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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預測了512大地震 共產黨不要就給國外

——「科學沒有國界,共產黨要是不要,我們就給國外。」兩位愛國者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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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之一:半個台測出地震 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之二:科學上訪戶的悲歌

他們,預測了汶川地震!(1):半個台測出地震

翟明磊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筆者

中國地震局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我歷時四個月的調查證明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但本文並不滿足於證偽,我想帶給讀者的不是一次尋找小丑與英雄的旅行,而是面對科學與我們人性的慘痛見證,汶川地震預報失敗在我們民族性格與體制中的腐敗點:不合作,不獨立,不負責,膽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譁眾取寵,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我對讀者唯一的要求:對科學問題更多耐心與理解。

讓我們開始尋找汶川預測真相的旅行。

——筆者

半個台測出汶川地震

 

20085月11晚上,北京民族學院南路一間屋子的燈通宵未熄,一對白髮蒼蒼的老夫妻緊緊盯著計算機屏幕。老先生的老花鏡只有一條腿,歪歪地架在鼻樑上有點滑稽。——他們是全世界唯一知道地震馬上就要發生的人。

凌晨兩點時,他們知道的是:距四川紅格550公里到800公里的環帶中,12日至13日將發生七級到八級的大地震。

他們不知道的是:震央的方位與具體地址。

因為他們已經彈盡糧絕,他們只剩下半個台站。

錢復業不為公眾所知,這位七十四歲的老人在地震界卻是一位實力人物。人稱中國洋地電的「祖師奶奶」。當年她還是一位俊俏姑娘時就奉周總理之命,將蘇聯的地電方法引入中國,這位當年的風火的巾幗標兵在邢台試驗場一干就八年。提起當年,最難忘的是邢台百姓拔了他們架下的電線,三十歲錢復業說「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邢台人對沒報出地震的錢說:「你們為人民屁服務。」八年沒有休息日,沒有回家,孩子管父親叫「叔叔。」活得象野人一樣,常年住帳篷吃乾糧,15分鐘觀測一次儀器.在特大洪水中是老百姓救了她們。地電的方法是將一公里長的電線埋入地下,當地層受壓時,地下三百立方米的體積電阻變大,電阻率變小,從而測出地震前兆。得到李四光首肯後,這一方法在全國推廣,成為預測地震的主要手段。目前全國仍有110個地電台,負責人大多是錢復業的徒子徒孫。

2003年,「地電祖師奶奶」鬧革命了。因為她發現全國的地電台站大部分失靈了。原因是自從全國花了二十七個億更新數位化台站後,這位創始人發現自己報不出地震了。這一年,她上報了四次地震,三次成功,一次失敗。前三次用的是手動的傳統地電儀,虛報的一次用的是地震局數字台站的數字儀器。

圖片說明下圖為汶川地震HRT波前兆紅色部分即為異常區域。上圖為唐山松潘等三個地震異常比較

 

「原因是,現在農村城市天電地電干擾越來越多,手動地電儀,我們可以要據經驗排除干擾記下真實信息,但是數字地電儀只能記下所有的干擾,所以沒法做出判斷,我可以說百分之七十的數字地電台站是失靈的。」錢復業說:「別看數字地電儀,這其實是國外八十年代的技術,已經落後了。汶川地震不是沒有台站,在一千二百公里有二十個台站。為什麼不報,就因為分不清楚,這就是汶川地震數字台網報不出的原因。」

地電祖師奶奶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她徹底放棄了地電的方法。創新了一種叫HRT波的預測技術。這個技術原理,簡單地說是「老太太敲碗」:錢復業把地震機理看成黑箱,短時間沒法搞明白地震的機理,但可以把它看成黑箱系統。探箱,就象老太太敲碗知道碗有沒有裂。給地殼一個力,回射回來知道地層的情況。那麼,哪有這麼大的力呢。趙玉林想到了潮汐力。潮汐力撞地球。就象鐵路工人敲鐵軌檢查鐵軌有沒有縫隙。由於錢復業的兒子是搞石油勘探的專家,他建議使用 CDMA技術,可以去掉干擾。1990年著手研究,2004年,錢復業申請建設HRT波台站。報告上去,當時中國地震局局長宋瑞祥當天就批示。

然而在黨組會議上,宋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宋瑞祥是原地質部部長,老革命,他不明白地震局有這麼多錢而一個一百五十萬的試驗項目阻力這麼大?這位不是地震局系統出身的老革命不知其中利害。

