中國留學生的影響不算大,那麼工作簽證的影響則是具體而直接的。

英國對中國留學生的吸引力很大一部分在工作簽證上,自2008年起,英國政府為了吸引並留住優秀的人才,引入了PSW(Post-Study Work)簽證類別,只要在英國獲得了學士、碩士、博士學位,便可以申請PSW簽證,享受2年在英國工作、生活的時間(博士生是3年)。

以往,5年工作簽證,便意味著擁有了可以申請英國永久居主權的資格。

而從4月起,工作簽證有了新的規定,從之前的無任何要求,變成比較苛刻的申請標準——申請人需達到最低工資標準年薪38700英鎊。

這是一個什麼薪資標準呢?

——靠工簽拿永居幾乎是不可能了。這也導致更多中國留學生直接選擇放棄兩年PSW簽證,回國就業。

外媒報導稱,英國對外的教育方針,正在逐步從早前的開放向緊縮調整。

關於移民利弊的辯論,一直以來都是英國社會非常關注的問題。

對於許多持負面意見的民族主義者來說,拿著工作簽證的移民很大程度上代表著,本該屬於本國人但卻被奪取了的工作機會。

所以今年工黨上台之後的新政之一,就是要減少對全球人才引進的依賴,通過提供給本國人更多的培訓,將原本需要引進人才的崗位留給本國人。

劉瑜在《可能性的藝術》裡說到:

全球化是大海,國家則是海上航行的船隻。對於個體而言,一個人到底坐在哪一條船上,當然深深地影響著他的命運,但是無論他坐在哪條船上,海浪更是深深地影響著每一條船的沉浮。

那麼,這個時代的海浪,到底會把孩子們帶向何方?

責任編輯: 方尋  來源:穀雨星球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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