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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肉分離40年 林青霞胞姐是下崗女工

著名影星林青霞的胞姐林莉居住在河南省許昌內燃機配件廠家屬區內,如今她已年近六十,十幾年前便下崗在家。

  1948年,林莉出生在青島市。數月後,林莉的父親,在國民黨軍隊醫院任醫生的林維良將剛滿三個月的小林莉託付給新婚不久的弟弟林維雲和弟媳撫養,夫妻倆隨隊登上了遠去台灣的輪船。

  從未養育過孩兒的叔叔、嬸嬸承擔起了撫養小林莉的任務。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期,林家生活極度困難,為了謀生,林維雲舉家闖關東,來到了黑龍江省雞東煤礦。 1969年,21歲的林莉同所有的青年人一樣,上山下鄉插隊務農。兩年後,進城當了一名代課教師。七十年代初,林莉經人介紹同雞東籍青年、北京戲劇學院畢業分配到河南許昌曲劇團工作的高材生錢深永相識。在那個是非顛倒的「文革」年代,當時任許昌市曲劇團編導的錢深永因撰寫了一個戲曲劇本,被扣上了「黑編導」、「資產階級文藝分子」等帽子,下放到許昌縣一個叫尖莊的生產隊勞動改造。這年秋季,林莉說服了叔叔、嬸嬸,頂著世俗的偏見,千里迢迢來到了中原許昌,在農村的一間漆黑而又簡陋的茅草棚里和錢深永結了婚。

  婚後的生活是甜蜜的,但分居的日子也使他們飽嘗了相思之苦和生活中的諸多困難。後來,錢深永被安排到了許昌內燃機配件廠工會工作。林莉也從黑龍江雞東調到了許昌內燃機廠幼兒園工作。
  

   林莉與妹妹林青霞在一起
  山高海闊哪能隔斷思念之情。遠在台灣經商辦企業的林維良和大陸的林維雲通過多種渠道互相尋找彼岸的親人。1982年秋,林青霞在山東拍電影期間,帶著父母的期望,多方打探叔嬸和姐姐的下落,未能如願。此後不久,林青霞的父母又多次托人在東北、河南尋找。

  1984年,雙方終於聯絡上了。當林莉手捧著親生父母從台灣寫來的書信時,激動得淚流滿面。這年初冬的一天,一架波音737飛機降落在上海虹橋機場,在眾多走下飛機的旅客中,連父母照片也沒看過的林莉憑著直覺,一眼就認出了滿頭銀髮的爸爸和媽媽。

  原來,林維良到台灣後,一直從事軍隊醫療工作。退役後,夫妻倆開過醫療門診部,辦過服裝廠,經營過飯莊、酒店。他們在台灣生育了女兒林青霞、林麗霞和兒子林成森。林青霞後來成為紅透海內外的著名影星。林成森從事著國際貿易生意,且事業有成。林莉最小的妹妹林麗霞也已出嫁完婚,現定居在美國舊金山。

  當年林青霞、秦漢等應邀赴長春拍攝電影《紅塵滾滾》時,林莉和丈夫錢深永乘車來到了北國長春。姐妹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激動的淚花奪眶而出。在長春南湖賓館居住的一周時間裡,林青霞和秦漢一有空就陪著林莉、錢深永逛街遊玩,青霞像個孩子似的親昵地挽著姐姐的胳膊,一口一個「姐姐」叫個沒完。

  現在,林青霞在一心當好賢妻良母的同時,逢年過節,總會給姐姐林莉打電話、寫信,訴說家裡的情況,敘談姐妹情誼。

  妹妹是大紅大紫的明星,姐姐林莉仍過著普通平民的生活。現在林莉居住的是一套兩室一廳、只有五十多平方米的舊房屋。家中除了一些陳舊的老式家具外,擺在客廳里的冰箱和彩電,還是遠在台灣的父母1984年探親時特意送給她家的。林莉下崗前廠里效益不好,有時還領不到全額工資。日子過得雖然清苦,但一家人舒心快樂。尤其讓林莉值得欣慰的是,她的三個兒子均考上了大學,大兒子錢士輝大學畢業後在許昌某工廠工作,已成家;二兒子錢鵬結婚後夫妻雙雙調往珠海特區工作。前幾年,林莉在東北工作的叔叔患癌症辭世,嬸嬸和兒女們現還在黑龍江雞東生活。