「這裡面有利益集團,我們的儀器出來,他們情緒很大,因為一用不是證明他們的不行了嘛。比如現在數位化地電儀器,他生產了二三百套,自己做,自己賣,都是地震局系統的。他要用,他不用,他要承擔責任的,他能說嗎,你明白嗎?而且搞儀器的人呢,他很辛苦。可是他不知道地震預報是怎麼回事。他做出來。他說:「你沒告訴我怎麼做,我做出來不行,怨誰去」,搞方法的人呢,你給我什麼儀器,什麼鍋,我做什麼飯,那做出來的飯,你也別怨我。這就是地震局現狀,搞儀器的一攤,搞台站的一攤,搞預報的一攤,搞分析的一攤,誰也和誰不聯繫。」

人家提工資上去,你說他這些東西不行,怎麼辦呢?包括那些院士,汶川地震前都是劃勾的,每年會商會,第一屆我是執行委員會的委員。我知道。每年會商會拿一個表,就象唱歌似的,劃了幾個圈,哪些地區哪些地區,多大地震寫上,再寫上值得注意的地區再寫幾個,然後你同意劃勾,不同意的劃叉。這些院士平時不搞地震預報的,能劃叉嗎,都劃勾了。然後你有不同意見,提出來,也提不出來。所以是拿院士折騰人。組織這種機構,就是將來為了地震一旦發生。科學家都說沒報出來。官員不該走這條路,但是他們走了,我們作為群眾,沒什麼可說的。你明白。你平時不搞這個,他讓你判斷,你能判斷出來嗎?你不是難為院士嘛,院士是有水平但不是在預報上。」

錢復業點出其中要害。

宋瑞祥是個有魂力的人,唐山作家張慶洲寫作《唐山警世錄》認為唐山地震是漏報的,這本書得罪了很多人。無法出版。宋瑞祥局長為之作序,才得以面世。

據說宋瑞祥火了。「我一個局長,批一百五十多萬的項目的錢都沒有權力?我負責了!」

這樣,RHT波才上了四個台站。第二年就報出了印尼海嘯,當時錢復業報的是十二月二十八號川滇有八級地震,結果二十九日三千公里外的印尼發生九級地震。

三千公里外的地震也能預報?連錢復業也吃驚,可是為什麼又報錯地方呢?兩夫婦研究了二年的聲波學,才明白,以往的經驗台站只能預報附近的大地震。可是HRT波是聲波,不是地震波。這種預報經驗遠遠超出了老專家們的經驗。

儘管HRT波效果驚人,但還是受到了地震局的各種反對聲浪,有人說,錢復業搞這項目是為了買自己兒子的設備。

「他們說我為了賣我兒的儀器,其實我兒子倒了血本,汶川地震後,我兒子送了四台儀器,幾十萬,修理費在他身上,運費也在他身上。一打雷,把儀器燒了。四年燒了三十多次,都是他修理的。」

還有人說,錢復業他們為什麼要上三十個台站,是為了賺錢。

「一個台站只能報出震央距離,只有三個台站的環型交匯才能確定震央位置。但是太遠的地方,三個台站也不行,所以要在全國三十個大區都要有台站,而且震央如果太遠過來RHT波需要十多個小時,即使測到了,也來不及了預報了,這是我們需要三十個台站的原因。」

 

圖片說明:汶川與唐山波形圖很相似

經過四年的摸索,HRT波技術終於成熟。2007年起可以正式跟蹤預報地震。積累了三十多個成功震例。震央距離預報誤差少的可在數公里。寧洱地震預報成功,錢復業預測震央621公里,實際上622公里。預測6點5級,實際6點4級。讓人難以想像是四千公里外的地震HRT波也可測到。 2006年1月28號班德海地震。錢趙預報是七級地震,4800公里,實際發七點六級地震,4680公里。

令人吃驚的是,汶川地震後,中國地震局完全沒有預報出8月25日西藏仲巴6.8級地震。而錢復業用HRT波準確預測。

HRT波技術本身還有要解決的就是數個地震同時發時,地震波疊加造成誤判,特別台站附近的小震對遠處大震的判讀影響。

「所以我們終究得出經驗:地震是有前兆的,是可以預測的。然後可以預報的,而且是物理預報。這是我們觀點。從科學上來看,挑不出毛病。我終究是搞了四十年,在科學上不能說假話。」白髮蒼蒼的錢復業正式宣布。

