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 > 大陸娛樂 > 正文

蔣雯麗 人到四十 人淡如菊

成為一名明星也許不難,但是成為一名征服所有觀眾的女王級明星,難得令人難以想像。因為人心是如此難以測度,在這個紛亂的時代,誰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無差別地讓所有人喜歡?蔣雯麗做到了,她用美貌背後的深厚沉澱,多少年就這樣自信地一步步走來,一點點地侵蝕了人們的心靈,蔣雯麗不是上天的寵兒,但她與導演顧長衛的美滿家庭,讓我們知道,原來在起伏不定的世界中,仍然有心靈與心靈的真正結合,即便經歷風雨,也仍然不離不棄,肩並肩攜手笑傲人間。

 

蔣雯麗  人到四十,人淡如菊

見到蔣雯麗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心中一震。雖然在銀屏上看過她那麼多次,但是現實中的她忽然沖你微笑的那一剎那,不知怎麼就感動起來。歲月對於女人是很可怕的事情,人們總是擔心笑容不再像往日那樣光滑,可是在蔣雯麗的身上,時間並非敵人,而是一場慷慨的饋贈。她就靜靜地坐在那裡,姿勢輕鬆自然,沒有絲毫咄咄逼人的明星氣息,然而又分明是讓人無法把眼睛移開的焦點。

大氣從容、鎮定優雅,在講話的時候,她會用那雙漂亮而深邃的眸子直率地望著你,裡面始終飄著一個若即若離的笑,在有所疑惑的時候,會略微偏一下頭,但專注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她讓你感到發自內心的安定。

 

Q:現實中的你看上去太溫柔了,你會跟人吵架嗎?

A: 平時是吵不起來的(笑),我本人屬於那種比較平和隨性的類型,萬一別人跟我吵,我一定是躲起來的那個。在過去年輕的時候,心裡總是有把火燒著一樣,會憋著點兒什麼,可是到了現在,一點兒火也沒了。真的,其實很多事情不用太在乎,人與人之間,能有什麼大事兒呢?不過我是雙子座,有雙重性格,平時看不出來,真爆發時會變成另一個人。但在生活中我很少失控,因為我很怕跟人起衝突,在接戲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我是很喜歡接與自己有距離的角色的,可能她很不理智、特有個性、一根筋、執拗什麼的,這些特點能讓這個人物出彩,如果太平,反而沒有什麼特色。觀眾們喜歡這些有個性、有缺點的角色,也容易印象深刻。

Q:你一直就是這種性格嗎?會不會受欺負?

A:啊,小的時候是會的。我六歲上學,個子又矮,發育也很晚,還經常換學校,老是不太懂如何跟其他的小朋友們相處,就總是處在弱勢,被人欺負,一直到初中才好一些,再長大了之後就好多了。不過我在跟人爭這方面真是沒天賦,而且還有個特點,一著急就容易結巴,經常急得滿臉通紅,就是說不利索。特別要是到了關鍵時刻,准就出問題。有的時候跟人打國際長途吵起來,那簡直就是說不出話,又擔心錢,又擔心說不清事兒。不過我的優點在於,著急歸著急,我不窩在心裡。要是生活中突然情緒上來了,我會馬上講出來,不憋著,不跟人較勁,一定要跟人家說清我的觀點。一般來說對方都會接受,當然,要是遇到更厲害的人我就沒辦法了。不過對方不肯接受也沒關係,只要讓我講出來就行了。

Q:你對自己滿意了嗎?

A:我很知足。事實上沒有目標的人反而活得比較輕鬆,我覺得人就應該活在當下,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去想那些太遙遠的事情。小的時候我就覺得,當個鄉村女教師就行了,現在我的職業就是拍片,當然會希望拍更多更好的片子,但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你想拍就能拍的。一個演員應該有耐心,機遇往往就在不經意時到來,你只要隨時做好準備就可以。我現在要是說有目標的話,就是希望能再演個淋漓盡致表現自己的片子吧,這樣就可以了。得獎什麼的,我沒有想,但是湊巧就得了,這是大家對我的肯定。非常感謝大家。

Q:事業與家庭兼顧,你有感到手忙腳亂的時候嗎?

A: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處理的挺不錯(笑)。孩子還小的時候,我拍戲時都會帶著他,很多攝製組都認識小傢伙。我認為家庭是不可忽視的存在,它與工作並不是一定要犧牲一方的關係,只要你善於處理,就一定能做到很好。其實這其中的道理很好懂,工作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讓生活變得更快樂,如果僅僅是為了工作而工作,樂趣從何而來?我不想變成一個偏執的工作狂,我想要的是一家人快樂在一起的感覺。無論我有多忙,我都會在晚上跟孩子一起吃飯,跟他聊天,哄他睡覺,這就是我最幸福的時光。孩子會懂你的苦心,他會回應你的愛。有一天晚上,睡前我跟他聊天,忘了說起什麼,孩子忽然就對我說,媽媽你很偉大。我回答說,媽媽最有成就感的就是你。他立刻張開胳膊抱住我說,媽媽我愛你。這一刻我簡直都要掉淚了。這是無論什麼都不可替代的寶貴經歷。

在我看來,處理事業與家庭之間的關係時,我的原則是張弛結合。如果這陣子我工作很密集,那麼我在完成之後,就會徹底放鬆下來,休息一下,不會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沒完沒了的工作上。集中時間去調節放鬆非常重要,永遠處在工作狀態中反而會讓我做不好,因為太疲勞了,人不是機器。

Q:你會累積壓力嗎?會怎麼宣洩?