  作為河南省政協委員,她積極參政議政,代表市民反映問題,提建議。由於在改善兩岸關係、招商引資方面工作出色,林莉多次受到有關部門的好評。

  以下文字是林莉1988年寫給《家庭》雜誌社的文章——《重獲失落的親情》

  自從報紙上把我是林青霞胞姐的事情說得人盡皆知之後,我的生活就不復有往日的平靜了。每天,青霞妹妹的影迷給我們來信,把他們難以向青霞妹妹表達的話語向我們傾訴;報社和雜誌紛紛向我們約稿,要我們寫寫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這個林青霞的姐姐又是怎樣度過自己這39年的生活……

  說來也是話長,我是由叔父一手帶大的。35年中,我一直把叔父當作親生父親。1983年末的一天,在吉林的叔父忽然寫信給我說:「你親生的爸爸媽媽,其實不是我們,他們是在國外,現在有消息了!」叔父還說,台灣有一個叫林青霞的大明星,原來是我的妹妹。我看了信,以為自己在做夢。我怎麼有兩個爸爸,還有一個大明星妹妹?我難以相信,足足有半年,我一直象在夢裡一般。

  我曾經是個討飯的孩子

  後來我才從親生父母那裡知道,1948年那年,國民黨軍隊打敗仗,後面有追兵,部隊走得很急。在國民黨軍隊裡當軍醫的爸爸,帶著產後的媽媽隨部隊撤退,把才三個月的我留在山東萊陽祖父祖母家裡,原來以為幾個月之後會回來,再把我接走,誰知道一走就是39年。爸爸媽媽走後,祖父家裡就全賴二叔支撐了,二叔把我當作了自己的女兒。我小時候家裡很窮,遇著饑荒時,我還到地里撿過野食,討過飯。後來,二叔在吉林找到了一份工作,把我接了去,之後的生活才有了著落。

  我在21歲那年結了婚

  我也看過不少青霞妹妹主演的電影錄影帶,不過我的愛情卻是很平常很普通。我和我丈夫的認識是我丈夫的姐姐介紹的,那時候我丈夫剛從中央戲劇學院畢業,分配在河南省的劇團里當編劇,我則在吉林的一所學校里教小學生。我們通了半年信就結婚了。婚後不久,我丈夫寫了一部舞台劇叫《紅燈照》,上演後被「四人幫」的一位要員點名批判,但他當時並沒有告訴我,害怕我擔心,因為我正懷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他被下放到基層,後來到了今天我們所在的許昌市內燃機配件廠。我丈夫到了這間工廠後不久,就把我也接來了,我在廠里當上了一名工人,後來又當了幼兒園的老師。在許昌這裡,我們有了三個兒子。我結婚早,今年我們最大的兒子都18歲了。廠里給了我們一套兩房一廳,是我們廠里最好的房子。因為我丈夫在廠里搞教育宣傳和辦公室的行政工作,且又是資深的大學畢業生,所以我們住上廠里的科技樓了。

  爸媽從大洋那邊捎話來問:女兒如果還活著,她認我們嗎?

  1983年,爸爸媽媽在美國得知我還活著的消息,就壓抑不住悲喜交加的心情了。二叔把我爸爸媽媽找我的消息寫信告訴我,還給了我一個爸爸媽媽在美國洛杉磯的家的地址。我當時確實有點猶豫,35年了,我一直都把二叔當作自己的親爸爸,二叔也一直對我很好,把我當作親女兒,我一下子還適應不了這個變化。丈夫對我說:「不論如何,他們都是你的親生父母,當年的情形誰都沒有辦法。今天終於找到了,哪有不認的理呢!」其實,不用說我的心就已經開始想著我那從未見面的親人了。

  去年11月21日深夜,我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廠里上夜班的一位青年來告訴我:「美國來的長途電話。」丈夫忙用自行車將我帶到廠里,我急忙抓起電話,只聽對方傳來:

  「喂,你是林莉嗎?我是媽媽,能聽清楚嗎?」

  我一陣激動:「媽媽,您好!……」

  「我和你爸爸28日從洛杉磯乘中國民航984次班機飛往上海,你到上海去接我們。」

  「好啊,飛機什麼時間到達上海?」

  「晚上8點半。」

  「知道了。」我想起這兒的天氣,忙說:「這裡比較冷,你們要多穿些衣服!」

  「我們帶了好多衣服。」這是爸爸的聲音,「你們提前到上海華僑飯店安排好房間。」

  「知道了。」我隨即放下了電話,生怕多說話爸爸媽媽得付很多電話費。

  這一夜我再也沒有合眼。這喜訊來得這樣突然,真叫人喜出望外,我不禁一再地問自己:這是真的嗎?