就在宋瑞祥局長離開中國地震局局長位置後,HRT波被當作錯誤局長的錯誤項目被叫停。沒錢了,連維修的錢都沒有。錢復業夫婦,山窮水盡。

「我們的項目,地震局各級官員,沒有一個人來了解。老實說,來看全套資料的只有一位計委科技司前副司長嚴谷良,還有記者你。」

嚴谷良何許人也?簡單地說這是一位高人。國家計委科技司前副司長。做的官不大,卻是中國科技創新的關鍵人物。64年起即負責國家計委(原來稱計劃組)的科技管理工作。在81年至88年他任計委科技局建設處處長任上,他發現並推廣了袁隆平與王選。是他盡力促成70年代末國家投資五百萬給當時受排擠壓制的農科員袁隆平獨立創辦雜交水稻研究所,從而讓中國一半稻田種上雜交水稻。是他,支持選擇了王選這個北大名不見經傳的助教的技術方案,開啟了中國印刷業的技術革命。嚴谷良本身是學工程物理的,特長是對新科技的超強理解判斷力,是一位難得的中國科技伯樂。

在錢復業,趙玉林,山窮水盡之際。他一個人跑到錢家,看完了HRT波的全部資料。「這毫無疑問是國家的重大技術成果。為什麼國家花了二十七億的設備還測不出汶川地震?而錢能測出?一,精度,地震局的地電儀,精度只有百分之幾,而HRT波是萬分之幾,提高了二個數量級,這都不是空口胡說,而是國家計量局確認的。這樣地震的細微處才能看到。二機理,HRT波解決了無法下地層的問題,黑箱原理突破了以前困境。三,參照系。HRT波是用引潮力,引潮力本身有十二小時的日潮周期與半月潮周期。正常時,HRT波是與日潮與半月潮周期相同的,也就是諧振,出現異常時,就脫離引潮力周期,好比士兵在橋上走正步,引起共振,橋的振盪。有了這個潮期的參照系,很容易辯析出地震發生前的特徵。四,根據波傳來時間,確定距離,幅度確定震級,共振發生確定時間。三要素都全了。」

圖片說明上圖:看,我們不是假的吧,記者親眼目睹了一次小型地震短臨預測。下圖:錢復業說我當年明確預測唐山七級地震,這是異常圖。

嚴谷良據他以往的經驗判斷:「HRT波技術路線非常清晰,應當推廣,要改進的只是提高預測精度而已。地震局這些人他們不去調查,不去深入了解,光說不行,這不是開玩笑嗎,這麼重大的事情!」

嚴谷良,這位退休官員使出了當年推廣袁隆平的勁頭。

2006年,嚴谷良向科技部發改委推薦HRT波技術。因為嚴谷老的威望,發改委很快關注這個項目,但綜合部門要聽地震局的意見。這次不用地震局花一分錢,總可以了吧。「沒想到,地震局的態度是不敢否定,也不充分肯定。只寫什麼以後在規劃當中進一步研究考核,專家們意見不統一云云。 」——攪黃了。

情急之下,嚴谷良上書國務院總理。在信中嚴谷老尖銳提出:「地震局要花二十多個億續建那些不能有效解決預報問題的常規台站,而真能解決問題的新方法卻排不上議事日程!」有他的背書。2007年1月12日,國家副總理回良玉很快批示。 「在攻克地震短臨預報這個世界性科學難題上,我們應該也有基礎和條件有所作為,對有關課題的研究和應用要給與支持。」

陳健民局長批給了岳副局長,岳副局長批給了電磁學科組。領導們的批示越批越短越空洞。

「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嚴谷良搖頭嘆息。

嚴谷良要求和陳健民局長見面。這位連總理都不敢小看的老副司長的請求。陳健民拒絕了。

到2007年七月份,地震局開個專家諮詢論證會。——「連個鑑定會都不肯開。」

嚴谷良經歷和支持過許多論證會,這次論證會,在他看來,怪得很。「地震局專家們說:有一定作用。哪兒不行,哪兒不行,要進一步完善。諮詢論證會,錢復興做報告,按道理要答辯,下午就不讓他們去了。完了寫了一個諮詢論證意見。按道理徵詢本人意見,不和他們商量,也不和他們見面。」

地震局行業基金有三千萬。最後就批給錢復業三年總共一百九十萬。這些錢仍然建不了台站。

這時荒唐的事發生了。地震局稱,根據一刀切的政策,退休研究員不能擔任課題負責人。所以錢復業發明的技術課題。錢不能給錢復業。

這一百九十萬給了地震局防災學院一個年輕的副教授,湊裝了兩個儀器在山東,地震局接著又說這個儀器對別的儀器有干擾,不讓他用。不讓機器正常運轉。等於沒建。

「這麼一種德性。從領導,局長,副局長寫了多少報告。幹部好,專家也好,從來不到錢復業那兒親自去了解了解,到底行不行,你自己考核。沒有一個去親自聽她匯報,這怪不怪。人家有這麼好的成果你不管。你搞什麼地震。」嚴谷良對記者慨嘆。

