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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TPP對中國的政治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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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結論就是:TPP的形成,是美國「亞洲再平衡」國際戰略的核心內容之一,它的戰略意義不僅在於經濟上推進更大的自由化,更在於通過經濟手段推進協議參加國的政治民主化和自由化,而後者,才是對中國的最大挑戰。

各位聽眾朋友,今天想聊一下的,是TPP的問題。因為昨天,第一輪談判達成協議的國家正式簽署了TPP。那麽,TPP跟中國有什麽關係呢?

我認為,TPP(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伴關係協議)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紙經濟貿易協議,但實際上,它的國際戰略意義,絕不亞於對經濟全球化和貿易自由化的影響。而這,正是中國短期內不可能加入TPP的原因,也是中國未來面對的嚴峻的挑戰。為甚麽這麽說呢?

近年來,有不少美國戰略學者已經認識到,隨著中國的經濟實力的增長,中共的野心也進一步加大,對外擴張的趨勢已經形成。為反制這一趨勢,美國有必要致力於建構一個可長可久的國際規範與制度,讓中國大陸依循美國所建立的制度在國際間發展。所以現在美國對華外交政策的主軸就是:掌握國際規則的制定權與主導權。而這個國際規則,目前來看,就是TPP協議形成的新的國際政治和經濟新秩序。歐巴馬已經明確表示,TPP的形成,就是為了不讓中國大陸主導國際貿易規則。所以習近平訪問美國,原本外界預測將會對於《美中雙邊投資條約》達成共識,但最後歐巴馬不願讓步。他的想法是先讓TPP過,然後用TPP的高標準套用到《美中雙邊投資條約》之中。

TPP為何可以作為制衡中國發展的框架?TPP將對中國產生什麽樣的挑戰呢?這些問題的答桉,可以到TPP的協議文本中去尋找。舉例而言,「投資者-國家爭議解決」機制( Investor-State Dispute settlement, ISDS)條款的含義是:如果投資對象國的政府決策損害了外國投資者的正當權益,則該投資者可以援引這一條款,向專門的國際商業仲裁機構提交爭議,要求投資對象國政府賠償損失。這一規定實際上涉及到對國家主權的限制,從國際關係發展的角度出發來看,是對舊有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極大改變。同時,美國約束國有企業的傾向已經非常清楚:一個是要求TPP成員國強化反壟斷法的要求;二是要求成員國政府不得對國有企業進行不當支持;三是要求成員國政府提高支持和控制國有企業的政策和措施的透明度。而我們都知道,國企是中共的黨產和命脈,也是龐大的利益集團,如果中國要加入TPP,不難想像他們的反彈會多麽大。

此外,還有一些新的規則也是中國不可能接受的,例如人民幣實現自兌換,在環境保護上更為嚴格的標準等等。更不要說,如果加入TPP,中國就要允許開放組織獨立工會,同時也要開放網絡,不可以進行網絡上的言論管制,這些,更是一黨專政制度絕對不可能接受的妥協。

那麽,中國是否可以選擇不加入TPP,通過「一帶一路」,「亞投行」等區域性經濟協作機制來與TPP抗衡呢?這當然正是中共現在在做的事情,但是對中國來說,絕非最好的。中國央行研究局首席經濟學家馬駿就指出,如果中國不在TPP第二輪開放時加入,將損失2.2%的GDP。在TPP領域最權威的研究機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名譽所長弗雷德。伯格斯滕(Fred Bergsten)接受台灣2015年10月12日出版的《財經》雜誌採訪的時候說,TPP造成的貿易轉移會使得中國每年損失大約1000億美元的出口,中國只有加入,才能減少這個損失。拒不加入TPP固然可以抗拒美國對中國的遏制,但是以今天中國已經無法保七的經濟下行狀況,付出的代價幾乎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的結論就是:TPP的形成,是美國「亞洲再平衡」國際戰略的核心內容之一,它的戰略意義不僅在於經濟上推進更大的自由化,更在於通過經濟手段推進協議參加國的政治民主化和自由化,而後者,才是對中國的最大挑戰。

 

阿波羅網責任編輯:江一

來源:RF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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