  我們在上海虹橋機場,第六感官告訴我:她就是我的媽媽!

  11月26日,我和丈夫到達上海,到華僑飯店聯繫了房間。28日晚,我們要了一輛出租汽車趕往虹橋機場,開車的小伙子得知我到機場迎接39年未見面的親生父母,而且我和林青霞是同胞姐妹時,顯得格外熱情親切。他說:「港台赫赫有名的超級明星林青霞的父母能坐我的車,我感到非常榮幸。」過了一會,他又十分沮喪地說:「不過,我這車太破了……」

  在虹橋機場的候機室里,我焦急地盼望著984次班機能夠正點到達,可是飛機卻晚點了。我心急如焚,是飛機停飛,還是爸爸媽媽不來了?我不時地看民航班機的時刻表,看看有沒有變化,一邊我又在心裡想:我和爸爸媽媽39年沒有見過面,見面時能認識嗎?雖說我們彼此都有對方的照片,但那畢竟是照片啊!

  正當我胡亂猜想的時候,海關那綠色通道有旅客走出來了。我的第六感官告訴我,人群中推著東西往外走、身材較高、服裝簡樸的那位就是我媽媽。我大膽地向前跨上一步,喊了一聲:「媽媽,爸爸!」也不知為什麼,情不自禁地淚水模糊了視線,跟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媽媽動情地拉著我的手,對一位正在幫助推東西的年輕人說:「這是我女兒,這是我女婿。」

  爸爸對我們說:「這位是上海市台聯的彭先生。」

  彭先生拿出名片向我們解釋說:「我們是接到北京的長途電話,專程到機場接林先生的。」

  爸爸媽媽一人拉著我一隻手象扯小孩一樣把我擁到上海台聯準備的桑塔納轎車裡。我們叫的那輛計程車裝上了爸爸媽媽帶回的東西,司機悄聲對我丈夫說:「我猜他們也不會坐我的車呀。」

  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日子

  在車裡,爸爸媽媽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邊。爸爸告訴我:「這次你媽給你帶回來彩電、冰箱。」媽媽說:「還有錄影機,微波爐,青霞送給你一架照相機。」接著又說:「你結婚我們沒有辦法參加婚禮,就算補贈的嫁妝吧。還缺什麼儘管告訴媽媽。」

  在華僑飯店701房間裡,我們暢談了別離之情。爸爸談到了他們撤退時九死一生的恐怖經歷使我淚下。爸爸問我爺爺奶奶的情況,我告訴他說他們已經去世了。爸爸問:「有棺材嗎?」

  「有。」

  「誰買的?」

  「除了二叔,還能有誰。」

  我的話勾起了爸爸的思親之情,半天爸爸都低頭不語。為了緩和一下氣氛,我問媽媽:「青霞怎麼沒回來?」媽媽說:「她是很想回來的,條件不允許。」

  「我們還是青霞催著回來的,她說允許回大陸探親早回比晚回好。她在台灣拍電影、參加為老兵義演,忙得不可開交。」爸爸解釋說,「她要回來,名氣太大,又要招來記者採訪拍照,我們也玩不好。」

  媽媽說:「青霞特意讓我買微波爐給你,乾淨省時間,她自己在家就是用微波爐做飯。」

  我們就這樣沉浸在團聚的歡樂氣氛里。有生以來我真正嘗到了父愛和母愛。

  爸爸媽媽在上海住了一個禮拜,我陪他們參觀了孫中山故居,宋慶齡故居,周公館;還遊覽了豫園和外灘。12月4日我和爸爸媽媽一起乘飛機到青島,在吉林的二叔,接到我在上海拍的電報,已先我們兩天到達。