仍然沒有經費。

錢復業與趙玉林將退休工資投了進去,仍無法支撐台站。眼看著一個個台站因沒有維修費用而停止工作。

到了汶川前夕,錢復業只剩下紅格台半個台站還能工作。

而正是這半個台站測出了汶川地震。

「他們說沒有前兆,而且不典型,我半個台站就記到前兆了,還要怎麼典型?這就證明是必震因,有百分之百災難紀錄,這就叫機率,我沒有別的台站,只剩半個。」錢復業困惑地問。

在3月19日採訪中,記者親眼目睹錢復業用HRT波儀準確提前二個小時預報紅格台外800公里將有震級4到五級地震發生,結果十三點四十三分四十二秒。四點七級地震川甘地震發生。實際距離798公里。距離誤差僅為2公里。不得不令人信服。

 

汶川地震發生後,有專家問錢復業,汶川震央離紅格台實際距離510公里,你們報550到800公里。錢認為誤差40公里是被允許的範圍。為什麼環帶那麼粗?錢復業事後發現800公里減去550公里為250公里,正好是這次汶川地震帶的長度。

十一日當晚,錢復業夫婦測出了汶川地震,卻沒有上報。為什麼?

地震發生時,錢復業趙玉林淚流滿面,心中的悔恨……

錢復業講述了全過程:

「二十三點圖畫起來,二點鐘,不行,這個地震肯定有了,討論一晚上,沒有睡覺,要給他們打招呼,到早上五點,想要給他們打招呼。不能打。打完以後,這麼大地震,六百到八百公里,東南出國境。沒有人相信,你自己害怕。給官員打電話,唐山你都成漏報犯了,你給他打電話,他沒預報,死人了,他要坐監獄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所以不能打,接受唐山地震經驗。也都來不及了。按現在規定,你報了地震還得填卡,他按這個卡片去組織專家落實。十二號,十三號有地震,你十二號打電話,沒有設防意義,九點鐘,我想給一個搞地震的老同志,給他打電話,他負責西邊,叫鄭大明。趙玉林說你不能給鄭大明打電話,人家好不容易回聘,拿一千多元工資。你打電話,人家吃不了兜著走了。沒打電話,現在汶川地震沒報出來,都不聘他,他本來是西部地震首席預報員。你想想,所以沒打。」

那天晚上,錢復業心是緊縮的,三十年前的創痛又在心底湧起。

唐山地震前,錢復業作為京津組的副組長因為地電特長緊急調京。她一口氣畫出了200公里十二個台站的地電趨勢圖,十一個出現異常,以唐山為中心的異常幅度最大,於是做出唐山將發生七級以上地震的預測,並匯報了梅世蓉。在地震前五 天,她是唯一一個前往唐山落實異常的中國地震局幹部。

當時京津組組長汪成民向記者證實,當年一直主張華北有大震的確實是錢復業,多年來她受的是不白之冤。

地震發生後,她被新華社內參記者在《地震戰線》上發文認為是執行鄧小平修正主義路線的苗子,否定了馬家溝異常,執行了鄧小平的修正主義路線。並因為她是唯一去唐山的跑異常的人,被打成漏報犯。唐山震後,地震局風聲鶴唳,人人自保,「當時推卸責任,漏報犯推到我身上,一個群眾能把我怎麼的,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兵,在地上躺著呢,也打不倒我,我本來就倒著的呢。但這個問題如果弄到領導身上去,那領導當時都要坐監獄的。再說我雖然預測了,唐山死了那麼多人,我有負罪感。」她當時還做了件愚蠢的事,寫了封信寄給馬家溝群測台,表示對不起他們,這本來是表達心情的方式。被馬家溝台站負責人做為證據,一次次批判帶來的是馬家溝馬姓負責人一次次升官,「資產階級小姐否定馬家溝異常」成了著名事件,他甚至揮著他死於地震母親的血衣進行現場控訴。

事實上,去馬家溝那次,錢復業是去買碗的—-當地產便宜的瓷器。當時群測點是無產階級技術革命的代表,錢路過時根本不敢過問,說了幾句:「將來抓到地震說不定還是群測點的同志們」的空話,儀器都沒看,就匆匆回去了。五天後,唐山地震爆發。

「我當時向梅報的是唐山七級,馬家溝報的是渤海灣,五級。我為什麼要否定他。馬家溝群測點,震後我們還是朋友,還送我一箱彈簧。到後來怎麼就罵起我來了,每罵我一次,就參加一次人大代表,就升一級。」