A: 壓力在以前很大。特別是年輕時,給自己設置的目標過於高遠時,壓力幾乎天天跟著,因為我夠不著我心中的那個目標。我是個很容易給自己施壓的人。但是現在不同了,因為我學會了不去想太多未來的事情,一切隨緣就好。人最重要的是現在,能對得起此時此刻足矣。

如果真遇到了不吐不快的時候,老公當然就是不二的受害者(笑)。我會找到他,盡情地說個痛快,把工作上和對別人的不滿都說個夠。其實這也算是一種撒嬌吧,只有對自己最親密的人才會把自己的負面能量一口氣全放出來,因為你知道他一定會體貼你,會包容你。就像我兒子,他最愛欺負我,平時很乖的人,在我這裡可能就會蠻不講理,動輒大哭,放任本性,可是我知道,因為人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才會露出最真的本性。

Q:你在意過年齡這個問題嗎?

A:二十多歲的時候特別擔心自己老。那時候我有很多的目標和理想,但是一時都達不到,看著周圍的同學,會羨慕,會著急,家裡人也會不自覺地造成壓力,對時間緊張,對事業緊張,對婚姻也緊張,多重壓力都累積在一起,想要發展又沒有機會,未來更沒著落,一切的一切,都讓我很怕就此變老,怕被人嫌老。然而一過30,心情一下子就變了。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情,20多歲風華正茂的時候人不快樂,過了30反而豁然開朗,快樂起來了。因為之前人會對生命和事業感到困惑,當你邁過了這個坎,才發現,這些都不是問題,它們都很簡單,事情真正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世界上可能沒有成功的標準,但是一定會有幸福的標準,只要你能把握幸福,那麼無論是年齡還是什麼,都不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我不太會化妝,自己平時也不化,只是順其自然就好,年齡是上天給你的禮物,不要怨恨它。

Q:你和顧長衛平時你們倆誰說了算?

A:我是個特別沒主意的人啦。拍電影時肯定他說了算,大家也都特別聽他的。要是在家裡嘛,小事情他做主,大事情我做主。平時基本上我什麼事情都要問他,比如說什麼在哪兒吃飯啊,要去哪裡啦,保姆怎麼樣了,我都要列出一大堆選擇來,然後讓他做主,呵呵。要是遇到大事情,比如說這個片子拍不拍之類,我就靠我的直覺來幫他做主,女人的直覺比較准嘛。

Q:那關於孩子的教育呢?誰是主導?

A: 這是我們兩個肯定一起商量的。不過我們都巴望著對方唱黑臉,自己扮白臉。比如說孩子偷懶不練琴,我就會跑去嚇唬他,說你再不練,爸爸就要來了哦。但是等我轉身去找顧導,讓他真下來時,他就堅決不下來,不想變成孩子心中的凶爸爸。

Q:電影《立春》是你們倆天作之合的產物,也可以說是孩子吧,你覺得這個「孩子」跟自己的兒子比起來,哪個更花心血?

A:對女人來說,兒子當然更重要一些;可對於男人來說,電影應該是更為重要的吧。他對電影付出的太多了,花費的心血要超過對兒子。拍電影,我跟著他體會了很多做演員時根本不了解的事實,從弄劇本,到找資金,等等等等,事無巨細他都要親歷親為,一部《立春》,整整耗時三年,太難了。電影是他的一個夢想,我願意盡一切力量幫他實現。

Q:跟老公合作,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A:心靈感應。他不用說我就明白該怎麼做。

Q:能用一句話評價下你自己和顧導嗎?

A:簡單、單純。我們倆都是。

 

顧長衛  側面45度

顧長衛走進攝影棚時,因為坐長途飛機飛回北京而備顯疲憊的雙眼忽然亮了一下—鑲嵌在牆壁上的大落地鏡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很自然地停留在鏡子前面,用孩子般驚喜的眼神看了一會兒,這才來到人們面前,很謙和地打著招呼。

他坐在我的對面時,眼中浮現的微微紅線,表明了他的勞累,然而他只是要了一杯濃茶,就安靜地等待著問題。他的語速不快,每說一句話都會經過思考,眼神時而飄的很遠,時而又定定地看著你,流露著一種堅定。跟顧長衛談話,就像看他的電影,樸實,但又充滿力量。

 

 