  青島是一座清潔美麗的城市,也是爸爸媽媽曾經居住和工作過的地方。在黃海飯店13層的房間裡,所有的親友相會了,又談了幾天幾夜。市委統戰部的領導同志前來看望爸爸媽媽,並設宴招待了我們。爸爸媽媽特意帶我到我出生的地方,帶我到萊陽老家探望,帶我到海邊看大海,帶我去走親訪友。爸爸感慨地對採訪我們的記者說:「還是現在的開放政策好啊!」

  後來,我們又到北京。我和爸爸媽媽參觀了故宮、十三陵地下宮殿,遊覽了長城和頤和園。在寬闊的長安街我們漫步,看著雄偉的天安門、人民大會堂和歷史博物館,爸爸說:「這些建築比美國的白宮還要壯觀。」媽媽說:「北京的公園比阿里山和日月潭還要秀麗多姿。」

  臨別前一天晚上,媽媽一邊為我整理風衣,一邊對我說:「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我們要回大陸到你那裡度過晚年。」爸爸接著說:「這叫葉落歸根嘛!」

  青霞妹妹的來信

  早在爸爸媽媽回來之前,我記得是1984年夏天,許海峰剛在奧運會上奪得了我國的第一枚金牌,爸爸媽媽和青霞就從洛杉磯給我寄來了第一封信。我們離散36 年的骨肉同胞終於取得了聯繫。青霞在來信中附有她的照片。要不是上面簽了她的名字,又稱我姐姐,我真不敢相信這會是現實。我的妹妹多麼漂亮啊!青霞在信里介紹她在美國的學習情況。她目前在聖地亞哥攻讀視覺藝術,每到星期六才驅車趕回洛杉磯。功課之餘還要拍片,參加一些社會活動,真是非常辛苦緊張。她給我每封信的末尾全寫著「紙短情長」,我深切地體會妹妹的思念之情。就打這時候起,我開始收集國內有關青霞的報導資料,專門訂了一份《大眾電影》,凡刊有青霞消息的都寄給她。在青霞30歲生日的時候,我給她寄了一本國內出版的上面有介紹她的《中外影星》以作紀念,同時祝賀她榮獲全美尊孔最傑出女性獎,這是美國華人社會裡一項非常高的榮譽。

  我最掛念青霞的個人生活,看了一些報紙的介紹,我就去信問她和秦祥林是怎麼回事。青霞不正面回答,而是寄來一張剪報讓我看。我提醒她拍片一定要嚴格選擇劇本,因為外國、港台的影片太開放,生怕她上了壞人的當。我希望她找一個志同道合、互相體貼、互相尊重、相敬如賓的有識之士作終身伴侶,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青霞來信希望我多介紹一些國內的情況,顯然她對大陸的生活、風土人情不甚熟悉。她在信中談到看過《黃土地》,認為片子拍得好,生活氣息濃厚。她還在信中談到劉曉慶,對她的演技很欣賞;對著名導演謝晉,青霞則是非常敬重。從青霞的信里,我感覺到了妹妹的為人正直、隨和,富有同情心和正義感。她酷愛電影藝術,對愛情執著追求,幾乎到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地步。她總是忙忙碌碌地奔波在港台、美國和東南亞一帶,以她特有的飄逸氣質,辛勤地耕耘在影視劇這片肥沃的土地上。我為有一個這麼出色的妹妹感到由衷的自豪。

  在爸爸媽媽回國探親的日子裡,青霞在台灣為老兵回鄉探親籌募經費義演。她在信中說:「我特別賣力。在義演時,我心中想著,此刻爸媽也該回到國內,和姐姐見面了,而我在此為別的退休老兵盡一份綿力,也就特別有意義。那一剎那在台上的心情,真有點與人不同,其他的演藝同行是不知道的。」

  最近媽媽來信告訴我,爸爸去台灣了,青霞到香港拍片。媽媽把《明報》周刊999期寄給我,說這是我的小妹妹麗霞在舊金山發現寄給爸媽的,上邊刊有香港記者樂道寫的文章《深入河南訪林青霞胞姐》。我回信告訴爸媽:「剛剛結束的許昌市一屆三次政協會議,在會上我被增選為市政協委員了。」讓我參政議政,這是國家和人民對我的信任、關懷、支持和愛護。隔海相望,我將和青霞一道,為海峽兩岸同胞早日團聚、祖國早日統一,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王金華

來源:娛役的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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