「鄧小平都平反了,為什麼不給我夫人平反!」趙玉林很難接受。

四十年來,錢復業夫婦二十年沒漲工資,一度連生活都成了問題。真正延誤唐山預報的人升了官。

上圖顯示唐山地震前十二個台站均顯示了地電異常。

下圖:海城地震後,錢復業已畫出了華北異常區,但被勒令銷毀,這是當年偷偷藏下的地電圖

「我今天和你說,不想糾查任何人的責任。我從我這個方法認為有,人家從那個方法說沒有,比如測震學。小震鬧,大震到,測震學指標到現在,唐山地震也報不出來七點八。三十年前更不可能。梅世蓉是測震學博士後。她雖然是一個領頭的,但她學科水平限於測震學,相信測震學,就象我相信地電一樣,我地電要沒有異常,別人拿什麼來跟我說,我也不大相信。但我不是領頭的,我可以這麼做,但她是領頭的,按道理,梅世蓉這樣做就有點欠缺。唐山地震前三天,我又一次問她你真的不認為唐山有大地震嗎?她想了想說是的,我不認為。」

背起黑鍋的錢復業屏了一口氣,多年的壓抑使她下了決心,一定要突破地震預報難關。退休後她與趙玉林所有的退休金除了養活十多個小區的流浪貓,全部用來埋頭投入科研,至今仍住在簡陋的舊公房中。夫婦一生勤儉,趙玉林老花鏡掉了腿都捨不得配一個。

錢復業沒有耿慶國式的火爆性格,在業務上她有超常的能力,在政治上她是一個猶豫不決,膽小逃避的知識分子。汶川地震沒有上報,有以往政治創痛的因素,也有她過於慎重的原因。

多年來她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1968年周恩來舉辦國慶招待會,邀請她們小組成員參加,可是小組裡都是知識分子,沒有工人階級,只有一個司機是工人。錢復業只有派出司機參加國宴。這件事讓她印象深刻,多年來忍辱負重成了她的習慣。

 

圖:紅字區域就是當年唐山地震前劃出的地電異常區

七十四歲的錢復業明顯意識到身體不行了,成了醫院常客,高血壓,隨時都可能倒下,而東西都裝在腦子裡。「世界難題啊,我們花了四十年時間,有幾百人上千人的努力,如果國內要,我還是願意給國內。」

汶川地震之後,錢復業趙玉林用HRT波三次預報六級以上餘震,全部正確。而地震局的餘震預報失誤眾多,甚至引起了市民的混亂。

震後,國務院副總理張德江對HRT波批示:「在地震預報領域要解放思想,也許世界性的地震短臨預報難題在中國率先突破。」

可是,一切都遲了,汶川悲劇已經發生。

至今,錢復業與趙玉林仍沒有得到地震局任何後續資金。

「科學沒有國界,共產黨要是不要,我們就給國外。」兩位愛國者長長的嘆息。

 

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之二:科學上訪戶的悲歌

翟明磊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筆者

中國地震局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我歷時四個月的調查證明這是謊言。

但本文並不滿足於證偽,我想帶給讀者的不是一次尋找小丑與英雄的旅行,而是面對科學與我們人性的慘痛見證,汶川地震預報失敗在我們民族性格與體制中的腐敗點:不合作,不獨立,不負責,膽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譁眾取寵,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我對讀者唯一的要求:對科學問題更多耐心與理解。

讓我們開始尋找汶川預測真相的旅行。

——筆者

 

科學上訪戶的悲歌

四川地震局有一個著名的老上訪戶。大名李有才。

李有才和紫坪埔水庫鉚上了。

2003年,紫坪埔水庫剛開始建設,這個李「烏鴉」就說紫坪埔水庫建在了「全新式活斷層」上,這種地方建水庫是最忌諱的。水庫建了也要炸掉。

成都是幾千萬人的大城市,你在成都腦殼上動土,對成都是莫大的災難。」他大會講,還上書國務院。

朱總理轉國家地震局處理。國家地震局認為此地歷史上沒有大地震,非常穩定。

水庫建設火熱——李不僅沒收嘴,上書省委書記,省長,水利局,溫總理。放言,地震局將紫坪埔水庫地震強度定為七度是錯誤的。至少在九到十度。理由是此地1933年茂汶迭溪七點五級地震有相似的構造背景。

2003年3月9日國家地震局地震強度評定委員會討論告知:「李有才同志關於烈度在九度以上,地殼屬於不穩定區域的意見不能接受。確定工程烈度有嚴格的審批程序,任何個人的推斷都不能影響工程的施工。」

「我反應,對了你就修改嘛,他說我沒有資格修改。他是忽悠人民的。我的依據都有了,你應當馬上改正。他打官腔嘛。」李有才憤憤不平。

溫家寶做批示,責成中國地震局處理,地震局派了三個專家。李有才很高興,覺得一場平等的學術探論來了。沒想到,李有才哭了——因為專家們威脅他,」 根據不足,結論粗糙,不能與以同意,給領導添麻煩,如果再糾纏不清的話,要負法律責任。」李有才頂起來:」你才要負法律責任。」——不歡而散。

國家地震局2003年書面回答中自信寫道「即使未來五千年內垻址區可能遭遇一次九度或九度以上的地震強度事件,垻址基本烈度仍有可能確定為七度。」

李有才回答:五千年太久,只爭朝夕。

沒想到這句話一語成讖。

 

狂言?