Q:似乎是在很多人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立春》就拿了大獎,她跟從前的作品相比,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A: 確實,《立春》沒怎麼宣傳。我們在宣傳上的投入總是很小,別人拿出千萬來拼宣傳的時候,我們頂多也就拿出十幾萬來,實在算不了什麼。不過宣傳會引起更多人關注吧,我們也希望大家能去看《立春》。這次的《立春》跟從前的《孔雀》比起來,是個更加前衛的題材電影,也更加時尚。無論是故事還是人物所經歷的情感,都是我們今天感到非常現實和前衛的話題。立春是一個乍暖還寒的時節,在這一天,人們可以看到春天的字樣,萬物都在萌動,積蓄著力量,但走出去,仍然是天寒地凍的環境。這就像當時的社會情況,人們已經開始選擇自己的道路,然而世界卻仍然微妙地阻礙著你的發展。《孔雀》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人們活得已經很艱難,然而到了今天,人們面臨更多的選擇,退路卻更少,我們只有硬著頭皮為了夢想奔波,不會再有人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我和蔣雯麗對此都有體會,我們倆都曾經在電影學院被除名,被逼到無路可退。這種情況,一邊讓你的生活出現新的轉機,一邊讓你有嚴重的危機感和緊迫感,差的並不遠,相輔相成。

Q:在人們印象中,導演都是充滿夢想的,您覺得自己是個理想主義的人嗎?

A: 我其實還不算是個特別理想主義的,我不會想太遠的事情。因為我的父母,一個是中學老師,一個是小學老師,從小就教育我們幾個孩子說,要有自知之明。我們幾個都不怎麼會說話,也不太會來事兒,成績也不是特別出色,所以要務實,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就行了。其實我從親情的角度挺理解他們的心情的,因為過高的理想會讓人痛苦,會讓人疲於奔命;但是從一個朋友的、社會的角度來說,人其實還是應該為了理想而痴狂,而犧牲的,這是人類進步的動力,沒有了夢想,你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了。所以我對自己的兒子,態度就是順其自然吧,從來不會刻意鞭策他或是壓制他。他在攝製組裡被人稱作小顧導演,還挺得意的,至於他走不走的上這條路,就看他自己吧。

Q:電影給您帶來的最重要經驗是什麼?

A:堅持自我。很多人都覺得,拍電影是一種賺錢的門路。但是我覺得,賺錢之外,電影更是你自我的一個表達。在從前,人們都恥於談錢,特別是不少北方人,一提錢都臉紅,但實際上,賺錢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你得有那種賺錢的天賦和氣質,我這方面就不行,一旦遇到有利可圖的時候,就覺得好像是在偷人家東西。所以我乾脆還是堅持自己的個人喜好,拍出自己的味道,不走我不熟悉的商業路。我更願意把鏡頭對準那些無數沉默的大眾,我們中間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人們記得,但越是這樣,我們就越應該講他們的故事。很多人都像是電影裡一樣,生活總是以其最簡單的基本方式延續下去,歷史不會記住平凡的人,但我想告訴大家,我們不是孤單的一個。

每次拍電影結束,我都能結識很多很多朋友,這是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我很羨慕他們中間那些始終能生活在夢中的人,他們活得很鮮明,很率性。特別是現在的年輕人們,他們更有夢想,更獨立,更崇尚個人奮鬥,有更新的價值觀,我想更多地了解他們,用鏡頭捕捉他們的生活和想法。電影是一門造假的藝術。它在屏幕上試圖讓你相信一場編造出來的故事,然而它的極致就是以假亂真,我希望能讓我的觀眾們在短短的時間中,徹底地相信。

Q:您跟蔣雯麗在家裡誰說了算?孩子更怕誰呢?

A: 基本上,她一個人說了算,大小事都是。她平時對小事情總是羅列出一大堆選擇,然後為了推卸責任就會跑來找我,讓我給她做決定,這個時候我就給她分析一下,讓她別再左右為難。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讓著她的,只有特別個別情況下會較真,要是發現氣氛上不妙,我就事先趕緊撤。呵呵。孩子大概會怕我一點兒,因為我是那種真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極致的人,否則以後就會後悔。於是可能對他要求嚴一點兒吧。但是媽媽就不一樣,對他經常過於慈悲,讓他覺得可以盡情撒嬌。

Q:您最欣賞的女性品質是什麼?除了蔣老師之外,最欣賞的女性是?

A:除了蔣老師,還是她吧。哈哈。如果說印象深刻的,大概是我中學做義工時,那時候看人家放電影,《海霞》裡面那個小海霞,讓我記憶猶新,漂亮、率直。我最欣賞的女性品質,應該就是女性特有的善良和悲憫。這種感覺不是浮現在表面上的東西,而是潛藏在女性外表之下,但又時常可以感到,無法忽視的一種溫暖。這就像人們說的,女性如水,她可能柔若無骨,但是她能融化最堅硬的冰塊,也能磨平最有稜角的石頭,把一切冰冷殘酷都能消除,這種偉大而無言的深刻力量,是女性無可替代的魅力。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趙亮軒

來源:yahoo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家在美國 放眼世界 魂系中華
Copyright © 2006 - 2024 by Aboluowang

投稿 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