2006年,李有才又口出「狂言」,在一到二年內,垻區將會出現七點五級左右的地震。提出的地區是都江堰,小金,松潘,棉竹。中國南北地震帶的中部。又再次上書國務院領導人。

難道是上訪久了氣糊塗了,真象孫東東大夫說的有了偏執幻想症?錯!——李有才非等閒之輩。

他是李四光的老部下。1976年到四川地震局至1999年退休,他一直從事地震預報。並擔任綜合預報組長。在他任上,一連串抓住了松潘,甘孜,武定,麗江七級大地震。退休後在他指導下還抓住了漢旺地震。四川局當年被認為是預報能力最強的地方局。

「四川當年幾乎所有六級以上大地震,我們都正確預報了,只有道孚六點九級地震漏報了,因為資料很少。」

「預報地震沒有那麼神秘。綜合分析是關鍵,某個單一手段與方法可能在某個時段某個地點某個地震有點反應,但受一些條件干擾,就可能反應不出來。在這個條件下,把不受干擾的異常清理出來。可能在一次地震央,只有一二個,二三個異常。很少。但龐雜的資料信息一多,就把真正有價值異常給掩蓋了。所以預報地震關鍵是抓住一二個確認的異常不放,做第一手調查,並分析地震遷移。這樣就能找到地震。」

「甘孜等大地震,都是只有一個二個異常,但是我們延著地震遷移帶一路找異常,就正確報上了。那地方人煙稀少,我們報出來了。不到一個周左右,地震來了。我就一直在路上追,追到甘孜,就來了。報昆明五級地震,我從成都追過去,追到昆明就地震了。全部要實地跑。」

這是要命的

這次報汶川地震也是這樣,為什麼2006年李有才提出大震可能,是因為他有一個重大發現。

2006年,在紫坪埔水庫周邊,出現了不少小地震。只有水庫地區不活躍。這就是空區。 「這是要命的,空區是我們中期預報地震的一個指標。幾年時間,這個地方就要地震,這是我們專業上比較公認的。我搞地震這麼多年,這種現象從來沒見過,紫坪埔水庫出現空區,世界上都沒見過。」

自從發現空區, 李有才仿佛重新回到了當年抓地震的興奮狀態。每天九點,他跑步到四川地震局細讀最新地震報表。「和上班沒啥兩樣。」李自嘲。

接著李有才拿到了獨家資料:

他向記者展示了2007年——2008年的兩省地震帶活動圖。上面密密麻麻的大小圈標示著各個大小地震。「雲南地震非常活躍。2007年6月3日普洱地震,地震就往北移,把三幅不同時間的地震點紀錄圖合併起來就非常清楚。1年間,地震不停地向北遷移。到紫坪埔那兒就不動了。非常重要。」

 

圖片說明地震遷移圖是地震預報的重要資料

「地震這個東西是地質現象,也是物理現象,你這方面不懂,是處理不了的。哪怕是一個異常,也不要放,這是關鍵。為什麼地震前異常少一樣報出來,甘孜西昌地方,沒什麼台站,一樣報出來。加上地震明顯由東向西遷移,到甘孜,甘孜有異常,地下水宏觀異常。一個地電異常。就準確預報了,並獲得國家承認。為什麼汶川地震出現遷移,很多次地震都有遷移。麗江地震也有遷移現象,也被抓住了。」

當時李有才已發現四川郫縣中期地電異常(2005年10月就以低於正常值往下滑動直到2008年3月才止,四月回升),加上明白無誤的地震遷移顯示。李有才更加確認一個大地震陰影開始大了起來。

2007年李有才坐不住了,他找到紫坪埔水庫的一位魏姓科技人員要求水庫放水。「他說你還能把紫坪埔大壩炸了嗎?我說炸不炸再說,先把水放掉一半再說,把距離六十公里的成都危險性解除掉。」李有才再次捅到了省委書記那。

省委書記杜青林2007年11月批示要四川省地震局好好研究。

省地震局組織了七個專家與李有才辯論。

辯論場面有趣。首先七位專家全部否定了李有才觀點。李則將理由一條條列出。

七專家不知如何應答,接著抓住李有才圖表上沒有標明資料出處(在文字中標明了),認為不嚴謹。李有才大度表示接受。

李有才沉重地對他們說:「你們不要麻麻差差的,我經過唐山地震,我是過來人,在唐山工作時,我在李四光下面地殼所工作。李部長生前指示抓住唐山不放。我重點是做地應力研究。唐山地震時,我剛離開唐山,回到成都,半年就地震了。大地震是很悲慘的。」

四川省呂弋培副局長主管退休幹部,他說「我們很重視,進行研究,七個專家一致否定你的看法。」李有才說「他們懂都不懂,他們是搞地質的。來審查我的東西,不是開玩笑?」

汶川有前震

2008年一件到今仍被四川地震局死死掩蓋的事情突然發生了。空區出現兩年後,在二零零八年二月十四日,就在這個地方離水庫邊二到四公里,突然發生二百多次地震。最大達三點七,三點八級地震。

「 汶川地震以前以為是唐山類型,其實是海城類型,這麼大的異常,怎麼沒有發現?這個事情非常重要,至今壓著沒有說。我們都知道。」李有才嚴肅地說。

當時地震局派人下去落實二百次地震,二條結論:這次地震是天然地震,不是爆破。第二條,屬於龍門山正常地震活動。

這二百次小震使都江堰老百姓紛紛到市中心廣場來避震,逃震。「成都市防震減災區在這個節骨眼,做了錯事,他去勸老百姓說沒有地震,老百姓說是不是修水庫誘發的,他們說不是的。他們通過電視台,報紙說沒事,這是錯的,這和海城一樣,小震鬧,大震到。現在回過頭來,二百多次小震是和汶川有關係的。」

李有才則認為這是一次大震的前震。

2008年3月21日李有才鄭重地寫下了一份報告。提出要有地震應急預案,要有震情觀念。三月底。交給溫家寶,交給四川省委書記劉奇葆,水利部部長陳岩。

李有才明確提出:「要有緊急預案。……四川省地震局,應對紫坪埔垻區及附近地區的震情應引起高度警覺,做好可能發生大地震的預案,對一點一滴震情變化進行研究,真正做到為黨,為國家,為人民站崗放哨!以防備未來的不測。如果一旦有震情發生,而我們無所準備,察覺,那時國家,人民將陷入一個極為被動的境地。」

報告中再次重提烈度問題,嚴厲批評「沒有人管地震局,無法無天。」

「中國地震局不僅僅是地震工程安全評審法的主要制定者,又是地震工程安全評審的執行者,同時也是地震安全評審的違反者!我們要拋開地震局,國家出來,採取應急措施。」

圖片說明2008年2月14日二次三級小震。

四川地震局堅持龍門山地震帶不可能有大地震,理由是歷史上這兒發生的七次地震,最高也只有六級五,對垻址影響都不到六度。

「他們根本不做實地研究,他們只統計近200年,300公里範圍。我做的包括彭州龍興寺殘塔的古建築地震痕跡調查,明白無誤顯示,從漢朝開始就有大地震,明朝彭州發生過七點五大地震。」李有才認為:「這種教條讓人聯想起唐山地震前,不少所謂專家堅持認為三千年中國歷史,沒有兩個這麼近的地方(海城,唐山)差不多同時發生大地震的。這種教條害了唐山。」

「現在的地質人員稀里糊塗。只知道龍門山斷裂帶,只知道板塊結構,這無法講清楚龍門山斷裂帶這麼長又那麼淺,偏偏在這一點上有這麼大的地震。其實這次震央是在新華夏系,南充廣漢東西向構造帶與龍門山的交匯點。據我國著名科學家李四光理論認為,這樣交匯部位應是大地震集聚應力的最佳場所。震央就在紫坪埔地區,其實這次地震應當叫紫坪埔地震不該叫汶川地震。汶川地震叫法是錯誤的。

李四光總結的漸進式預報是幾十年鮮血換來的思路。我就是用的這個思路,在實踐中總結,在地震央成功。他們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掌握的材料,地震局都有,都知道,他們麻痹大意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了。李四光八十歲時為了抓地震都跑在第一線,這樣才能預報地震啊,現在地震局的官員有哪個在下面跑的?」

2007年 10月28日,四川省地震局勘測中心龍德雄高工也加入了預報地震的行列,他在2008年四川地震趨勢研究報告論文中正式提出川滇地區進入大於七級的強震活動期,四川北部的龍門山區域在十一月份前可能發生七點五級到九級大地震。這是篇正式發表的論文。比李有才的預測更為精準。

這一邊,李有才,龍德雄等人心中已是風吹浪打,緊張,焦慮要抓住地震。

四川省地震局是另一派風光,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

四川省地震局老局長韓渭賓2007年12月在《四川地震》雜誌發表正式論文,認為「中國處於強震活動的末尾階段,已把所積累的能量,應變釋放完了。所以川滇最近有七級大地震的觀點是錯誤的。」這篇論文被業內稱為封頂之作。

此後四川省地震局震級越報越低,國家地震局2008年全國會商會上認為1到3年地震活動強度可能衰減。有七級地震可能,劃的六個注意區域中沒有汶川地震區。

2008年月會商會,四川省認為五月份只有五級地震可能,沒有划進汶川地區。

2008年5月7日四川地震局的周會商會上得出異常較少,一周內甚至連五級地震都不會有

現在看來四川省地震局及中國地震局在戰略戰術判斷上全盤錯誤。

憤怒之聲

李有才性格溫和,但一提起四川地震局災後的解釋就生氣了。

「 你說沒有顯著前兆,說得出口啊!

空區是不是前兆?

災前地震是不是前兆?

地震定向遷移是不是前兆?這是他們經常用的。

你說明顯前兆是什麼,你說得出嗎?啥子明顯前兆是什麼東西,為何物?

自己欺騙自己。」

李有才對地震界的院士毫不留情面.:

「 但他們膽子就這麼大,不承認現實。地震後就害怕了。就躲了。就找了一些專家幫他們說話。說來說去又說不圓,有些就怕了不敢說了。陳顒膽子就大,我就要批評他,你憑什麼說,你又不搞預報,你又不知道內部情況,根本不了解。陳顒院士認為汶川地震是逆沖斷層,沒見過逆層斷層會發生大地震,沒見過就不等於不會發生嘛。你見過的東西太少了嘛。你沒見過就不存在嗎。本來世界上水庫地震就很少,發現才一二十年,他就認為不可能是水庫誘發的。他認為沒有前兆,其實是有前兆。這次二百次小地震,震源很淺,三到六公里,主震八級是震源深度十三公里,是淺源地震,二百多地震是在一個斷層上。陳顒院士都不知道有二百次小地震。我看他材料大部分是在網上找的,羅列起來。簡單分析。」 他們說地震不可預報,沒報出來的人呢,長期坐辦公室。我一直在下面潛心研究,每個地震要調查,每個異常要落實,天天和地震異常打交道。他們是坐辦公室,脫離實際,象陳運泰院士,說測不出物理前兆,他不搞預報,不接觸不研究,脫離預報的,還要評價預報。這是怪現象。不好聽的話,投機分子,科技投機。他利用自己院士頭銜,有些領導也需要他們說,來幫他們解脫歷史的責任。他們之間有另外一種利害關係。他們院士給與地震局解脫,然後地震局給與他們課題上的方便。他們有這些交易。這些都是問題。馬宗晉呢,和他年紀大了有關係。悲傷!

 

圖片說明震央圖中左下角的馬路下去不遠就是紫坪埔水庫

怎麼沒有異常!都江堰地震前一兩天,老百姓在釣魚,他們說怎麼這麼好釣,烏龜王八都釣得上來。地震時,都江堰象海嘯一樣把釣魚人卷到水裡去,死了。這就是臨震異常。地下水異常,固體潮汐正常有規律,但北川防震減災局一個觀測點11號下午開始大幅度下降。他們為啥子報不出來?地方上不知道啥是地震異常。另外這個圖紙下來要到十一號晚上十二點鐘才看得出來。地震後就沒有數據,壓到房子底下去了,全垮了。人也死了,台站死了二個人。

現在看來紫坪埔水庫誘發地震是確切的。因為地層斷裂時,有水浸入減少斷層間摩擦係數可以使地震提早發生,但我不同意一些環保人士認為的,如果不建水庫,地震不會發生。水庫誘發地震條件是地震本身要處於臨界狀態。我們只能實事求是地說。」

李有才一口氣如江河奔騰,說了下來,然後是深深的沉默。

隨後——

「他們錯羅」李有才大聲說:「徹徹底底的——錯羅。」

5月12日14時28分 汶川八級地震發生,地殼在短短80秒鐘內沿龍門山斷裂帶向東北方向破裂了300多公里!官方公布的震央在漩口牛圈溝山谷中(31.002,103.2——31.000-103.4)距離紫平埔水庫垻址僅六公里。

儘管紫坪埔水庫震前做了加固將烈度提高到八度,李有才震後發現紫坪埔垻向前移了60公分,垻基下沉,180公分,壩體有許多裂縫。

不幸中的萬幸,不知何故,地震前三個月,紫坪埔水庫持續放水,將水位降低至最低點. 海拔819米,放水放到821米, 12億立方水只剩三個億。放掉四分三。成都才避免了滅頂之災。

另外,汶川地震時,紫坪埔水庫地震強度為十度。

老上訪戶李有才是對的!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zhongk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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